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七章 实属怪事
即使没有“不能通过结界便自尽”的赌约，面对如此局面，灰衣长袍长老也不可能苟活于世。
他连对方随意设置的一道结界都不能破开，又有什么主权可言？
如此悬殊之差距，忍辱负重也毫无任何机会，这样的人生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灰衣长袍长老含恨仰天，面无表情，举起长枪，握住枪柄。只听“嗤啦”一声，长枪洞穿了他的身体。
他拔出长枪杵在原地，站姿悲壮。
紫神宫其余长老眼中流露出伤感，就连平时和灰衣长袍长老不和的长老，此刻也不免于心不忍。毕竟几千年的朝夕相处，纵然偶尔有点矛盾，却也是很深的感情。
兔死狗烹，如今朝夕相处上千年的同伴就要阴阳两隔了，怎能不教人伤怀？
沐尘见灰衣长袍长老自尽，他没有马上阻止。这是因为，也许死过一次，灰衣长袍长老会有所感悟，不再执迷不悔，妄图凌驾于他人之上。
此外，如果现在阻止灰衣长袍长老自尽，只会被认为假惺惺，灰衣长袍长老也不会领情，只觉得自尊心受到伤害。
在一个强者面前，想死都不行，未免太可悲。在双方生存有利益关系的时候，败者选择自我结束生命，可以说是保留尊严的最后方式。
灰衣长袍长老身死，紫神宫众人尽皆无声默哀。
古武界少了一个古武顶峰化劲第十重大圆满的武者，紫神宫失去了一位长老，紫神宫长老失去了一位同伴，紫神宫上千名弟子失去了师父、师祖。
但是众人并没有将这一切归罪于沐尘，因为灰衣长袍长老自己承诺的赌约，赌输之后，沐尘并没有逼迫他履行。一切都是灰衣长袍长老咎由自取，与人无尤。
紫神宫平时多受灰衣长袍长老恩宥的弟子即便此刻心里悲伤，却也找不出任何可以为灰衣长袍长老报仇的理由。
灰衣长袍长老的生命气息在减弱，最后完全消失，他倚立着长枪，犹如一棵屹立千年的枯松。
紫神宫数名弟子上前，倚叩在灰衣长袍长老面前，其余众人更是五体投地。
这些弟子都是灰衣长袍长老的徒子徒孙。在华夏的文化基因中，师在人们心里一直都有着很高的地位。天地君亲师，师是需要人们供在神龛祭祀的神位之一。
古武界，紫神宫大多数弟子的父母都已经去世，他们的师父，不仅是师，也是亲，由此可以看出灰衣长袍长老在他们心目中的地位。
一名弟子上前用手抹闭了灰衣长袍长老的眼睛，随同另外几人伤痛地跪倒在地，如丧考妣，痛不欲生。
沐尘也能感觉到灰衣长袍长老的生命气息在减弱，就连灵魂也在逐渐消散。如果灵魂彻底消散，纵使是他，目前也无法救活了。
沐尘不再多想，同时驱动意识空间第五维度变化属性、第六维度复制属性、第七维度还原属性和第八维度御场属性，极力医治灰衣长袍长老的伤势。
复制属性召出分身，变化属性将分身变化到分子大小。也就是成百上千的纳米“小人”进入灰衣长袍长老内体为其修复伤口。
还原属性，还原分子的组合方式，以及位置和运动状态。相当于，只需要还原属性，就可以医治世间一切有形的物理伤害。
然而生命要玄妙的多，即便医治好人体的所有伤口，并不代表伤者就可以苏醒过来。因为宇宙之中的某些“存在”是无形的，譬如暗能量和暗物质。
根据世俗界科技理论的观点来看，人们的灵魂也是“无形”的，无法用任何仪器检测到。也无法通过他物的影响，间接证明灵魂存在。正如暗能量，不与任何物质反应。
只有当知道宇宙在膨胀，太阳系、银河系的天体运动时，人们才知道暗能量和暗物质的存在。
灵魂也如此，不与任何事物反应，直到过去逝世的人出现在人们的梦境之中，人们才感受到灵魂的存在。
御场属性调用暗能量阻止灰衣长袍长老灵魂消散，并将少许消散的灵魂拉回灰衣长袍长老内体。
瞬息之间，沐尘已经完成了这一切。
灰衣长袍长老被长枪刺穿的身体，此刻恢复原样，长枪上凝固的血液也消失不见，仿佛时间倒流，灰衣长袍长老不曾自寻短见。
外伤全部复原，只差最后一步灵魂归位。沐尘对御场属性的调用也越来越熟练，两息之间便捕捉回灰衣长袍长老消散的灵魂，并将之重组，回归灰衣长袍长老体内。
灰衣长袍长老毫无意外地苏醒了过来，他看着眼前的一切，以为自己已经死了。现在的他，只是人们所说的“灵魂”形态。
“墨……墨墨……墨墨长老！”跪倒在最前面的一位弟子最先发现苏醒过来的灰衣长袍长老，他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不断地揉眼，以为是因为自己伤心过度，出现了幻觉。
然而，不止他一人，其他人也是同样的反应。
“怎么？你能看见我？”灰衣长袍长老同样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的弟子。
很快，所有人都确定了一点，这不是幻觉。灰衣长袍长老的的确确苏醒了过来，犹如从来不曾用长枪刺穿身体，完完全全地出现在众人眼前。
“师父！”有弟子抱住灰衣长袍长老的脚，声泪俱下。“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紫神宫一众长老和弟子全部傻眼，尽皆面面相觑，如此异象，实属怪事。
“你也能看见我？”灰衣长袍长老愣在原地，在想到底怎么回事。
不对，倘若他真的是灵魂，不该是实体，灵魂应该是无形的。紫神宫弟子也不能抱住他的脚，还有他应该能看见自己的躯体。
他怀疑地看向自己被长枪刺穿的身体，然而不仅没有一点疼痛，同时也没有发现一点伤口。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灰衣长袍长老环视四周，在想另一种可能。
难道所有人都死了？在场的众人都是灵魂形态？
倘若当真如此，那么其他人又是怎么死的？还有，他们在人间的躯体怎么不见了？
他们明明都还在紫神宫议事大殿之中，其余众人也都还在先前所处的位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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