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旋风

第二百七十章父子同仇

“铁山大叔，让我姐夫杀了小筐子，杀了常议长！”云松哭叫着几乎瘫倒。

铁山立刻让下人将两个孩子搀到屋里，安排他们吃点东西休息。

当两个孩子睡着后，铁山将大舌头、四愣子、五鼻涕和六嘎子全都叫醒，招到一起，将上木村发生的噩耗告诉了他们。

四个人一听，也都炸了雷。

“咱这就去找小筐子！”

“非把他大卸八块不可！”

“杀到小灰楼，砍了常疤拉！”

“给云娥姐一家报仇！”

……

他们个个义愤填膺，人人摩拳擦掌，只想冲出去打打杀杀，来个痛快的。

而铁山，已从最初的茫然失措中缓过劲来，他毕竟经历过风风雨雨，见过大风大浪。

于是，冷静之后的他，迅速对几个人做出了安排。

“大侄子，一会儿你们方家武馆派出两个得力人手，陪云松去柳树沟子报信。你自己陪我去上木村，料理云娥家后事，查找云娥下落。”

大舌头点头道：“明白，俺让弹弓严和王八刘陪云松去柳树沟子！”

铁山赞同道：“好好好，这俩小子也算是挺会办事的了！”

接着，他对四愣子道：“你天亮后赶紧去派出所，把这事跟文所长学一下，让他帮着给报上案。最好请他晚上过来一趟，我想听听他的想法。”

四愣子回答道：“干爹放心吧。”

“那咱俩呢？”五鼻涕和六嘎子异口同声地问，“让咱俩直接去砸小灰楼，抓住常疤拉，把他大卸八块吧。”

“住口！”铁山说道，“你俩该干的就是天亮后去上学，陪好黑娃子，这几天咱们可能不在，你们要看好家！”

大舌头还跟着溜缝道：“这个最重要！”

铁山立刻赞同：“对，这个最重要。”

见事已安排妥当，铁山便说：“你们先歇着吧，等天亮吃完早饭，各自该干啥就干啥去，别把事给耽误了！”

“是！”孩子们答应道。

云松讲述完毕，车队也回到了柳树沟子。

三傻子没有去矿上交差，而是领着云松、弹弓严和王八刘直接回到了方家大院。

进院便喊：“喜子，做饭！再给俺尽快备好干粮，俺马上要去奉天！”

“怎么了，怎么了？”方老牛听出三傻子的声音不太对劲，便从屋里出来了，“三儿，怎么了？”

“咋回事，咋回事？”方大婶也拐哒着小脚出来了，“傻六子，咋回事？”

“干啥呀，干啥呀？”二舌头也跟着起哄，跟在爹妈后边出来了，“老弟，干啥呀？”

三傻子说：“二哥，正好你在家，那就帮我备一匹最快的马！”

接着回头对云松等人说：“走，进屋！”

一众人跟着三傻子进屋时，方老牛仍在问：“三儿，到底咋的了？”

三傻子怒气冲冲，一脚竟踹倒了当院一棵枣树，“爹，俺岳父一家被常疤拉派人灭门，俺媳妇儿跳河自尽了，俺要回奉天报仇！这就走。”

进屋后，他吩咐弹弓严和王八刘：“严兄，刘兄，不多说了，你们帮俺照管好云松，他家人都……没了……”三傻子说到这儿，硬汉也流下泪来。

“俺一时片刻也等不及了，吃口饭俺就上路，这天大的仇，俺要是不报，那就白活在世上了！”

三傻子说罢，狠咬下唇，嘴唇都淌出了血来。

方老牛对弹弓严和王八刘说：“你俩跟俺好好学学，云娥家到底出啥事了？”

所谓“学学”，就是“描述一下”的意思，也是东北老话。

王八刘和弹弓严就把昨夜发生在上木村的事讲了一遍。

在他们讲述时，云松不住地抽泣抹泪。

方老牛听罢，也如五雷轰顶，呆愣了半天。

云松哭着哭着，抱住了方老牛：“大大，我要报仇！”

前边已有解释，东北话中，“大大”就是“大伯”“大爷”的意思。

方老牛抚摸着云松的头，两行老泪也流在了脸上。

“三儿，你想今天就走，这会儿就走，爹不拦你，拦也拦不住，但你在路上一定要多加小心。”方老牛嘱咐道。

三傻子抬手帮方老牛拭去脸上的泪，“俺知道了，爹，你放心吧！”说着，他自己的泪也涌了出来。

方老牛也抬手帮三傻子拭去泪，“俺能放心吗？爹明早就出发，坐火车去奉天，云娥是俺儿媳妇儿，是咱家的人，云娥家的仇，就是咱老方家的仇，爹跟你同仇敌忾！”

三傻子第一次被爹的话感动了，他大叫一声：“爹！”父子二人相抱在一起。

方老牛竟然也被自己的话感动了。

“那俺也跟爹一起去奉天吧，俺长这么大了，还没去过奉天呢，不管咋说，俺也该去看看皇上到底长啥样啊。”二舌头也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方老牛一瞪眼，“你一边扇着去？你当咱去奉天玩儿吗？那是上刀山下火海呢！

“还几八去奉天看皇上呢，别说现在皇上早就下台了，就算没下台，也他妈好几百年前就不在奉天了，你咋那么二呢？”

二舌头嘟囔了一句，竟把所有的人都逗乐了。

他到底说了句什么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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