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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之楚国风云

第9章楚平王第8节5子胥逃亡

伍子胥这种大牛人,他的春秋江湖,我们把主要笔墨放到了吴国风云,在吴国,这是要隆重推出这位伍氏前辈高手的。但是现在的伍子胥,真的很凄凉。

虽然,由于自己的极度警觉救了自己和少主熊胜,现在已经顺利逃出了郑国,但郑国人一定不会放过自己和熊胜,必定会四处搜捕。

伍子胥带着少主熊胜,先是驱车一路狂奔,到后来便弃车步行,专挑偏僻小路。是的,坐着马车目标太大了,大道上应该很快便会出现追捕他们的郑国官差。东南西北,哪里才是最安全的?

郑国人发现伍子胥和熊胜跑了,果然全国通辑,并分派部队向北、东、西三个方向追捕。南边不用追,因为向南是楚国。而楚国人更比郑国人想捉住伍子胥他们。

但是,伍子胥偏偏选择逃向了楚国。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最危险的方向,也往往偏偏是最安全的方向。

就这样,伍子胥和熊胜急急如漏网之鱼皇皇如丧家之犬,历尽无数次的心跳加速冷汗直冒,总算安全逃到了楚国北境。

此时,太子熊建已经被杀的消息也传到了,伍子胥顿感一阵炫晕:自己本想靠着这位太子爷的威望与势力,利用外部力量东山再起,但这位太子爷纯粹就是一个扶不起的阿斗。

他看着六岁的熊胜,难道自己就要把青春奉献给这位少主?也不知这小子将来是龙还是虫,而且,现在两人可谓是穷途末路,怎么办,怎么办?

伍子胥想起了自己的哥哥伍尚,想起了父亲伍奢。父亲,兄长,你们在天之灵,指点子胥一条生路吧。

伍奢,生辰年月不详,卒于公元前522年,楚国椒邑(即今安徽省阜南县)人,出生于楚国乾溪(今安徽省利辛县),楚庄王时重臣伍举之子。

伍氏家族原本应该叫椒氏家族,夏商时便有一个叫椒国的诸侯国,侯爵,大致在在今天安徽省阜南县焦陂镇一带。后来,被楚国所灭。其后人便以国为氏,这便是椒姓起源。伍参本来叫椒参,本以椒地为食邑,后来因立功而另封了伍地给他,所以椒参便改名为伍参。这便是伍姓起源之一。

伍参,便是给楚庄王讲鸟故事的那位嬖人,其实当时的伍参级别上讲已经是一名大夫了,而且是楚庄王所信任的人。

伍奢是伍参之子,楚平王时,担任太傅,却不料成了费无极陷害太子熊建的陪葬品。史料记载,费无极在杀掉伍奢时,考虑到伍奢有两个颇具贤名的儿子,担心他们报复,便威逼利诱伍奢写信召两个儿子回到郢都。

伍奢长子是伍尚,次子便是伍员,伍员字子胥。史料记载,伍尚为人重德行,仁孝而慈爱。青少年时,好文习武,勇而多谋,是一位文武兼备的青年才俊。年轻轻的便被任命为棠君,即棠地最高长官。相比于弟弟伍子胥,伍尚名声更盛。

两兄弟当时都在棠地,接到父亲来信后,大惊之后,沉着商议起来。伍子胥的第一反应便是不能回郢都,一回去则肯定被处死。

伍尚赞同弟弟的判断,是的,这是一封在胁迫下写就的家书,虽然从字面上看,父亲没有一句被胁迫意思的话,但两人何等聪明,哪能看不出来书信背后的意思?

“兄长,逃吧,我们逃去吴国,借吴兵以复仇,为爹爹报仇。”伍子胥是一个火爆脾气,快言快语。

伍尚想了一想,拉起伍子胥的手,沉重说道:“兄弟,你走吧,为兄去郢都受死。为兄才智比不上你,故为兄能为父亲而死,而弟能为父亲报仇。听到可以赦免父亲的命令,不能不赶快回去;亲人被杀戮,不能没有人报仇。

如果赴死可以使父亲得到赦免,哪怕是名义上,这也是孝顺。掂量成功的可能性而行动,这是仁义。选择重任而前往,这是明智。明知必死而不躲避,这是勇气。

父亲不可以抛弃,名誉不可以毁掉,希望弟努力而为,这样总比两个人跟在一起要好啊。”

伍尚所言,记录在史料原话是:“尔适吴,我将归死。吾知不逮,我能死,尔能报。闻免父之命,不可以莫之奔也;亲戚为戮,不可以莫之报也。奔死免父,孝也;度功而行,仁也;择任而往,知也;知死不辟,勇也。父不可弃,名不可废,尔其勉之,相从为愈。”

就这样,伍尚含泪送别了伍子胥。而自己回到了郢都,后与父亲伍奢一起被杀。

伍尚说自己的才智不及弟弟伍子胥,应该是他自谦之语。从伍尚所言、当时所任职务等来看,伍尚的才能绝对不亚于伍子胥。但伍尚知道,相比自己而言,自己的这个弟弟有些方面自己确实是不及的,那便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为此可以不择手段,可以残暴不仁,可以心黑手毒,可以忍辱负重!

