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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子小姐

第 55 章 第 55 章

嘶,好狡猾。

新子对上金发青年的眼睛,也在心里小声地叹了口气,不愧是能做卧底的男人,光从他的外表,很难判断他到底在想什么。

比如现在,安室眼神专注,但唇边似笑非笑的样子,就很能糊弄人。他到底是认真的,还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地开玩笑呢?

新子一时无法确定,率先挪开了目光,垂下来看着桌面,指尖轻轻地敲了敲。

“筹码吗,”她苦恼地想了想,“要说我能给出什么诱人的条件,好像就只有——啊,那个了。”

“嗯?”

新子捶了下手心:“突然想起来,今天收到了一封邮件,是小说改编的电视剧准备选角了。”

“电视剧?”安室明显一愣。

“是啊,还是晚上八点的黄金时段剧场呢!”她双手合十,兴高采烈地说,“因为是原作作者,所以我应该还是有对选角的话语权的吧?安室先生想不想去演男主角呢?我相信一定会火的!”

既然能当出色的卧底,一定也很适合演戏,对吧!新子朝对面的男人飞快眨了眨眼睛。

“……”

安室的目光飘远了,过了一会儿才转回来。

“很有意思的‘筹码’,也的确很有吸引力——如果是对其他人的话。”他哭笑不得地说,然后摇了摇头,不无遗憾地,“不过很可惜,我并不是那种喜欢出现在镜头里的人,就算是为了工作需要,也不可能去当艺人……”

新子叹了口气,果然啊。

想要打动这个人没那么容易。

她努力思索着,又听他拖长了声音说:“想不到了吗?看来只能当做交易失败了,高中生果然还是早点回去休息比较好。这个就当做今晚的夜宵吧。”

一份精致小巧的纸盒被放在了新子面前。

安室挽了挽袖子,已经转过身去,继续做准备工作了。

这个大小,还有淡淡的烘焙香气,应该是泡芙一类的……侦探少女嗅了嗅,被勾起了馋虫。但相比之下,她还是更想获得情报,面对这份女生都喜欢的礼物,反而有些失落。

“小气。”

“安室笑着摇摇头,又看了她一眼,将餐巾布逐个折叠成礼花的形状,一边问:“脚上的伤怎么样了?”

“嗯……好一些了。”

新子摸了摸脚踝,虽然第一时间借了社团的医药箱进行冷敷处理,也上了药,但依然能感觉到踝关节处渐渐肿了起来,轻轻一碰就有刺痛感。

现在要走回去的话,大概还是得一蹦一跳的吧。

不过,这已经不算什么伤了。

她不想让小兰他们太紧张,一直表现得很放松。

以前更严重的时候,从滑板上摔下来,磕碰到障碍物,撞得青紫交加,膝盖也被刮破了皮,满手是血。

“唉。”新子趴在了吧台上,埋头压在手臂上。

“不至于这么难过吧?”

“就是说……一点好消息都没有啊。”她轻轻叹了口气。

报纸上都是负面新闻,为了转移心情去公园里散心,还摔了一跤。

最重要的是,连她的滑板都……惨遭手了!

虽然吧,新子觉得这不能怪桦地同学(长得太魁梧也不是他的错),迹部也答应给她赔一个新的,但还是挺心疼的。

就像是小时候的积木玩具,或是学前单车,有了许多年的感情,突然要换掉,人们总会觉得不舍的。

她为逝去的童年微微惆怅了一会儿,咖啡厅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终于,榎本梓带着大包小包的采购姗姗来迟。

“哎呀,实在很抱歉!让你久等了。”她对着安室连连道歉,“都是我中途看错了方向,结果不小心迷路了!换了好几辆车才找到市场,回来的时候还碰上了堵车……安室先生去招待客人,这些食材就交给我来处理吧!”

等安室走远了,榎本小姐挠了挠脸颊,依然觉得很不安心,悄悄问新子:“你觉得,安室先生应该不会生我的气吧?”

“肯定不会的,本来采购工作不是他负责的么?”她心说,反正安室肯定是因为什么特别的理由,才特地把同事调开的,他就没想着让她早点回来才对。

“这一次让榎本小姐帮忙,会出点差错也很正常嘛。”

“咳,也不是,其实应该是我们轮流做的。”榎本梓不好意思地笑笑,“因为安室先生一直很体谅我们女孩子,才主动承担采购的苦力活——不过,其实我也这么柔弱,你看!”

她将洗好的碟子放下,举起手臂,拍了拍自己并不明显的肱三头肌部位,很是自豪地:“我经过这段时间的锻炼,还是有些成果的吧!”

“服务员,要一杯美式咖啡!”

