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地为牢：程先生，别来无恙

倒是周悦，从头至尾目光淡淡的，她看向张琳，“张经理放心，我会负责接待好钟总的。”

言尽于此，张琳倒也不好说什么了。

她掩下眼中的震惊，只好点头，“那你好好招待客人。”

随后周悦带着钟淑芳开始参观整个周氏。

每到一处，她都尽职尽责的介绍给她，完全一副公事化的模样。

好几次钟淑芳都欲言又止的，只不过她是完全无视。

等到整个参观完，用时不到一个小时。

周悦回头看向她，“钟总，周氏已经参观完了，没什么事的话，我直接领您到会议室去休息？”

闻言，钟淑芳也没说什么，略微点了点头。

等到周悦把她领到休息室的时候，她忽然缓缓开口，“悦悦，我这次是特意为了你才回来的。”

周悦身形不着痕迹的一僵。

钟淑芳仍然看着她，目光有一瞬间的柔和，“这么些年，我知道你恨我对你不闻不问，但那是因为我和你爸离婚的时候，有过协议，那就是在你成年之前，我不能跟你见面。所以......”

“所以你现在回来是为了什么呢？我们有很多年没有见过面了吧？你对我来说，比陌生人还要陌生，难道还想要母女团圆？”周悦眸光渐冷，她一字一句的说着，“我爷爷说，你生我的时候，冒着生命危险，差一点就没了命，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不能恨你。”

“但是不代表我会原谅你。”周悦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眼前与她明明是有最深的血缘的人，可却感觉到异常遥远。

算一算，钟淑芳今年也五十岁了吧，岁月在她的脸上却并没有留下多少痕迹，她依然很美，风韵犹存，除了脸色有些苍白之外，但仍然不影响她的美丽。

不过，周悦长得并不像她。

或许她能保养的这么好，离不开她选择了另外一段婚姻有关。

不然现在怎么会如此体面的出现在她的面前，试图跟她谈母女情呢？

想到这里，她眸光暗了暗，过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这么多年，你没有我，过得也挺好的，而我，也早已习惯，或许是从父亲离开的那一天起，就已经学会接受命运了。如今，你是你，我是我，各自安好便足矣。我没什么值得你看望的，如果是公司合作，我叫您一声钟总，但是其他的，就算了吧。”

说完，她转身打算离开。

钟淑芳见状，立即站起身来，试图走向她，可眼泪先一步流了下来，“悦悦，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是你母亲，你在我肚子里怀胎十月，这是你这辈子都无法抹去的事实。”

周悦再次顿住。

可这一次，却什么也没说，稍作停留，就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整个下午，周悦再没有见到钟淑芳。

下了班回到家，爷爷正在院子里给花浇水，见周悦回来，和蔼的一笑，“回来了？”

周悦嗯了一声，然后走过去，轻轻从背后环住老爷子。

声音很低，“爷爷，我好累。”

老爷子身形微微一顿。

许久，他缓缓开口，“见到她了？”

周悦没说话。

虽然看不到她此时是什么表情，但不用想都知道，一定心里不好受。

想到这里，老爷子叹息了一声，“实在为难的话，以后就别见了吧。反正这么多年，你也一个人习惯了，再说了，你不还有我么？而且成了家，有丈夫体贴。何必为了她去不高兴。”

周悦还是没说话。

老爷子也不再讲下去。

晚上程竞之下班，难得的在客厅里发现了周悦的身影。

她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不过明显心不在焉。

他脚步停了停，最终走了过去，在她身旁坐下，“今天下班这么早？”

周悦回头，看到是他，随即点点头，下一秒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我们去看电影好不好？”

程竞之一愣，但很快，他就说了一声好。

两人来到电影院，周悦去选票，等到回来时，递给了他一张电影票。

程竞之垂眸扫了一眼，是一部国产动画，《魔童降世》。

忽然，他就听到周悦说，“听说很感人，所以我想看看是不是真的。”

然而，整场电影直至结束，周悦始终面无表情。

除了看到哪吒说到“我命由我不由天”，时，她的眸光倏地闪了闪。

等到出了电影院，周悦主动挽着程竞之，语气有些苦涩，“你是不是觉得跟我看电影很无聊的，全程没什么表情？”

程竞之一顿。

下个瞬间，周悦就挤出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程竞之，其实我很难过，这么多年，我明明已经习惯了，可是她为什么要回来搅乱我的生活？还想要得到我的原谅。这不可能的。”

话音刚落，程竞之就把她抱到了怀中，低声呢喃，“没关系，你的矛盾我可以理解，若是实在劝服不了自己，就试着放下。不要逼自己接受，知道吗？”

周悦不说话，但看得出她是心里很难受。

程竞之默默地抱了她一会儿，最后还是周悦从他怀中退了出来，然后快速的抹了抹眼泪，“我们回去吧。从今往后，我不会在为她为难，人生嘛，就应该怎么开心怎么来。”

程竞之嗯了一声，“对，只要开心就好。”

随后一连几天，周悦心情好了许多，也再没有见到钟淑芳。

而白冰好像真的只是如她所说，为了和他一起为理想拼搏，除了遇到会讨论下病情之外，私底下没有见过程竞之。

日子有条不紊的过去。

赵月兰却生病了。

医生打电话来说高烧不退，一直说着胡话，问程竞之要不要去看看。

程竞之没有立即答复，而是在斟酌了很久之后，主动跟周悦提起，“周六有时间吗？我想带你去见个人。”

周悦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却是道，“时间还是有的。只不过，你是不是要带我去见你母亲？”

程竞之嗯了一声。

周悦又是一顿。

好半天才说，“其实你不必有这个压力的，我也已经想开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得已，所以你不用为了我去做违背心意的事情。”

闻言，程竞之轻轻的拉住她的手，然后摇了摇头，“我们结婚快半年了，早应该带你去见一见她了。只不过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周悦怔松了几秒，很快她认真的点点头，“你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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