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危师尊的茶话会

意外得知了冰原原住民排斥修士的消息后，顾霄和暮沉商议了一番，还是觉得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决定做些伪装。

虽说天气太冷易/容/面/具不能用，但冰原原住民久居冰原又排斥修士，认识他们两个的可能性着实不大，面部倒是不用多加修饰，只要改变一下穿着应该就可以了。

次日一早，顾霄和暮沉围上围脖，勉强遮住了小半张脸，离开客栈，去了东边的集市采购。

集市上的人出乎意料的多，顾霄只好紧紧抓住暮沉的手，以免两个人被冲散。

好不容易挤过这一片人群，顾霄也没松开暮沉的手，小声抱怨道：“极北冰原这么冷的地方，怎么还会有这么多的人，你抓紧我别走丢了……唔，沉儿，你脸红什么？”

暮沉抿着唇，眼神躲闪：“没什么。”

他反手握紧顾霄的手：“人太多了，师尊走路小心些，不要松手。”

顾霄没有多想，点了点头。

其实聚在这儿的人本来也没多到这种程度，只是小镇就这么大，圈出的集市区也是小小一片，集市又是一个月一次，一次就只有三天，错过就要等下一次，镇上的人肯定不想错过，于是修士和镇上人都在这一天挤到了这个小地方。

顾霄简直挤到呼吸困难，他从来没有和这么多人靠这么近过，暮沉看了他一眼，建议道：“师尊，要不要坐到弟子肩上来？”

顾霄：“……”

不，不必了。

这么多人呢，万一被认出来可太羞耻了。

又大致采买了些东西，两人进入冰原。

为了伪装凡人，他们在仔细观察了少部分到这边来的凡人后，都裹上了厚厚的衣服。

顾霄穿得毛茸茸的，下半张脸都埋在厚实的白狐狸毛里，暮沉从芥子袋里收拾了些衣物和日用品出来，打包好背在身后，身上套了件方才在集市上买的灰色棉袍，整个打扮看上去都非常土味，全靠那一张俊美的脸来拉高整体颜值。

顾霄看了眼暮沉。

虽然暮沉的装扮已经和那些凡人无异了，但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显得很出挑。

暮沉也皱了皱眉。

他和顾霄的长相气质确实是个问题。

暮沉过过苦日子，自己单独外出历练时也装过小贩路人，虽然现在没了易/容/面/具的加成，但让他收敛气势装个只是脸好看的凡人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关键在于顾霄。

顾霄不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他历练时每次偷偷探查都像上次和暮沉去萍水城一样，仗着实力强不搞一点伪装，连易/容/业/务都不是很熟练。

而且……暮沉不得不说，顾霄的好看自带仙气，一看就不像是普通人家出身。

那就只能从这两个凡人的人设上下功夫了。

顾霄沉吟片刻，建议道：“就按之前商量的，说我们是朋友或者兄弟，都是贵族子弟，来这边玩的。”

暮沉：“……”

暮沉道：“师尊，极北冰原苦寒，来这里的凡人不是为了找寻草药的贫苦百姓就是被发配到这边来的罪臣之后，不会有贵族子弟来这边的。”

顾霄：“……”

他皱眉道：“那怎么办？”

暮沉拧眉：“让弟子再想想。”

这时，消失了好几天的六六回来了。

自从被顾霄发现了系统所谓的成功经验的真相，六六的作用就不是很大了，再加上顾霄没事不会找它闲聊，于是没事干的六六就常常回它们系统的空间玩，这次去了整整两天，现在才回来。

它兴致勃勃地凑到顾霄身边，道：“宿主，你们现在是不是要进冰原了？怎么在这边坐着？”

顾霄回它道：“还在想身份的问题。”

说着把这几天的事情大致给它讲了一下。

六六听了随口道：“宿主，要不你说你是贵族子弟但因为爱情所以和平民出身的主角私奔到这里的吧？是不是很合适？”

顾霄：“……”

仔细想想，好像还挺合适的。

六六知道他的想法后，不由沉默了：“宿主……我只是随口说说的。”

“我知道，”顾霄道，“只是我和沉儿是师徒，这个理由是不是不太好？”

听到这句话，六六条件反射一样的支楞起来：“哪里不好？师徒又怎么了？师徒就不能假装道侣了吗？师徒还可以当真道侣呢！”

顾霄：“……”

顾霄缓缓道：“我只是随口一说，你不用反应这么激烈。”

六六：“……”

顾霄继续考虑用方才六六说的那个理由的可行性。

这个理由确实不错，除了两个人安排的身份有些尴尬。

顾霄突然道：“六六，听你的意思，你们那里师徒结为道侣很常见？”

六六：“……是。”

它腹诽道：“不是我们那里很常见，是在你们晋江频和某棠频很常见。”

顾霄陷入沉思，片刻后，他问道：“他们不觉得奇怪吗？”

六六：“哪里奇怪？”

“喜欢上一个比自己小那么多的人，而且这个人还是他们看着长大的。”

六六：“……”

六六反问他：“为什么不可以呢？”

为什么不可以？

顾霄不假思索道：“因为那是他们的弟子，是全心爱护的小辈——”

“但在这之前他还是一个已经成熟的人，”六六打断他，道，“弟子是小辈并不代表他们就是小孩子，你从师长的角度看当然觉得师徒间不应该有那些感情，那你换一个角度呢？”

“抛却师徒这一层关系来看，他们都没有成亲，他们是两个已经成年，拥有自己的意志的人，为什么他们不可以相爱？”

顾霄：“……”

他好像明白了，又好像没明白。

“师尊？”暮沉疑惑道，“您怎么了？太冷了吗？”

从暮沉的角度来看，就是顾霄突然沉默不说话了，他知道顾霄应该是在和那个他看不见的东西说话，但是耐心等了一会儿后，他还是忍不住打断了他们。

他还坐在这边呢，那个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的东西就不能收敛一点吗？！

顾霄回神，摇了摇头，把六六方才那一番颇有冲击力的话从脑海中甩了出去，低声道：“我有个想法……”

顾霄把六六的提议给暮沉说了。

暮沉笑道：“这个理由确实可行，只是……恐怕要冒犯师尊了。”

“无事，”顾霄道，“反正都是假的。”

暮沉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后垂下眼帘，应声道：“也是。”

都是假的。

就当是……他自欺欺人的一场美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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