那边传来声音,榎本连忙放下袖子,高声回应:“好的,请稍等,马上就来。”

新子没再打扰他们的工作,无聊地摆弄手机。

萩原警官对照片里的女孩有印象,是因为七年前的事件很轰动。也的确如他所说,网上还留了很多讨论痕迹。

死者森里杏,当时年仅二十三岁,大学刚毕业,在一家银行工作,而后来被判了七年有期徒刑的“凶手”叫神代泽仁,刚出狱没多久,前几天就再次因为涉嫌谋杀案被逮捕了。

三条人命,外加拘捕袭警,这一回他至少要在监狱里呆上几十年了。

这案子在当时并没有什么疑点。

森里杏和神代,北川都是某名牌大学出身,稍一调查就知道他们是同一个专业的老同学。然而,森里杏和北川在照片里呈现出来的亲密关系,其他人明显不知情。

记者联系上他们的同学采访时,大家都纷纷表示,神代在大学几年里一直对森里杏表现得很深情,又是送花又是蜡烛告白的,追了很久,却被森里杏拒绝了。

他成绩不错,但脾气浮躁,上课时经常因为小问题和教授吵起来。知名不具的受访者A君在回忆时,忍不住摇头叹气。

“森同学是个很温柔的女孩子呢,大家都很喜欢她的。就是太温柔了,要是我遇到神代,早就躲得远远的了,她却总是心软……唉,谁想到会发生这种悲剧呢!那家伙的暴脾气,大家可都是有目共睹的,要是当时劝劝她就好了。”

记者又问:所以他们是毕业后才在一起的吗?

A君不太清楚,说,应该是吧。

“神代拿到了一份高薪的offer,前途无量啊。大家都工作了,考虑问题肯定也会更实际一些。也可能是这么多年的追求,他终于打动了森同学……”

A君唏嘘起来。

记者又继续打听神代的个人生活,又有两位匿名的同学表示:他家境不好,小时候经常被父亲拳打脚踢,后来父母离婚后,他就跟着母亲住,被邻里说闲话,他忍不下去,就跟他们吵,逐渐就养成了一点就暴的坏脾气。

“我们可以看到,一个人的悲剧,很多时候都和原生家庭的影响脱不了关系,”记者在文章里写道,“儿子小时候看着家暴的父亲,长大后却也成为了自己最恨的模样……”

无论是森里杏,还是神代泽仁,他们被记者报道出来的事迹里都没有北川的存在,在共同同学眼中,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交集,自然也不会提起。

有好事人挖出了该大学当年的毕业照,他们三个人也出现在合影中,但各自隔着一段距离,也看不出熟悉的迹象。

“说不过去啊……”新子对着冗杂的信息苦苦思索。

她努力想从各种文章中扒拉出和“北川”有关的字眼,都无果,只得曲线救国,去搜索神代就业时的那家公司。

居然被她找到了。

——森里杏死后,警察根据现场留下来的血迹,指纹等线索,一路追踪锁定了神代的嫌疑人身份,将她逮捕。

那家公司当机立断在网上发布了声明,撇清关系。负责人还录了一小段视频,沉痛地表示了对死者的哀悼,接着反思他们的审核不够严谨、完善,居然招到了这样的败类……云云。

而多亏他们的责任声明,新子看到了这家公司的名字——正是北川就职的某某投行,而在他父亲退休前,也是公司里的高层。

她长长舒了口气,虽然结果不尽如人意,但终于找到了一些有用的东西。

她踮起脚从凳子上跳下来,一瘸一拐地往外跳。

榎本梓端着托盘从走道另一边过来,看到她艰难地去推门,快步走过来帮她推开,关切地问:“没问题吗?”

她的目光落在了新子脚下的绷带上,吸了口气。

“哎呀,都这个样子了,没有办法自己走回去的吧?要不,你先坐下来休息,我去拜托安室先生……”

“没事的啦,梓小姐,请放心,你们这么忙,我怎么好意思一直打扰。”新子一手撑在玻璃门边,一手拿起手机,晃了晃,眉眼弯弯地,“我找了朋友来接我。”

这回再走出波洛咖啡厅时,太阳已经将近落山,天色暗了下来。

新子蹦跳着来到路口,往外张望,几乎没等多久,一辆圆滚滚的斯巴鲁朝她靠近,车速逐渐降低,刚好停在她身边几步之远。

随着车窗下降,新子心跳加速,微微慌张。

自从苏格兰跟她透露了真相后,她就觉得无法再直视这个男人了!

