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雾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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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几天林晖再没有找到潜入易笑阳住宅的机会。

是以这几天他一边懊悔着当天晚上自己为什么不莽一点，一边在忐忑的心情中继续参加各种聚会和演讲。

不过好在黄昏那边总算有所进展。

“海涅还活着。”电话里传来黄昏的声音。

听着话筒里传来的‘嗞啦’声，黄昏眉头一皱：“你在干什么？”

“做水果糖，水没烧干，艹。”林晖骂了一句，油溅了一脸。

黄昏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林晖还有心情做水果糖是他万万没想到的。

“海涅真的还活着？”林晖问道，老实说他有点不太愿意相信这个消息。

如果海涅真的还活着，那么只要他愿意露面，这次警察局局长选举就会随时停止，而他和黄昏的那些布置也就像儿童间的打闹一样，脆弱的不堪一击。

“当然，一个人只要活着那就必然会留下信息，这是掩盖不掉的。”

“不过我刚才看了眼日历，突然发现你的运气还不错。”

“怎么说？”林晖拿着一个木槌疯狂地砸着罐子里的柠檬——榨汁机之前让他不小心搞坏了。

不过照这个动静来看这张桌子应该也坚持不了太久。

“你猜猜为什么河野集团和神殿都这么重视赫本？”

“...能别卖关子吗？”林晖拿起罐子，果汁从裂开的罐底渗了出来。

“赫本是升灵帝国和雪域圣国交易线上的重要节点，每年一月中旬和七月中旬两国就会交换彼此所需的资源，比如升灵帝国的武器和药剂、以及雪域圣国的矿石和能源。”

“雪域圣国...”林晖擦桌子的动作停了下来。

雪域圣国他倒是知道，位于整片大陆的西南角，位置不大但各种能源丰富，他在役的时候阿加尔塔曾不止一次动过拿下它的想法，但那些想法最终都胎死腹中。

因为雪域圣国和大陆的唯一接口还长年被高浓度病毒红雾所笼罩，只有每年的一月和七月才会消散一部分，战线太长进攻时间紧迫以及未知灾厄的威胁成了阿加尔塔军队进攻的层层阻碍。

至于大海。

自混沌历以来还没有人类斩杀过海洋灾厄的记录。

“这次两国交易的物品应该是升灵帝国的血剂和雪域圣国的雪精矿和黑金，升灵帝国大部分武器装备制造都离不开雪精矿，而黑金则占据了升灵帝国每年消耗能源的百分之五十，这批货不止是升灵帝国的心头肉，就连河野集团也是对其虎视眈眈。”

“但这次和以往不同，雪域圣国的王女也会来访升灵帝国，赫本作为王女到访的第一站自然是非常重要的，所以这段时间易笑阳的选择应该也清晰了，要么速战速决，要么事后再继续慢慢折磨你们。”

“按你说的易笑阳不应该是希望越乱越好吗？这样河野集团才方便全吞了吧？”林晖眉头微蹙。

“哈，吞了一次以后搞不好不就没了吗？顿顿饱和一次撑易笑阳还是分得清的，而升灵帝国自然也同意河野集团参与防卫活动，代价就是神殿要让出三成的物资。”黄昏轻笑道。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林晖突然问道，

这些情报太过详细，已经不是一个城市的地头蛇能够了解的程度。

对此黄昏只是嘿嘿一笑：“秘密。”

“你也想要这批货？”林晖问道。

不管黄昏是从哪知道的这个消息，他既然说出来就肯定有别的意思。

“没错，算是我们后续合作的小条件。”黄昏笑道，“如果你不想让海涅明天就出现在大众面前并指正你和穆恒辉再把你们关起来的话，这个忙你不得不帮。”

“呼——”林晖长吁一口气。

果然，和黄昏合作就是与虎谋皮，现在这只狐狸终于露出了自己的尾巴，却让林晖一时间找不到抓住他尾巴的机会。

“给你时间考虑，不过时间截止到晚上十点之前。”

等林晖回过神来时黄昏已经挂断了电话，手机里只传来阵阵忙音。

林晖放下电话，望着窗外愣愣出声。

接着，他瞳孔一缩，抬手抹去了窗户上的雾气。

林晖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低头继续制作着水果糖，而在他转身准备拿出模具时又露出被吓了一跳的表情：“握草，你什么时候来的？！”

“没多久。”靠在门框上的洛淮回道，他抬起下巴点了点林晖后面乱糟糟的厨台，“你这是在干嘛？”

“做水果糖。”林晖皱着眉头打量着洛淮，思索着他刚才听到那些话的可能性。

“你怎么进来的？”

“走大门呗，门还是我帮你关上的。”

林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他回来时有忘记关门吗？

记不清了，这段时间太忙，他总是记不清手头的小事。

“行吧，顾兰君不在，你想蹭午饭的愿望可能要落空了。”

“不好说，这不是还有你做的水果糖吗？”

“那你是真的...绝不空手而归啊。”林晖的语气颇为无奈。

在做完水果糖后，林晖秉着主人该有的态度随便炒了俩小菜，但即使如此，洛淮走的时候还是毫不客气的顺走了一包西瓜味的水果糖。

林晖站在厨房的窗边，看着洛淮走到庭院里和正在玩秋千的露西打了个招呼才慢悠悠的离开。

刚才试探了那么多他也没法确定洛淮究竟有没有听到他和黄昏的谈话。

这让林晖很是烦躁。

这些天发生的事情都超出了他的预期，黄昏过早的索要报酬也把他推到了一个进退两难的境地上。

这让林晖有一种冲动——直接冲到易笑阳家里宰了他，之后管他河野集团会不会报复，直接收拾东西离开赫本离开升灵帝国，去聚集地里逍遥快活。

至于春天和罗晴会不会来，统统不再去管。

林晖掏出香烟点上深吸了一口。

但他做不到，而且他也没有必胜的把握。

“...这块大蛋糕，晨昏会凭自己一己之力吃掉自然是不可能，再加上升灵帝国请河野集团联手保护圣国大使和物资不难看出，以往肯定也有别的势力动过这样的念头并行动过...”

林晖的脑海里闪过两个组织。

阿加尔塔专门搞破坏和恐怖袭击的黑夜军团、以及升灵帝国的叛乱势力挑灯人。

晨昏会很有可能和其中一股势力达成了合作关系，否则黄昏绝不至于如此大胆。

而现在他们需要的，就是一个能帮他们取得一些内部消息的人。

所以既是神殿荣誉成员而表面上又和河野集团有联系的林晖绝对是不二之选。

林晖总觉得自己好像从一开始就落到了一张大网里，随着事情的逐渐发展他越发有一种被操纵的提线木偶的感觉。

但不管事实如何，他现在必须要做出决策了。

林晖摸出电话，打给了黄昏.

“这么快就想好了？”黄昏故作惊讶的问道。

“...我只有一个要求。”

“事后不会出卖你，这是自然，货物没了不代表升灵帝国和河野集团就会因此而一蹶不振，晨昏会想在赫本立稳还是离不开你的帮助的。”黄昏坏笑道。

“...希望你说到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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