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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英没

第 40 章 破阵九劫尊将成

极北之地,绝世冰谷,天雷齐聚,万灵相汇。

自花神觉醒,四海八荒这千气万灵许久不曾如此涌动汇聚了。还不等众仙循那灵气朝拜,那天雷之劫的雷火云便烧红了整片苍穹之境。如此阵仗,众仙皆意识到这绝非原神觉醒,而是天书记载的九劫成尊!

虽说原神觉醒万万年来不过一例,却是万年前众人刚亲眼目睹过的新事,终归是这万年来的老生常谈。而这九重天雷化身成尊就不一样了,即便这四海八荒已有元魔二尊,可这元启都千万年了,这三界之内怕是再找不出见识过二尊出世场面的生灵了。短短万年见识到这两大场面,谁人不叹句生而逢时,幸哉幸哉?

不时天雷阵启,冰谷中傲立的那梅树下少年红衣如血,遗树而起,双目微阖,扶摇而上,吸纳周身万灵相汇,尊身渐成。随之,第一重天雷降下,少年手中少玥弓现而护体,神魂未醒。

遇此幸事,这冷寂了万万年的极北冰谷也终于尝了些热闹滋味,谷外三界众妖环谷而拜静候他们的妖尊,谷内更是汇聚了急急赶来的元魔二尊。不过纵是二尊,也近不得阵法半步,只能各存心思地守在阵外。

第二、三重天雷降下,那天雷却像是外强中干,连少年周身的灵气都没有斩断。可自第四道天雷,那少年便眉头紧蹙,脸上更是渐渐失了血色。他的脑海里渐渐浮现起他从未见过的一些画面。

他的若哥哥身着丧服跪于堂前……

他的若哥哥身着婚服与一女子拜了堂……

他的若哥哥身着玄甲自城楼跃下……

他的若哥哥亲自领兵取他首级……

“不,他不是。”少年喊声未落,这天雷终于在红衣上落下了一道伤。可随着那伤口撕裂来的并非是身体的痛苦,而是那段尘封的记忆。

少年脑海中的画面渐渐连贯起来,归于一漫漫雪夜。

刚至寅时平旦,天承皇城便迎来了一位小皇子。因这位小皇子伴日出而生、生时百里红梅齐绽,天承众人皆认此子为天承太子,定能带领天承一统天下、日渐强盛。而且这事不仅人类赞同,那些存活于冬季的植物也赞同,在这位小皇子诞生的那刻,方圆百里的植物们或多或少地都吸纳了些灵力。其中,最幸运的当属安康谷中独有的那棵红梅了。这棵百年古树前夜刚得机缘,本就对天地灵气的吸纳最为有利,又占着个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好地方,一夜之间便吸取了普通花妖千年才能修得的灵力。不过唯一的缺点是,人家别的妖千年修炼,化为人形时便已是成人模样。而他,化为人形时竟还是个婴儿……

这可真真成了安康谷众妖的奇谈。不过,无论是兽妖还是花妖,在安康谷这个世外桃源,大家都过得平静而安稳,从未有过任何血腥或厮杀。这样安定的环境也恰恰使得这千年难得一遇的幸运小梅花平安长大了,虽十五年过去只长了个五岁的孩童模样,却是无碍。

十五年来,除了常年隐居在安康谷的太康居士和时不时来谷中拜访的侠士孟五刀,天承太子扶弘是小梅花见到的第一个外人。虽说守着谷口的梧桐老树精早将谷中来人的事传了个遍,可当时小梅花正忙着跟七胥(狐妖)采食后山熟透的果子,哪里能顾得上这种‘小事’?

只是小梅花去后山不过短短三日,回来竟然发现那个‘不长眼’的竟然把自己的真身围到了一处院落里!气得小梅花都忘了放下那满满一怀的红果子就径直去找太康主持公道了。

“太!康!”小梅花一步一落果,刚进院中就喊道。

太康却好似早有准备,焚香打坐闭目道:“今日孟侠士没回来,小梅花怎么想起来我这儿了?”

小梅花绕着太康转了好几圈,见他无动于衷便故意凑到太康耳旁大声说道:“有人把我圈养在了院子里,你快让他把院子拆了!”

太康睁眼浅笑着捋捋白须道:“小梅花啊,这天地浩荡,梅树万千,他独独与你共处一院,这又何尝不是天意?”

“哼,什么天意,太康就是不想帮我!”小梅花还是紧紧环着为数不多的那些果子,瘪嘴道。

太康起身时还顺手从孩子的怀里取了个红果子啃食道:“小梅花,你可还记得你是因何化为人形的?”

小梅花一路紧盯着那果子从怀中到了太康嘴里,抬着小脑袋回道:“你们说我是因为吸收了天承太子降生时的灵力才变为人形的。”

太康两口便把那果子吃了个大致,清嗓后又问道:“那天承太子是不是你的恩人?”

小梅花砸吧了下嘴,眼神真挚地点头回道:“是啊,七胥说我们做妖怪的定要知恩图报。”

“那便好了,圈你的那个正是那位天承太子,你回去吧。”太康挥了挥衣袖便出了门,全然不曾注意身后呆滞了好一会儿后忽然跑出去的小梅花。可还不等小梅花跑回去,半路便被泼了一盆冷水,浇得他再无兴致。

“天承国,不容妖邪!”这天承国的祖训如利刃般阻在人妖之间,而天承太子诞生为众妖助长灵力的事一旦被发现,他的这一生才算是彻底毁了。

纵然小梅花根本不懂这些是什么意思,但最重要的一点他却能从皖池(凌霄花妖)的劝告中了解到:若他去找天承太子,会对天承太子不好。那他不能让太子不好,自己不能去找他!