但是,逃避是没有用的,迟早有一天还是得面对他……

新子比了比眼睛,暗暗提了一口气,然后厚着脸皮摆出标准笑容,朝车里那位浅头发的“东大研究生”打招呼:

“晚上好啊,莱……昴哥哥。”

既然答应来接她,冲矢昴当然不可能冷酷无情地把她拒之于车外。

新子默默爬上了副驾驶座,戴上安全带。

车里安安静静的,她闭着眼睛都能感觉到对方充满深意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气氛十分尴尬。

还好,披皮的莱伊先生没有当场向她剖白心意,令她悄悄松了口气。

他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眉毛微微蹙起,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问:“怎么受伤了?”

“没什么啦,就是玩滑板的时候,摔了一跤……”新子小声说。

在知道面前这个人的真实年龄还要大一些之后,她莫名多了一种类似面对家长的压力,像是在外面疯玩之后闹出了幺蛾子,不免心虚。

这种感觉还挺新鲜的,因为工藤优作和有希子基本从来不管她——前一个世界他俩忙着写小说、演戏,到这一个世界,估计是在忙着搞大事,把她一个人丢在国内。

冲矢昴无声地一笑。

“滑板么?那还真是……活泼啊。”也许是很少见到玩滑板的女孩子,他微微词穷,好一会儿才找到一个委婉的表述。

“就不用嘲笑我啦,今天已经够糟糕的了。”新子哀叹。

“哦,见到我心情还更糟糕了吗?”他顺势问。

“……”要命,更尴尬了。

新子把手放在膝盖上,悄悄地转头,瞥了一眼冲矢昴的侧脸。

他的目光自然放在车前路况上,只是很偶尔地分出一部分余光给她。

她顿时又紧张起来,飞快地低下了头。

“是不高兴,还是怕见到我?”冲矢昴又问,慢吞吞地,语气很缓和,却无形间给人施加了压力,“如果不是因为受伤的话,是不是就不会找我了呢?”

“……也不是。”

“我等了很久。”他意味深长。

r/>新子含糊道:“噢,因为这几天,我开学了嘛……比较忙。”

安静了一会儿,她不自觉挪了挪屁股,调整姿势。

“所以,之前说的是真的吗?”她问,“因为几年前被我骗了,这次是为了报复回来吗,莱伊哥哥?”

她的称呼总是很随意地变换,对此,男人也很有心理准备了,没有轻易动摇,专注地把车开到而来目的地。

毛利侦探事务所离工藤宅并不远,也就是三条街左右的距离。

一转眼工夫,斯巴鲁就在她家门口停下了。

但车门锁并没有打开,冲矢昴解开了安全带,微微侧过身看着她,脸上似乎挂着一丝苦笑。

“你就是这么看我的啊……怎么说,我也不是那么斤斤计较的大人吧?”

新子无辜地摇头:“我不知道啊。”

“所以你还是一点也没想起来?”

“……”

这个问题就很严肃了,她沉重地点点头,摆出“虽然我以前可能是个渣女,但我会努力负起责任来”的表情:“我对不起你。”

冲矢昴沉默了一会儿:“哪怕只是发生在两年前?”

“是。”新子硬着头皮继续点头。

“而你当时还在组织里大肆散布我跟别的男性有染的谣言……只隔了两年,也能这么忘得一干二净?”他的语气已经从难以置信变成了感慨。

而新子也听得目瞪口呆。

什么,居然是谣言吗!那宫野明美她……

她的表情顿时纠结起来,欲言又止,好不容易才狠心下来:“是啊!”

“……”

莱伊先生像是挫败到了极点,许久没说出话来。

新子目光漂移来漂移去,不动声色地解开了自己的安全带,准备开溜。

“没有别的问题的话,那我就……晚安?”她已经将没受伤的左腿跨到了门外,尝试着点地。

他被逗得轻笑一声。

“的确还有一个问题,苏格兰和你说了什么?让你躲了我这么久?”

新子动作僵住,缓缓回过头,与男人对视。

“我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我也不敢确认真实性。”她很慢地开口,出于严谨的逻辑思维,斟酌一边用词再往下说,“为了我们各自好……请你一定不要试图弄清楚,好吗?”

