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嘉

“大家看，苏州距离登州水军也就一天的航程，金国水军数量少，所以在海上我们是无敌的。苏州北都是山区，不利于骑兵大规模行动，只要我们在苏州立城堡，就能护住水军码头，往西可以登岸袭扰地方，往北可以拿下辰州威胁东京。”荀程用棍子指着地图与大将们介绍。

“苏州原本属于辽国，天祚帝七十万大军溃败后，这里的人造反要复国渤海国，结果又被金国所灭。他们的战斗力怎么说呢，只要不遇到金军，我们打他们还是有把握的。”

荀程用棍子点点苏州的位置：“天然良港，可以在这里建设造船厂。北面山区里全是千年的木头，拿下这个地区，我们就能造更多更大的船。每年我们都要花上千万贯买木头，一旦被我们掌握，意味着我们将每年会有上千万贯的收入。”

陈嘉接口道：“除了可以赚钱，可以造船，还有非常重要的是，我们能帮助辽人牵制一部分金军，减轻他们的压力。让他们两家均衡些，我们才能获取更大的利益。最最重要的是，占据苏州，金国将没有出海口，海洋上我们就是无敌的。”

环视众人继续道：“我们的兵训练时间长的已经有四年了，最短的也有快一年，可是都没有打过仗。没有战争磨砺的军队就是绣花枕头！上去，和渤海人好好打几仗，让军队见见血，经历经历战火，我们才能成长起来，才能与金军一较高下。”

现在正好是夏末，拿下苏州后就进入冬天了，金军也无法在冬天作战，正好有时间造关卡坞堡。

“命令，李俊的登州水师三天内拿下苏州海港，瞿五，冉聪，李进，呼延绰，章雄，索超，鲁智深，李明觉，张青，李隐，高迪随我出征。”

“命令，李拱，刘天佑，王进组建步兵营，人数各五千，史文恭组建骑兵营，人数五千。”

“命令新兵营招募新兵二万，在训的随时准备补充作战部队。”

“以上命令，有延误者，违抗军令者斩！”

众将起立大声喊道：“是！”

战争机器开始缓缓开动起来，所有出征部队都打着拉练的名头秘密往天津码头集结，登州水师现在也有二百多艘战舰和运输舰，第二天五十艘战舰便从军港消失了。

黎明尚未到来，天空出现微明，苏州金军水寨里的官兵还在熟睡中，哨兵也都疲累不堪，大多数都靠在围栏上打盹。

远处海面上隐隐绰绰出现了一片黑压压的帆影，正快速向水寨扑过来。

“醒醒，醒醒，你们看那是什么？”一个睡眼朦胧的哨兵扫了一眼海面后突然惊叫起来。

“船，好多船，敲钟报警啊，快点，报警，敌袭！”老兵有经验，立刻跳了起来。

“都指挥使，快到了，进攻么？”阮小五的右手已经开始发抖，不是怕，而是激动。这是水军第一次成规模的作战，不激动才见鬼了。

李俊至少表面上看去还是很镇定的，但是一双铄铄发光的眸子显示出他心里的波澜。

李俊属于火箭式提拔，本来他也没有多少海战经验，只不过打小在水泊梁山打鱼，水性好罢了。

二年前接手登州水军后，按照陈嘉的嘱咐，拜了原登州都指挥使固原为师傅，跟他学习海战，整整两年多的枯燥乏味的训练，今天终于有了实践的机会。

固原现在被任命为登州水军都指挥副使，此刻正站在李俊身边，拍了拍学生的肩膀鼓励道：“开始吧。”

“传令，所有船只锚定，抛石机燃烧弹准备。”李俊的第一道命令发出了，意味着第一场海战即将打响。

“报告，所有船只已经准备完毕。”瞭望手看了其他船只的灯光信号后报告。

水军的信号晚上是用不同颜色的两组灯组成的，类似密码，只有船上的船长，信号兵，瞭望手能看懂。

“发射！”

三颗信号烟花被点燃，窜到高空的三道火球爆炸后照亮了整个水寨。

随之除了在外围警戒的船只，其他船上都射出了一团火球，在夜空中画出一道道漂亮的光弧砸向水寨，火球落地之处便燃烧起剧烈的大火。

在火光的照映下，水寨里人影攒动，四处奔逃，凄厉地呼喊声不绝于耳。

第二轮火球又腾空了，这一次的火球又往水寨深处延伸，于是更多的地方被大火覆盖。

“老师，金国的水军就这样废？”阮小五诧异地看着水寨里奔逃的士兵，以及依旧在码头安静不动的金国战船，心里不由犯嘀咕。

固原捋了捋胡须笑道：“本来他们水军就不是我们对手，何况我们冒着夜航的危险偷袭，慌乱之下失去方寸也是正常的。”

