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雾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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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林晖明白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异能的能力只代表了一个人的上限，在病毒活性超过50％之前，异能其实更像是一种辅助的手段。

而真正拉开实力差距的，其实是病毒活性对身体的增幅差距、以及每个人的战斗经验。

就比如他，堂堂神之碑序列六的存在，现在不还是被序列二十的罗晴和序列二十九的洛淮拿捏的死死的？

林晖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的手再次被罗晴按到在桌子上，听着周围一群或穿着背心或光着膀子的大汉不屑的嘘声，他表示一切已经无所谓了。

掰手腕输给女生...那不叫输！

绅士的事...能算输吗？

这是谦让，这是礼待女士的表现！

“啧，你小子也太弱了吧。”一手举着和自己脑袋一样大的酒杯的罗晴打了个酒嗝，向林晖做出一个国际友好手势。

“哦！弱鸡！弱鸡！弱鸡！”罗晴的手势彻底点燃了周围男人的激情，他们的手指配合着节奏指向林晖，唾沫星子如雨一般落在林晖的身上。

店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玛德...欺人太甚...”林晖攥紧了拳头，果然，他还是没那么大度。

前两天测试时为了不让这些人怀疑自己的能力，所以他把病毒活性控制在了10％左右，结果安全是足够安全了，但他的实力也受到了一定的限制。

说到底没了装甲外骨骼后他也就比普通人强上那么‘一点点’。

在一片喧闹声中，洛淮从人群中挤了出来站在他和罗晴的桌边，抬手叩响了桌子：“门准备好了，要我们等你俩多久？”

他旁边一人似是不满洛淮的插队行为，那光膀子的壮汉一巴掌落在洛淮的肩上，力道之大让林晖眼皮都猛地一跳。

“喂，你小子插队是吧，下一个和罗小姐掰手腕的是我啊！”

洛淮反手握住了他的手腕，紧接着，林晖就听到了清脆的骨裂声。

那光膀子壮汉脸色猛地一变，他使出吃奶的力气拼命将手挣开，然后怪叫着挤开人群跑了出去。

其他人看向洛淮的目光也不由带上了几分畏惧。

不过洛淮的到来似乎也让罗晴清醒了过来。

“诶——门先生这么快啊，嘻嘻嘻嘻，喝完这杯我就过去...嗝！”

...也不是完全清醒。

“你们先回去吧，我去问问我的剑做好没有。”林晖说道，“罗姐现在这状态估计也要等她酒醒了才能出发吧。”

“好，早点回来。”洛淮架起身体犹如一团乱泥的罗晴，似乎一点也不担心林晖就此偷偷跑掉。

“诶嘿嘿，小哥哥长得挺帅啊，是想勾引姐姐吗？姐姐给你机会呦→_→”神智不太清醒的罗晴笑着挑起了洛淮的下巴。

然后...

洛淮毫不留情的一击手刀打在她的脖子上，然后颇为粗暴的将她扛在了肩上。

酒馆内除去林晖外所有汉子同时发出了欢呼声——因为洛淮是这两天来唯一能制服罗晴的人。

林晖从拥挤的人群中硬生生挤出一条路来，他站在门口，叼着一支烟点上，等刺鼻的烟草味盖住了身上的汗味和酒味之后才转身向另外一条路上走去。

这是阿加尔塔的底层区，似乎所有地下城的底层区都是一个样子，阴暗、混乱、潮湿。

散发着腥臭味的垃圾随意堆放在街头，地上随处可见的蟑螂和老鼠肆无忌惮的爬行着，或许在它们的眼里，衣不蔽体的女人和孩子甚至还不如一声猫叫来的可怕。

而即使是在底层区也是阶级分明，先不提那些大大小小的黑暗势力，那些敢冒着生命危险到地上去参与净化工作的工人在这里永远是高人一等，接着就是那些干苦力活的男人，一天的工钱除了能让他们吃饱外还能干些别的有趣的事。

比如像刚才在酒馆里的那些汉子，他们用一积分换来一大杯劣质啤酒把自己灌得烂醉，要不就像林晖刚才身边路过的男人那样，将一块面包塞进一个女人的衣服里，然后把她拽进某个阴暗的小巷。

这里的每处阴暗都在酝酿着欲望，而每份欲望中也充斥着悲剧。

林晖将烟蒂扔在地上，然后推开了面前的木门。

灯光和温暖从门缝里流了出来，躲在这门附近阴影里的身体蠕动着，享受着片刻温暖。

然后在门关上的那一刻，一声细微的婴儿的啼哭响了起来。

林晖扫了眼墙上挂满的刀剑：“我要的东西做好没？”

