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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之齐国风云

第11章齐庄公第7节哭倒城墙

齐庄公率着败军终于回到了临淄,但是就在临淄城外,他见到了一位披素着孝的女子,正在大军必经之道上哭得很是伤心。

齐庄公命人一问,才知原来是已经阵亡的将军杞梁之妻。杞梁之妻已经知道丈夫殉国,但丈夫的尸体却不能回归,故在城门外痛哭。

齐庄公非常伤感,他很了解杞梁,这是一名真正的勇士,但在首次授爵中,有两个人没有被授,那两个人便是杞梁和华周。杞梁和华周是过命的好朋友,每次从军都乘同一辆战车,而且非常勇猛,是军中公认的勇士。按理,齐庄公应该授勇爵给他们,但齐庄公考虑到一次性授爵太多不是很妥当,便暂缓了对这两人的授爵。齐庄公没想到的是,但凡是勇士,对于荣誉那可是看得比生命还重要的。杞梁和华周认为自己没有被授勇爵是耻辱,所以这一次随国君出征,表现得非常英勇。尤其是在对莒作战中,初战不利的情况下,他俩自告奋勇,率小股部队前去引敌,结果杞梁战死。

杞梁之妻叫孟姜女,此时在临淄郊外哭夫,这也是一种对亲人的哀悼。只是因为身份的特殊,所以齐庄公顿生恻隐之心,他吩咐侍卫吊唁孟姜女。谁料不多久,侍卫回报说杞梁妻不接受这种形式的吊唁。

原来,孟姜女认为,自己的丈夫是为国牺牲的,而不是犯罪而死的,对为国牺牲的将士,国君如果要吊唁的话,那也应该去他的家里吊唁,这才是符合礼数的。

其实,当时的礼数啊,实在太多,齐庄公在路上碰到了灵柩,派人前去吊唁,说明这位国君是懂礼数的。但要去吊唁,必须去亡人家里才对。齐庄公听后感觉杞梁之妻有道理,于是他便不顾自己大腿受伤,亲自去杞梁家吊唁。

如果齐庄公碰到的是一个一般的哭灵情况,他应该是不会这么注意地亲自去吊唁,但这是齐国的一位大夫,一位叫杞梁的大夫。在他心里,他觉得欠着杞梁一个大大的情,那便是应该授于勇爵而没有授予的勇士。

而这里,正式出现了孟姜女这个人。是不是很熟悉?应该很熟悉,因为这位孟姜女与她的哭,已经成为中国历史文化最为经典的传说之一。这个传说叫孟姜女哭长城,只是我们所熟悉的孟姜女确实只能说是个传说,而史料记载的孟姜女却是事实存在的,而且,就是出现在这里。

所有的历史文化传说,那都是应时代的需要而不断得以演绎的,孟姜女哭长城的传说最初版,便是孟姜女哭夫。而这个夫,叫杞梁,而不是我们后来知道的范喜良。

前面我们讲过,齐庄公受勇爵,当时军中知名勇士中许多人都获得了这个荣誉,但杞梁没有。杞梁很难过,回家后不吃不喝,结果母亲便来责备他:“一个勇爵值什么啊?人活着,要讲道义;死了,要讲名声。如果你做到了这样,那即算你没有获得爵位,也要比那些生而不讲道义死而不顾名声的人要强得多。快吃饭吧,吃完饭你才有力气去做讲道义的事!”

母亲的责备令杞梁非常惭愧,所以他后来参加战斗更加勇敢。杞梁与战友华周在与莒国的战斗中,保护着齐庄公左突右杀,杀敌无数,而自己均身披数伤。

古时的战场,但凡是勇士,不但自己人很欣赏,连敌人都很欣赏。莒国国君对他俩印象很深,后来,他俩又主动请缨,为齐国大军顺利撤退掩护。尽管这支齐军部队仅三百士卒,但在杞梁与华周的身先士卒下,与数倍于己的莒军交战丝毫不惧,竟然将莒军杀得连连后退。莒军见状,便在城门预先挖好的一条长沟里倒上了炭火,使齐军根本无法逾越。

他们的车右叫隰侯重,见状大声道:“将军,末将听说古代的勇士敢于冒死赴危难,现在,这样的勇士又出现了。来吧,就由末将帮助你们过去!”

