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归来的人是渡
寒央望着何其卑微的御庭轩,无动于衷:“错!你如何错?要不要我救你娘那是你自己的决定,你有何错?”
那人正是庙山寨寨主御庭轩,他悔恨交加的哀求寒央救他娘,跪在地上一个头一个头的磕,磕的头都破了也不停。
寒央突然施法止住他继续磕头,蹲下身去看着他:“要我救你娘可以,但代价和后果你是知道的。”
御庭轩毫不犹豫道:“我知道,我愿以灵魂做交易,将自己的灵魂给你,只要你能救我娘,你要我什么我都心甘情愿的给你。”
寒央看了看他,笑对着他再次问:“你确定不后悔?”
御庭轩望着寒央,坚决道:“绝不后悔。”
寒央看着他眼眸里的坚决,那是谁都无法动摇的决心,她顿了顿,毅然站起身来答应道:“好,我答应你救你娘,但你必须先将你的灵魂给我。”
御庭轩毫不犹豫的答应了,那样干脆直接,虽然寒央也见过如他这般的人,但还是会忍不住笑他是个傻子:“你就不怕我得到了你的灵魂,反悔?”
御庭轩如遭雷劈一般怔怔的盯着寒央,那眼神里有不可置信和害怕,良久才道出一句话来:“你不是最守诺的吗?”
寒央听了这话不语,只是无声的笑了。
御庭轩的眼眸忽然暗淡无光,面如死灰的盯着寒央,唯一的光就只剩下了那丝救母心切的渴求了:“我不求别的,只求你拿走我的灵魂后,救救我娘。”
寒央望着面如死灰的御庭轩,自己也变的异样认真道:“我会信守承诺,让你如愿以偿,救你娘。”
御庭轩得到寒央的承诺后,立即欣喜的郑重的给她磕了一个头:“谢谢。”
寒央侧过身去不想看他,也不接受他的道谢:“你不用谢我,我们只是各取所需罢了。”
御庭轩抬头对着侧过身的寒央,释然的笑了:“即便如此,我也还是要谢谢你,因为是你救了我娘。”
寒央扭头望着御庭轩,纵使知道他心意已决,但还是想问:“你当真想好了?”
御庭轩看着寒央,看了一会,笑了:“谢谢你,我收回之前对你说的那些话,你是一个好妖。”
寒央闻言,笑了,不再与他多话,直接施法把他的灵魂从身体里取出来,运结法力使灵魂凝聚成一枚小珠子后,她定睛望着悬浮在手心里的小珠子,散发着五光十色的光芒很是耀眼精美,就如人的情感一般丰富多彩。
取了御庭轩的灵魂后,寒央先是吸食掉,然后才去庙山寨里救他的娘。
离开时,寒央看见已经没了灵魂的御庭轩,在庙山寨里疯疯癫癫的到处乱跑,痴痴傻傻的笑着,完全没了以往的英俊明朗,风度翩翩的模样。
她看了一眼他,毅然转身就离开了,那一眼平淡无奇,不带有任何悲喜。
她要的是他的灵魂,而他要的是他娘活着,如今他们各自的目的都已达到了,所以她也该离开了。
寒央一路沿着小路离开庙山寨,在庙山寨下的一片树林里迷了路,绕了好几圈都没有找到出去的路。
她看了看四周,似想到了什么方法,一边顺时针转圈,一边伸着右手选方向:“那就……东,南,西,北,选到谁就是谁。”
最终转到南面,寒央不做多想,欣喜的往南面跑去。
“妖孽,站住!”
一个凌厉的声音,突然在寒央的身后响起,她蓦然顿住了脚步,就连嘴角的那抹笑也瞬间凝固在了脸上,还有在空中的衣袂都被惊的颤了颤。
轻风徐来,带起落叶在空中卷了卷,随后飘然坠落。
寒央轻颤了一下睫毛,怔怔的向身后转去,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温文尔雅的光头和尚,身着一袭白色僧衣,手里拿着一串佛珠,那样好看挪不开眼。
她却是犹如一个晴天霹雳,满眼的震惊,瞬间就湿了眼眶,整颗心堵堵胀胀的如烈火灼烧般灼痛,就连那些被她埋藏在心底的痛伤,也都如决堤的河坝一发不可收拾。
她望着他,颤颤巍巍:“司青……”
“妖孽,贫僧终于找到你了,回头是岸,莫要再增罪孽了。”白衣和尚望着寒央的一袭血红衣和她眉心的白色檀花印,自半月前他听闻这庙山寨的寨主御庭轩在寻找檀花妖时,他便来了这庙山寨,却迟迟都没有遇见檀花妖。本想直接去庙山寨里找御寨主,不想半道遇见了檀花妖。
寒央被白衣和尚的一声妖孽,惊的五雷轰顶,不可置信的跌退几步,盯着他质疑道:“你……叫我什么?”
白衣和尚不管寒央是何反应,质问道:“妖孽,你可知那些被你害的人,如今都成了什么样!”
寒央不可置信的盯着他质问:“你叫我……妖孽!”呵呵……她等了那么久的人,寻找了那么多年的人,没有叫她寒央,却是叫她妖孽。
“那些人和你有什么仇怨,你一个都不肯放过,夺了他们的灵魂还害的他们家破人亡,不得善终。”
面对白衣和尚一遍遍的质问,寒央终是清醒半分,她突然抬眸望着眼前这个一心一意只认她害死了那些人的白衣和尚,她突然恼怒了,就连怒红了的眼都是流着委屈的泪,她盯着他反驳道:“我没有!我没有想过要害死谁或杀死谁,那都是他们自愿的。”
白衣和尚见寒央不肯承认害了那些不得善终的人,便皱眉怒色道:“妖孽,你仍不知悔改吗?”
“悔改?你要我悔改什么!”寒央只觉自己的心在火烧般灼痛,愤恨不平的诸多痛伤,在心底惨白着怨恨。
白衣和尚见寒央毫无反悔之心,皱起眉头,似下了一个决心:“你若不知悔改,仍要继续害人,那贫僧便唯有渡了你。”
寒央彻底从伤痛中醒来,盯着白衣和尚,笑的几度可悲可笑,泪如雨下:“渡了我!你凭什么渡我,你没资格――”怒吼出心底的愤怒,怒红了眼狠狠盯着他,一字一顿道:“你没资格!”
白衣和尚不再同寒央废话,拿着手里的佛珠就对着寒央诵经咒,一道道佛经化作一道道金光向寒央袭去。
寒央抵挡不了几下就被佛经化作的金光禁锢住,她痛苦不堪的挣扎,心底的不甘和愤恨尽数化作了眼泪无力的掉落。她想不通,想不明白,盯着他痛声质问:“司青,为什么——”
白衣和尚仍旧诵着佛经,无动于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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