坐在锻造炉后面的侏儒老头没有说话，他将酒瓶放到一旁的木箱上，然后转身钻进了内屋。

片刻后，他拿出被一块破抹布包裹着的金属条，丢在了林晖的面前。

林晖并没有在意眼前这小老头恶劣的态度，因为他确实有傲慢的资本。

在阿加尔塔的武器还没有完全交由机器制作之前，他是阿加尔塔最著名的铸剑师。

林晖打开破抹布，里面是一根笔直的椭圆柱体的金属条。

“全长三尺，剑柄长六寸，没有护手。”侏儒老头声音嘶哑，像是没有开刃的剑在磨刀石上摩擦。

林晖打量着手中剑刃，剑柄与剑鞘完美的融合在一起，几乎看不出缝隙。

他缓缓拔出剑刃，剑身一面黑一面白。

没有护手，也没有剑尖，剑刃整身就像是一条开了三面锋的长方形铁片。

只不过这‘铁皮’，用的是斯塔德合金。

林晖吸走周围的一些黑色，那些黑色在他的操纵下化作黑气缠绕在剑锋之上，本就足以削金断铁的剑刃变得更加锋利。

这是他这两天里一个小小的研究成果，他发现只要控制着黑色的用量，就可以做到不召唤出那把黑色镰刀而是将黑色强化自己本有的武器。

不过随着量的增加，黑色镰刀还是会逐渐成型。

而侏儒老头对此毫不意外，以他和林晖的关系林晖也不会将这件事瞒着他。

“你要的老陈他们的信息我也帮你查了，他们都挺好，蚂蚁的妹妹现在由老陈照顾着，他把她当自己闺女看；塞林随便找了个臭味相投的人准备结婚；艾姆则退出了二线加入了工程机械。”

“谢了。”听到这些，林晖不由松了口气。

他即将离开阿加尔塔，要说最放不下的无疑就是那些曾和他一起经历过生死的兄弟。

可惜他现在身份敏感，否则他一定会亲自回去看他们一眼，再和他们喝上一杯。

林晖摸了摸口袋，将装有黄金的袋子放在了桌子上：“这是尾款。”

他原本的积分卡不知为何并没有被冻结，所以他把积分卡全额卖给了黑市里的商人，将其全部换成了黄金。

八千积分，对应的八根金条，而这把剑花了他整整五根金条。

侏儒老头拉过袋子瞥了一眼：“多了。”

“一根孝敬您的，还有一根是我想买把枪。”

侏儒老头瞬间会意，明白他是看上了自己的宝贝。

他啐了一口，微黄的口水溅在地上：“去尼玛的孝敬老子，这两根连一半的钱都不够！”

“您当初答应我的。”林晖坏笑道。

侏儒老头面色一僵。

确实有这事，又一次他托林晖利用职权帮他弄来几种新型合金进行研究，但当时他手中比较拮据，所以就允了个承诺，只要林晖需要，可以直接从他这拿走一把武器。

说起来这两根金条还算是林晖大发善心赏给他的？！

“玛德，又是枪又是剑的，没一个精通的你早晚死在上面。”侏儒老头恶狠狠地说道。

“这话您十四年前就说过了。”林晖依旧是嬉皮笑脸。

可他还是活的好好的。

侏儒老头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转身打开保险箱取出了一把手枪。

手枪通体黑色，入手微沉，外形款式和旧世界的伯莱塔90two有些相似，但它却是全金属打造，同时拥有点发连发两种设计模式。

这把枪的名字和林晖以前的代号很配：疯犬。

侏儒老头又拿出一百发子弹放在了林晖的面前。

林晖拿起子弹盒，眉头不由一挑。

里面既有石晶子弹也有升灵帝国特有的针对机械体的电磁子弹。

但不管那一种价值都是极为不菲的。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老头这么大方。

“吃错药了？”林晖笑着掂了掂手中的子弹盒。

“...你要走了？”老头翻了个白眼反问道。

事实上在林晖前来请他铸剑时他就已经有了这种预感，而这预感也在林晖问他要疯犬时得到了证实。

林晖立刻明白了这是老头子的饯别礼，他心中一暖，点了点头：“嗯。”

“以后也不知道你会死在哪，这就算我提前给你的葬礼上送的花圈吧。”

...

去的心中一暖。

“不陪你闹了，再不走他们可能就要来抓我了，拜拜。”

林晖收起子弹和手枪，笑道。

“滚吧，别打扰老子喝酒。”侏儒老头丝毫没有站起来送他最后一程的意思。

“对了。”

走到门口的林晖回过头扬起了手中的剑：“它叫什么名字。”

侏儒老头放下酒瓶，深深地看了林晖一样：“...人仙。”

林晖眉头一挑，手腕一抖剑身随之滑出。

他细扫剑身，在黑面剑身上看到了一行小字。

勿忘人先。

“死老头，要死了还特么不忘记说教。”

林晖笑着将人仙剑收回鞘中：“走了，别想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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