随后,这位叫隰侯重的齐国小将就上演了一出惊天地泣鬼神的英雄壮举:他将自己的盾牌铺在炭火上面,让杞梁、华周二人踏着他的背而攻入城内。杞梁、华周踏着隰侯重越过火沟,忍不住回头看了看这位年轻的小将,终于两人都痛哭失声起来。他们一边痛哭着,一边将悲愤之情化为杀敌的勇气,向莒军冲杀而去。

莒军哪里见过这等英雄壮举,败退回城,紧闭城门。当时莒国国君见此两人如此壮烈,很担心他们凭这点兵力将战死,非常不舍得。所以便在城头与他俩对话,还给出了重礼,希望他们不要死战,只要放下武器投降便可以免除死亡。

但杞梁和华周不愿投降,杞梁说:“叛国投敌,那是不忠;接受敌人赏赐,那是不义。感谢君侯好意,但外臣不能为。”

莒国国君又道:“那寡人愿意与将军盟誓,寡人不愿与将军交战,只要将军不进攻莒国,咱们便可以避免战斗。”

杞梁和华周也不同意,他们对莒国国君说:“外臣在夜里接受命令,不能在天亮时便放弃使命。外臣的使命是深入敌阵,多杀敌人,否则便是无信之徒。”

据说,杞梁和华周一不愿投降二不愿谈和,他们的所作所为感动了全体齐军将士。但毕竟寡不敌众,后来,莒军全线出击,杞梁和华周奋勇杀敌,其中杞梁独自一人杀死莒军将士多达二十七人!

到后来,华周率小部分战士突出重围,将杞梁战死的消息告知了杞梁之妻孟姜女,孟姜女知道丈夫死得壮烈,放声痛苦。她先在家里哭,再到国都临淄城外哭,并遇上了齐庄公。然后又一路哭着跑到杞梁战死的莒国都城外,在莒国都城下一连哭了三天三夜!

所有人,无论是齐国人还是莒国人,都为孟姜女的哭而动容,连苍天都为她而感动。据说,孟姜女哭到第三天,天空炸了一声惊雷,然后是暴雨如注,似乎苍天以雨为泪与孟姜女的悲伤共和。而更令人惊奇的事却是,猛听得莒国城墙哗一声巨响,只见东南处的城墙,居然坍塌了下来!

史官当然不会忘记将这一幕给记录下来,这便是孟姜女哭塌城墙的来历!是的,孟姜女没有在秦朝哭,她是我们所熟悉的那个秦朝三百年之前哭的。孟姜女也没有去过长城,更没有为丈夫送什么寒衣,她是在莒国国都外哭的,哭塌的不是长城,而是莒国城墙!

城墙能被哭倒吗?答案是肯定的,能!因为陪同孟姜女一起哭的,还有苍天,苍天用惊雷和暴雨,在孟姜女的哭声中,使城墙坍塌了!

春秋的历史为什么那么吸引读书的人?那是因为那些人那些事,总给人以震撼,令人的情绪总不自觉地被数千年前的那些人那些事而同化,令人仿佛置身于其中,感受着那些人那些事所给人感官上情感上最强烈的触动!

这便是孟姜女和她的丈夫杞梁的爱情,是孟姜女的忠贞,是杞梁的壮烈,给了中国历史文化无限的创作空间。任何一个关于孟姜女的传说都是对的!无论是有传说孟姜女哭倒莒国城墙后便投河殉情以示她对爱情的忠贞,还是我们熟悉的传说孟姜女千里送寒衣至长城,发现丈夫已亡,她的凄厉的哭声哭倒了长城,终于得还了丈夫被埋在长城里的尸体,既突出了孟姜女对爱情的忠贞,更揭露了秦朝的残暴统治!或者,有传说孟姜女是因为杞梁被莒国俘虏后受刑而死,她对莒国擅长俘虏非常悲愤,最后只身赴莒国都城哭夫,导致莒国都城城墙倒塌,使齐军顺利攻占莒国,为杞梁复仇!

所有的传说,都是对的!而所有的传说,确实是来源于齐庄公在伐晋后又与莒国开战的这一段历史!而读史的我们,除了再次感受孟姜女的哭外,还要记住一位同样被史料记录的烈火英雄:甘愿将自己在烈火中燃烧而为战友完成使命壮烈牺牲的齐国小将隰侯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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