皖池蹲下身抚了抚小梅花耷拉的小脑袋,温声道:“我刚刚找到一处灵气汇聚的好地方,小梅花要不要跟我去修炼?”

小梅花又拢了拢怀里的果子,一本正经地摇头道:“不要,去年这时候孟五刀就回来了,我要等着他。”

皖池轻轻敲了敲小梅花的额头,弯眼笑道:“你个小吃货,我看你不是等孟侠士,而是等他带回来的糕点和他做的吃食吧。”

小梅花被戳破了小心思,也只敢没底气地自语道:“才没有。”

这一来一去,这天承太子和小梅花始终没能见到面,他们现下唯一的联系怕也只是被太康遣去砍柴的太子归途中捡到的那一路的熟果。

小梅花还是像往常一样满山乱跑,论谁也寻不到踪迹。不过这梧桐老树精刚把孟五刀回谷的消息传出,那小梅花就像从地缝里钻出来似的出现在了孟五刀面前,一把夺过了孟五刀手中勾着的糕点。

孟五刀满目嫌弃地搓了搓许久未曾修理的胡茬,懊恼地盯着拆食糕点的小梅花自语道:“这怎么还没长大呢?是我回来早了?”

还不等盯着这小子吃完酥饼,密林处便传来那声再熟悉不过的“朔望。”一如往年,那人还是一身素衣守在密林前,只是白驹过隙,那树下青丝渐白首,更消杀了少时朝气。孟五刀抬眼见过那人更是笑意难掩,抚了抚小梅花的脑袋便小跑着跑到了那人面前,坏笑道:“晦弦啊,晦弦,今年可有酿我那金风玉露?”

“已温上了。”太康笑眼看着眼前不修边幅的老头,眼神全然不像平日般无欲无求。

无须多言,两位老者安静地走着这些年重逢离别的小径,小梅花则腮帮子鼓鼓地跟在身后,待三人回家,炉上的酒也已温好。仍是按着惯例,小梅花只分得了一杯底,一个人闷声往嘴里塞东西吃,气鼓鼓地不再说话。

孟五刀倒是筷子没离过手,点头赞叹太康的手艺的同时也不忘八卦道:“诶,对了,来的路上我听说天承的那位太子来了安康谷?你可是将他收下了?”

太康为孟五刀添满酒,略带惋惜地叹道:“嗯,那孩子倒是颇有那人的风范,只是生不逢时。”

孟五刀虽已两鬓斑白,却还是改不了那急躁的性子,这刚看见太康面上的难色,便要起身赶那天承太子出谷,骂骂咧咧道:“晦弦,你这又?你若不愿收,我明日便将他赶出去。我在这儿守着,我看谁敢进这安康谷。”

太康缓缓地将酒壶放在桌上,看似柔和却极有力地说了句:“朔望。”屋内另外两人瞬间默了声,就连贪吃的小梅花也不敢再往嘴里塞些什么了,很明显,太康难得的动怒了。

用过晚膳,小梅花便早早逃了这‘修罗场’,太康这才主动开口道:“那孩子和他太像了,总想着面面俱到,想抓住的太多,终归是什么都落不下。”

孟五刀眼眶中略显泪光,痛饮手中紧攥的那杯酒道:“那你是伤了一次还不够?非要让他的孙子再弃你一次?”

太康不敢与对面人相视,只是低着头为他斟满酒,轻声道:“这孩子不是他那样绝情的人。更何况,稚子无辜。”

孟五刀冷笑一声,起身走到剑架前,盯着那柄寒光剑喃喃道:“晦弦啊,晦弦,你知道我每次进这屋子时有多希望你将这柄剑……不弃,至少藏起来也好。”这样,他就能带他离开这祭满他们鲜血与真情的是非之地。

太康自是知道孟五刀的那些心思,可他给不了回应,他的答案一如当年不曾改变。这么些年过去,谁又能说清那些是非恩怨?如今,年年得此相见已是万幸,何必再为往事伤神。“朔望,你还没跟我说今年去了哪些地方?可有什么奇遇?”

孟五刀转身扯下腰间的那酒壶晃了晃,故作玩笑地打趣道:“奇遇啊,那可多了,不过最稀奇的啊,还是我们那小梅花十五年就长了个五岁模样的怪事。”

太康见他玩笑,不由得摇头笑道:“你啊,自他小时便逗弄他,那孩子还偏就喜欢你,你说这是什么道理?”

孟五刀刻意绕到他身前打了个转身才坐到桌前饮酒,略带得意地笑道:“晦弦养的小妖怪,自然得喜欢我。”

太康倒是面不改色,坐定为他斟酒道:“是是是,想当年朔望将军名动天下,何人不慕?朔望二字,便可引……”

孟五刀刚听这话锋不对,赶忙起身岔开话题:“诶诶诶,这窗子怎么还开着,你这还有旧伤,也不防着点风!”

见太康没给他台阶下的意思,孟五刀故作淡定地饮下一杯酒后便开始讲述他这一年在南蛮的奇闻,不似多年前战场诸事的热血,更多地是外乡游客的见闻。两人都知道,这天下之大,他被囚在这里,而那个人也早已没了他的归处。

两人促膝长谈至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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