固原最早被李俊带人囚禁的时候心里是有气的，虽然理解陈嘉想迅速掌控水军的意图，但放谁身上谁会高兴？

后来与陈嘉见面谈了谈，陈嘉告诉他们未来水军的规划，表达了囚禁原水军军官的歉意，最后送他们去军官学校读了半年书，毕业后又分配到登州水军。

等他们回来，看到多了五十艘二千料的战舰，才知道陈嘉真的不是在吹牛。

后来陆陆续续又来了一些新船，将老旧破损的旧船修补后贱卖给了渔民。

登州水师的人数还是六千，可是战舰吨位长了两级，从原来的主力战舰才一千五百料，到现在最小的战舰是二千料，最大达到二千五百料，船上还加装了投石机，铁制撞角，拍杆等重型武器，这已经是无敌天下了啊。

最恐怖的还是运输舰，据说是经略相公和江宁一个造船老师傅共同设计的尖底船，用的是三角软帆和硬帆结合的驱动，吨位达到恐怖的四千料。尖底船吃水深，稳定性好，船速快，明显要比现在的宽底船好，人家还不用压舱石，你说气人不？

按照计划，五年内现在的宽底战舰都要换成尖底的，吨位将会达到三千料到三千五百料，淘汰下来的将会送到内江搞运输。

“差不多了，登陆吧，这仗打得……没意思。”固原看着一片火海的水寨，和依旧安静的码头，叹口气道。

水军从偷袭到登陆，总共就用了一个多时辰，金军的水军已经溃不成军，四散而逃。码头上的几十艘军舰压根就没有动窝。

运输舰开始停靠码头，一队队的军队开始向苏州城开进，最早登岸的骑兵部队早就绕过苏州城，往辰州方向警戒。

章雄回头看看身后紧闭四门的苏州城摇了摇头，跟旁边的呼延绰说道：“这就是金军？什么东西，一点都不禁打。”

“他们可不是金军，就是原来的辽军。水军不经打正常，他们厉害的是骑兵。我们小心着点，看护好辰州方向。”呼延绰往往远处的群山，忽然道：“有没有兴趣搞一把大的？”

章雄立马凑过来：“怎么说？”

呼延绰从亲兵手里拿过地图，指着群山道：“援军得信后肯定沿着大路过来，你看这里，我们埋伏一队人藏在山里，等这边堵截的时候从后面杀出来，两面夹击，金军不死也要脱半层皮。”

“金国人没这么傻吧？他们会不防备？”章雄皱皱眉疑虑道。

“兵法上怎么说来的？！故善动敌者，形之，敌必从之；予之，敌必取之。以利动之，以卒待之。我们和他们骑兵对打本来就打不过，引他们到此地想来他们也不会怀疑的。”呼延绰冲着章雄挤挤眼睛。

“对啊，压根就不用诈败，所以他们根本就不会怀疑。把高迪那小子叫来，索性三军合作，一败二埋伏，争取全部包圆了。张青他们情报上说，辰州城里一共才三千骑兵，我们五打一，还出其不意，总归搞定了。”章雄算计后嘿嘿笑，仿佛已经将人家三千人都吃定了似的。

“我看行，高迪他们应该也上岸了吧。传令兵！去找一下高迪指挥使，见到他让他带部队过来，攻城的事情也轮不到他，就说这里有好吃的，速来。”

高迪很懵逼，刚上岸就见到呼延绰的传令兵，说前面有好吃的。什么好吃的？葱油拌面还是牛血羊肠？

五千骑兵从船上下来也用了半个多时辰，总算平时训练有素，倒也秩序井然。等高迪带着五千骑兵在守城金兵的目送下与章雄呼延绰汇合，已经下午了。

“谁去诱敌？”高迪问。

见二人都看着自己，不满道：“凭啥是我？难道我长的就是打败仗的脸？”

章雄撇撇嘴问：“我是你大哥不？”

“当然是。”高迪在太行山就是跟章雄落的草，到军队后还是见面叫大哥的。

“呼延都指挥使是前辈不？”章雄指指呼延绰，呼延绰赶紧昂首挺胸，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得了，别说了，你们都是我大爷。我去诱敌吧。”高迪很无奈，做小的就是委屈。

“你别犯牛脾气和人家死扛，打几下就逃。另外你兵太多了，带一千去剩下的四千分给我们打埋伏。”

“……好大哥，就不怕我被人家吃了啊？”高迪委屈巴巴地问。

“大哥相信你的本事，打不过总逃的了。”

“……大哥就是大哥，小弟竟然无言以对。得了，诱敌的事情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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