冲矢昴推敲着她的话,心里一咯噔,预感不妙。

再一扭头,侦探少女已经跳下了车,蹦跳着冲回到屋里,看她背影的样子急吼吼的,速度接近冲刺,完全不像是受了脚伤的人。

他收回目光,暗自琢磨了一会儿,不由皱紧眉头。

是时候该找苏格兰聊一聊了。

同一时间,库洛姆·髑髅回到了并盛町,穿过长长的街道,走向尽头的公寓。

两年前,黑曜乐园被当地政府改造征用,他们也顺势从里面搬了出来,靠着彭格列的福利,租了一间不错的公寓。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再后来,六道骸带着犬和千种出远门,特地让她留下来。幻术师嘴上对彭格列家族厌恶至极,抓紧机会就指指点点,但库洛姆能够感觉到,他其实是想让她照看着纲吉——免得出了什么意外。

虽然口头上不被承认,但他们这个首领的确让人很不省心。

从小到大就很倒霉,又一直惹上危险致命的人物,好不容易活下来,连相亲都会被对方女孩子拒绝……真是惨呢。

库洛姆想到这里,同情地在心里叹了口气,一边伸手往兜里摸索钥匙。

打包了食物的纸袋装得很满,她一只手圈住,还有些勉强。

虽然点了三个人的晚餐,但其实她并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回来,只是下意识地报以期待。

屋里没有灯光,但旁边的门却开了。

脸熟的邻居开门看到她,笑着招呼:“呀,小凪终于回来了啊,晚饭吃了吗?我今晚煮了咖喱饭,次郎他不回来了,还剩下好多呢。”

“……好。”少女张了张嘴,许久才轻轻应了一声。

库洛姆至今还不是很喜欢和别人交流,但不管是六道骸,还是纲吉,似乎都很希望她能像寻常女孩子一样,建立起正常的社交圈子。

既然是他们的好意,她也决定努力试着改变自己。

搬到并盛的公寓之后,附近的邻居不再是以前那些冷漠的面孔,很热情,看她一个人孤零零住在这里,经常来送些点心,还请她去家里一起吃饭。

……

从波洛咖啡厅带回来的晚餐有三份,除去她自己的部分,剩下两份都投桃报李地给了邻居太太。

她丈夫是开运输车的,每天下了夜班才能回来,两个儿子一个已经去了外地工作,一个还在上高中。

邻居太太是全职主妇,在家里也觉得寂寞,她又是个很喜欢做饭的人,有机会便喊上库洛姆来尝她的手艺。

临别前,库洛姆被塞了一大盒味增浓汤,实在推拒不过,只好收下。

“晚安,森太太。”她微红着脸颊,和邻居太太告别。

家庭主妇看着少女的背影消失在隔壁门后,情不自禁有些走神。

“我要是有个这么大的女儿……”她想着,慢慢关上了门。

砰!

门关上了,新子靠在门上,呼呼喘了几口气,又擦去冷汗。

等那股化尴尬为力量的冲动过去后,她又恢复了缓慢的挪动速度,吃力地把自己拖上楼梯,咚咚的,聒噪的声响很快让雪莉从实验室里探出了头。

“怎么了,一副见鬼的样子?”

新子好半天才上了三分之一,卸了力气,转身在台阶上坐下。

“我摔跤了,不得不让……昴先生把我送回来。”她差点就说出了“莱伊”的名字,顿时又出了不少冷汗。

对了,可不能让雪莉知道。

她在误会那个骗了姐姐感情的“男同”,要是知道莱伊出现了,估计会当场发飙。

至于冷静理智的科学家发飙会是个什么样子,新子还不曾见过,无从想象,也不是很想亲眼见识。

一不留神,新子按住脚踝,嘶嘶抽着冷气。

雪莉狐疑地打量着她。

“你什么时候那么怕他了?不是说,第一天见到他就觉得很亲切吗,哦对了,还有说,喜欢福尔摩斯的肯定都不是什么坏人来着……”

新子无力地摆了摆手。

突然,雪莉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睁大了眼睛,声音也提高了一个调:“难道他对你动手动脚了?”

“——没有啦!你们才是,整天瞎想什么呢。”她胡乱地揉了揉头发,为自己辩解,“我怎么会为感情问题烦恼呢?侦探是不需要有感情的!——我是在想一个七年前的案子。”

如果神代是被陷害的替罪羊,她理应为他翻案。

但时间隔了那么久,不管是什么线索,恐怕都已经被埋藏在过去。该从哪里查好呢?

推理小说里也不是没有类似的故事,譬如《大象的证词》,但她又去哪里找记忆好的“大象”呢?

雪莉听她嘀嘀咕咕地说了一堆,并不完全听懂了。

她走过来,在旁边坐下。

“凶手的家庭呢?”

“他母亲在他进监狱没多久后就抑郁自杀了,父亲离婚后就不见踪影,没付过一分钱的抚养费,毕竟是个酒鬼,现在是不是还活着都不知道呢。”新子叹了口气,托着下巴满脸苦恼。

“北川一家也死了。剩下的就只有……”她转过来对上雪莉的眼睛。

雪莉也看着她:“那么,七年前那个受害人的家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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