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目中无人

第一百一十三章：南宫星澜6

沈鸿卓没有接她的话，而是轻拍她的肩膀交代，“这件事交给爹处理，你和家里人都一样，自保为先。四皇子要回来了，用不了多久，这件事就会尘埃落定的。”

“四皇子是为何而来？”

让她和家里人自保为先沈琬佳当然懂，但这件事和四皇子又有什么干系呢？

为什么四皇子回来就尘埃落定了呢？

“有些事……”

“妮儿，时间不早了，该送东西到汀琅宫去了。”有侍女催促。

“好吧，爹，我先回去了。”妮儿是她乔装的宫女的名字，送东西则是该离开了的暗号。

“回吧，照顾好自己，告诉你娘我很好，让她好好照顾自己。”

“早些年都过来了，还差这么今天，您放心吧……”

“妮儿！”两人太磨叽，导致侍女再次催促了起来。

“好好好，我来了……”

——

“意远兄，你可知黎家家主黎百兴供出了什么！”程文清手里挥舞着墨水还未干透的供词，神情激动。

孙意远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

供出了什么？

难不成还能有他们的老管家直接供出了五皇子撇清二皇子来的惊人吗？

两人原本一个是督察院总领，一个是刑部尚书，虽然都是办案的，但是方向截然不同，交流的也不多，只是普通同僚关系。

但如今因为长期共事，几乎是朝夕相处，私下已经到了称兄道弟的地步。

程文清见他如此镇定，自己也跟着定了定神，跟在孙意远身后进了房门，孙意远待他进了门，微微把头探出房门左右张望了一眼，这才把门关上。

“意远兄，黎百兴说他们私下其实一直是为五皇子效命的，背靠二皇子不过是一个幌子！”

一坐下，程文清就迫不及待的把最新消息分享给了孙意远。

孙意远没有急着发表意见，而是从桌上拿起两个倒扣的茶杯，一个放在程文清面前，一个发在自己面前。

程文清看着他，他又不紧不慢的提起紫砂茶壶，给自己和程文清分别倒了一杯清茶。

程文清有些热切的看着他，似乎想听听他的意见。

孙大人不愧是协理过太子案的，黎百兴的供词把之前调查的形势一下子全推翻了，竟也不见他有半点惊讶。

孙意远悠悠的从袖口里掏出一叠东西，也是供词。

他把供词放在桌上，两个手指轻轻的扣了几下，示意程文清看供词，自己则是端起了茶杯喝茶。

不是他孙意远冷静啊，而是刚刚就已经被震惊过了。

再一次听到同样的消息，着实没什么好诧异的了。

程文清也不再说什么，交换了供词便看了起来。

孙意远见他认真看起了黎管家的供词，也把他之前在手中挥舞的那份供词拿过来看了起来。

房中一时寂静无声，不知过了多久——

“意远兄，这，这是对上了？麻将刺杀案和私藏龙袍案我们这就都查清了？”程文清似乎有点不敢相信。

孙意远微笑着点了点头，却没有他那般激动和欣喜。

还是那个问题。

太顺利了，太简单了。

就和之前他们调查的证据都证明幕后主使的二皇子一样，刚有了猜测，人证物证就一股脑的甚至凭空冒出来。

因此他们才会有了大胆的猜测，才会怀疑二皇子并不是幕后之人，五皇子才是。

可同样是刚有了猜测，证人证词证物，就一水儿的跳出来了。

这又让他不得不怀疑真正的幕后之人另有其人，并且正在推动着一切的发生，或许连他和程文清的想法，举止也在那人的掌控之中。

“意远兄是不是还有疑虑？”程文清对自己这位同僚算得上了解了。

“称不上疑虑，比起之前的证物证词，这次他们所说的都找不出漏洞或者疑点，似乎这就是真相。可我这心，有些不安呐。”孙意远叹道。

“意远兄这么一说，我也有些困惑。

但我们办案还是要看证据的，就拿之前黎修心的供词来说，说是收买了侯府的侍女换的麻将漏洞百出。

现在黎百兴说是五皇子妃换的麻将，倒是不足为奇了，之前她不是侯府的那个吗……”

对此孙意远没有太大的疑问，徐凌珑之前是淸定侯府的准媳妇，关系自然是近的，换个麻将应该还是做得到的。

“也罢，你我把证据都呈给陛下便是，自有陛下定夺。”

“意远兄，这两个案子解决了的话，就剩下太子案，三皇子是否伪造证据了。”程文清说道，想到太子案，现在还不是如释重负的时候啊。

而孙意远听了则是一个激灵。

“文清，我的老师曾经说过，不论过程如何纠结复杂，线索如何扑朔迷离，如果看不清，那就通通不管不看，只看源头和结果。”孙意远沉吟道。

只看源头和结果？

整件事看来是皇储之争，那所有事情的源头，大概都是权利，利益的纷争。

皇子们之间的较量，目的自然只有那一个。

那结果呢，什么是结果？

或者说，结果是什么？

程文清陷入了沉思。

“结果对谁最有利，那谁就最可能是……”

面对程文清，孙意远并不需要把话说完。

一开始几位皇子其实都脱不了干系，后来随着线索和证据的出现，五皇子慢慢洗清了嫌疑……

但谁知最为关键的黎家会突然翻供……

所以……

是二皇子！

果然还是老谋深算的二皇子吗？

“到头来其实还是……”

程文清惊疑的看向孙意远，孙意远也正看着他，但却是摇了摇头。

就算脱了身，和所有案件都没关系，但京中的皇子在陛下眼里能有谁是干净的？

如果都算上的话，其实最得利的并不是京中的任何一位皇子啊……

“这只是你我的猜测，不足为外人道啊。”孙意远又摇了摇头，“有些事，做臣子的，做到这里就够了。”

“意远兄，你说的对，自有陛下定夺。”

孙意远刚想点头，就听程文清继续说了下去，“但也要把我们的猜想告诉陛下，让陛下知道所有的可能，才能做出定夺。”

“文清，陛下怎会需要在意你我的想法？况且做臣子的哪能用自己的猜测去影响陛下的决断？”

“陛下不问，我们便不能说，陛下问了，也未必都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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