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上门讨债
苏暮雨主仆二人辞别李夫人,动身前往大通镇。十里不同天,江城骄阳似火,大通镇却大雨倾盆。两人只得在镇上寻了一家客栈下榻。
生意不顺,苏媚儿只会颐指气使,张大山心中气恼,两人时常吵闹,夫妻情分也更加淡薄。
为了排解心中的忧愁,张大山常去秦楼楚馆寻欢作乐。苏媚儿骂了他几次,张大山揍了苏媚儿一顿,还扬言要娶一门年轻漂亮的小妾,这可把苏媚儿气个半死。
春红打听了苏媚儿竟然过得这般惨,想着都是报应啊,急忙跑回去告诉了苏暮雨。苏暮雨可不是单纯无邪的原主,有仇报仇,有怨报怨,苏媚儿害了原主,这笔债也该算一算了。
苏暮雨搅拌着冒着热气的香葱鸡肉面,道:“春红快来用饭,小姐待会带你上门去讨债。”
“好啊,小姐一定要让张大山夫妇牢底坐穿。”苏暮雨嫣然一笑,这个小妮子在自己身边呆久了,说话的习惯都被自己同化了。
“小姐,你笑起来真好看。”苏暮雨思绪飘远,她在帝国军队时严于律己,很少喜笑颜开,偶尔嫣然一笑,下属就会误认为自己要变着法惩罚他们了。苏暮雨现在想起来真是哭笑不得。
张大山夫妇正在用午膳,苏暮雨就找上门来了。苏媚儿尚有一丝良知,觉得对苏暮雨亏欠很多,眼光躲闪,不敢正视自己的亲侄女。
张大山看着她这个样子,火气直冒,王家可是江城的富户,苏暮雨虽然做妾,那过的也是锦衣玉食的生活啊,道:“暮雨回家探亲,你还不快去招待客人。”
苏媚儿扭捏道:“暮雨在王家过得可好啊。”
苏暮雨眸光一闪,抽噎道:“姑姑,我被王员外赶出府了,这不前来投靠小姑了。”
苏媚儿听了后,心里更加愧疚了,道:“暮雨不要难过了,你就现在小姑家住下吧。”一行人去了饭厅,苏暮雨难得开心的吃了饭。张大山暗笑苏家的女儿都是痴傻之人。
“姑姑,我刚才回苏宅了,可是苏宅已经换了主人了,他们将我赶了出来。管家说姑姑和姑父已经把苏宅卖给了杨老爷。暮雨以后可就无家可归了啊。”苏暮雨用绣帕揉着眼睛,很是惹人怜惜。
张大山夫妇听了前半段话吓了一跳,明白了这个人是过来秋后算账的。苏媚儿刚想开口说话,就被张大山喝住了。
“暮雨,苏宅被我买了,我和你姑姑照顾了你这么久,作为你最亲的人,拿回一点报酬也是应该的。”
苏暮雨心中鄙夷,对于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很是无赖,直言道:“杨老爷以五千两的银子买下了苏宅,姑父对暮雨的照顾可就太值钱了,奈何暮雨还沦落到成了王员外的小妾。”
张大山明了她今日就是来拆台的,看着她目光犀利,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他心里有点发毛,暗想苏暮雨莫不是被鬼上身了。张大山喝道:“所有银钱已经被老子花光了,苏暮雨你能拿我怎样呢?”
苏媚儿担心张大山动手打暮雨,难得良心发现,开口劝道:“暮雨,你消消气,我把剩下的银子给你找来,你以后也好有个依靠。”
张大山哪能听苏媚儿的,把她推到在地,拳打脚踢,骂道:“贱人,这些银子都是我的,担心我把你一起赶出府。”苏暮雨看着这一情景,急忙让春红扶起了苏媚儿,她明白今日是不能善了了。
“张大山,你哄骗我姑姑将我买与王员外为妾,此外,擅自买了苏宅,这可是犯法的,我们公堂见分晓。”张大山开始慌了,回过神来,苏暮雨已经带着春红和苏媚儿出府了。
苏媚儿哭哭啼啼道:“暮雨,姑姑对不起你啊,以后都没有脸去阴曹地府见哥哥嫂嫂了。”
苏暮雨念着她刚才的相助之恩,心里的恨也淡了几分,道:“小姑快别哭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小姑早日看清张大山的真面目,及时止损,这是一件好事啊。”
苏媚儿犹记得新婚燕尔的甜蜜,时光如白驹过隙,当初的爱意早已沧海桑田,想当初爹娘告诫张大山并非良人,但她目光短浅,沉迷于皮相和甜言蜜语,想来真是惭愧啊,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
“暮雨,姑姑想明白了,以后一一定好好做人,不再爱占小便宜,贪慕虚荣。”
苏暮雨心中欢喜,道:“姑姑想通了就好,劳烦姑姑同我去衙门做个证人。”
苏媚儿心中有了一丝犹豫,道:“大山会被处死吗?”
“他罪不至死,我会像陶县令求情,恐要关押几年。”苏媚儿彻底放心了,暗想如此也好,希望他也能如自己一般早日幡然醒悟。
空落落的家里只余张大山一人,他明白自己这次是众叛亲离了,害怕衙门的酷刑,他上吊自杀了。官府衙役赶到的时候,张大山已经断气了。
苏媚儿看着自己丈夫的尸体,泪流满面,哭得像一个孩子。世间的感情就是如此,嘴上说着放下了,心里终归是有一份牵绊,藕断丝连。苏暮雨不擅长安慰人,默默退出了房间,给苏媚儿一个独处的空间。
苏暮雨想要赎回苏宅,她出两倍的高价都无法打动杨老爷,杨老爷铁了心要在此地定居。苏暮雨心里觉得很遗憾,自己真是不孝,苏家的唯一祖宅都不能保下。
苏暮雨让春红拾掇了父母生前的一些旧物想要带回江城。她见苏媚儿一人孤苦无依,想要带她一起回去,苏媚儿婉言谢绝了。
苏媚儿刚经历丧夫之痛,精神不济,轻声道:“暮雨,姑姑此生尘缘以了,想要去东山寺出家为尼。你以后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交朋友要用心,万不可被坑骗了。”
“姑姑,一切都会过去的,你还有我,不要太过伤怀。”
苏媚儿笑道:“好孩子,姑姑已经决定了,出家才是我的救赎。”
苏暮雨见她如此坚决,不欲再劝,道:“望姑姑珍重。”
苏媚儿莞尔笑道:“姑姑会的,就此别过吧。”苏暮雨目送她离去,暗想人生浮沉,身边的人转瞬即逝,且行且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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