这不正是一个心怀复仇的人所必须具备的吗?

伍子胥当然是知道的,兄长将生的希望留给了自己,为守孝义慷慨而死!而自己的责任便是为伍家复仇!

兄长自己选择了死,把活的希望和伍家的复仇希望都留给了自己,可是自己现在却是穷途末路,自己空有一身本事,却无用武之地,伍子胥感到了无尽的悲凉。

窝囊的太子熊建,已经让伍子胥白白浪费了两年多的时候,而且更白白损失了象郑国这样一个生存空间。现在伍子胥的生存空间只剩下一个:吴国。

太子熊建在郑国搞事被杀的消息传到了楚国,费无极大喜:“严令吴楚边境守将,严加盘查过往人等,严防伍子胥和公孙胜逃往吴国。”

命令以最快的速度传递出去,随同命令的还有数以百计的伍子胥的画像。那熊胜的画像呢?没有,因为实在年纪太小了。

到处都是搜捕自己的人,郑国人,楚国人。伍子胥带着熊胜晓宿夜行,跋山涉水,远远避开人多地方,专挑人烟罕至的小道,朝着吴国方向而行。

一路艰辛,可想而知。尤其是终日提心吊胆,食宿极不正常,经常饿着肚子,根本不敢生火煮饭,有时就着凉水吞咽点干粮。还要悉心照顾少主熊胜,但凡有点好吃的,先要让熊胜吃。严重的胃病和焦虑,用现在的话来讲,伍子胥得了抑郁症,有时整天睡不着,而晚上又得赶路。累,慌,愁,苦,闷,很多次,伍子胥都感觉到自己撑不下去了。

终于,伍子胥到了昭关。昭关,今天安徽省含山县,当时正是吴楚边境。过了昭关,搭船渡江而过,那便是吴国了。

伍子胥很激动,他将熊胜安置在一隐蔽处,嘱咐不要乱跑,自己先偷偷去城门处侦察了一番。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城门边的墙上,赫然挂着自己的画像,往来人等,但凡是二三十岁的青年人士,不论是否长得像不像画像里的人,一概细细盘问,稍稍有点像的,更是直接带去附近营房再次盘查。

人类史上最严格的盘查,就应在了伍子胥身上了。伍子胥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如何过得了关?

一连几天,伍子胥都在细细观察昭关的破绽,但真的找不出任何破绽!伍子胥真的要崩溃了,好不容易到了昭关,眼前便是吴国。可只有到了吴国,自己才安全啊。在熊胜面前,伍子胥不敢放纵自己的情绪,但不知多少次,伍子胥以泪洗面,一个堂堂男儿,呜咽而泣!

这一天,伍子胥再次绕过一个山头,看是否有越境之路。走着走着,也走累了,他在一条小溪边蹲了下来,累了,洗把脸吧。

伍子胥用手捧起一把水,但还没等他洗,突然呆住了:水中倒映着一个苍老的影像,一个须发皆白且凌乱的影像,浮肿的脸颊颧骨高凸,嘴唇裂出了数个血泡!

这是自己吗?是那个风度翩翩的伍子胥吗?

原来,长期处于紧张焦虑中,又食宿极不正常,且每天提心吊胆,劳心劳力过度,极大的希望又被失望代替,伍子胥竟然白了头!

伍子胥哭了,苍天呐,子胥大仇未报却已老矣。哭着哭着,伍子胥突然笑了,这次是真的笑了,而且貌似是他从来没有过的开心的笑。伍子胥知道自己怎么过昭关了!

在作了一番精心准备后,过了两天,伍子胥便还着熊胜进了关口。没有人会注意到一个须发皆白、佝偻腰躯、柱着拐杖、带着孙儿的老头,没人盘问他。

走出昭关的伍子胥,终于松了一口气。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跃!伍子胥同志,休怪苍天给你种种磨难,须知:天将降大任于你,必先苦你心志,劳你筋骨,饿你体肤,空乏你身,行拂乱你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你所不能!

关于伍子胥过昭关,后来产生了“一夜愁白了头”这样的俗词,当然,正常情况下,一夜把头发愁白,是不现实的。伤心过度,哭了一夜哭白,象白发魔女练霓裳也只是文学作品中的虚构。但象伍子胥这样,长期处于精神压力下,慢慢白了头,则是有科学依据的。

伍子胥过昭关的故事,是春秋战国历史故事中的经典,当然,经家艺术加工过的、情节跌宕的则更为经彩,但那是,真实的历史是没有人帮过伍子胥,是伍子胥自己有胆有识,利用自己容貌大变,与熊胜冒充祖孙俩,这才蒙混过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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