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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杀我

第 98 章 第 98 章

宫女将刚采摘的荷花放入桃色花瓶中,瞧见镜美人的宫女正跪下向太子妃道谢。

寝宫外的美人坐着软轿子上,面纱遮住整张脸,缓缓地走下来。

正值夏季,屋外阳光灿烂,有一只小蜻蜓落在乔宁的肩头,她正吩咐所有人小心伺候,并将寝宫最好的房间分给了镜美人。

宫女们不得不感叹太子妃心善,竟然能接受美人,甚至将她亲自接入寝宫照顾。

“多谢太子妃。”镜花在寝宫的内屋答谢,她抚摸着自己的肚子。

乔宁轻轻叹息,“我会尽量好好照顾你……”

镜花抬眸望向踌躇不安的乔宁,微微一笑,“是我拖累您了,也是我不知廉耻……”

“这倒也不是……是谢晋霄那狗玩意不要脸……”乔宁微微低头,“只是你不应该让自己留在东宫。”她瞥了一眼镜花隆起的肚子,皇后让她好好照顾镜美人,眼看这江怡乐不爽,她只能让镜花来她的寝宫暂住。

何姑姑并不同意乔宁的做法,只怕万一镜美人出事,乔宁担不起责任。

镜花道:“我没想到您还愿意接纳我。”

“是皇后娘娘安排。”乔宁道。

四周布置典雅,器具应有尽有,没有设香炉,只放了水果。

午时,乔宁便看见谢晋霄气冲冲地赶来。

“你做什么?”

“照顾人。”乔宁刚刚盛了一碗燕窝,准备让人端给屋内的镜美人,她疑惑地看着谢晋霄,几日不见他,一见到他就是发怒质问她,她早就厌倦。

“谁让你把她带走?”谢晋霄愤怒地拍拍桌子,咬牙切齿地问道。

“皇后娘娘让我好好照顾镜美人,确保孩子能顺利生产。”乔宁一脸责怪地看着谢晋霄,镜花肚子的孩子好歹是他自己的,这么久的时间却没见他来过一次,哄着江怡乐的时间倒是不少,狗男人。

“乐儿不会对孩子做什么。”谢晋霄冷声说道。

“我可没说江怡乐会对孩子做什么,我只是将镜美人接过来,做些好吃的给她。”乔宁解释道。

谢晋霄冷笑一声,“毒妇,谁知道你会不会对孩子做什么?”

乔宁错愕地看着谢晋霄,认真道:“我根本不屑于做这样的恶毒之事!是皇后娘娘让我好好照顾镜美人与孩子,我才将她接过来同住!”她瞪着眼睛,恨不得撕碎面前污蔑她的狗男人,她这样吃力不讨好,也没有捞到一点好处,竟然还被他这样误会。

谢晋霄气愤地将桌子上的燕窝甩掉,无可奈何地望着乔宁,她难道不知镜美人的孩子出了事,她难逃其辞吗?竟然还这样傻傻地接人过来同住!

“你一次也没来看望过她,来我的寝宫便只知道与我吵架……”乔宁嫌恶地看着谢晋霄,让宫女收拾地上珍贵的燕窝,“这燕窝是我熬了半天的成果……”

谢晋霄冷哼一声,冷漠道:“那你便好好照顾她吧。”

乔宁看着谢晋霄匆匆离去的背影,无奈问道:“他是真不在意这孩子?”

“太子妃莫要责怪殿下……”何姑姑道。

“这可是他的亲骨肉!自己不来照顾,反而怪我?”乔宁气得想要冲过去给他一巴掌,拉着何姑姑的手,“姑姑,白费了我的燕窝,这得卖多少钱啊……”

茯苓轻哼一声,“要我说,你何必真的将人接过来照顾?”

“我不管,就真没人管她。”乔宁无奈道。她自然是去过镜花所住下的院子,景色凄凉一片,家具程设破旧,吃着粗茶淡饭。

夜里,镜花面色苍白,乔宁亲自喂她喝药,“你觉得如何了?”

“我很好,谢谢太子妃。”镜花道。

“生孩子可真累。”乔宁感慨道。

镜花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意,轻轻地抚摸着隆起来的肚子,“嗯。”

“你多吃点好东西,这样孩子才能健康成长。”乔宁将自己亲自炖好的汤端来,“我可见不得姑娘家难受。”

镜花愣愣地看着那碗汤,眼睛微微红。

乔宁道:“我可不会下毒。”她喝了一口自己炖好的汤,感觉自己手艺还不错,虽然比不上怀安。

“我不是怀疑太子妃下毒,只是想不明白您对我这么好是为了什么。”镜花只认为这世上没有平白无故的好。

“大家都是姑娘,当然要互相照顾。”乔宁思索一番,“我虽然与江怡乐关系一般,那天见到她哭,也是心疼。之前见你孕吐难受,住的环境不好,也心疼。”

镜花微微红着眼睛,“太子妃这样好的人,世上少见。”她乖巧地喝下那碗汤,擦去眼眶的泪花,“我是装满野心和算计,配不上您这样好的人。”

“别这样说,当初我不该与你合谋。”乔宁道。

“这毕竟那是我一早就算计好的。太子妃也是被我算计进来。”镜花轻轻一笑,她出门故意遇见乔宁,让她看见自己的容貌,再诱导她……

两人相谈甚欢,床榻够大,乔宁与她睡在一起,方便镜花夜里有事,她好搭把手。

深夜,镜花深深地看着乔宁熟睡的容颜,双手伸过去掐住乔宁的脖子,怨恨和不甘地看着乔宁那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容颜,她永远都是她的替代品,所有的宠爱皆来自她……她只要用力掐死她,怀孕也可以赦免她的死罪。

想到乔宁睡前那番话,镜花无力地躺下,自己实在过于黑暗和可悲。

深秋,乔宁和茯苓坐在搭建好的秋千上玩耍,金色的银杏树叶落下,地面铺上一层金,即使没有灿阳,景色也灿烂夺目。

乔宁爬上树,一眼便看尽了东宫的红墙黄瓦,她瞧见了远处的谢晋霄正与青年侃侃而谈,那青年身姿偏瘦,好像是新进的探花郎。

谢晋霄在朝堂上颇得老臣夸奖,听话乖巧,看似是一个好拿捏的主儿。

“树上好看吗?”茯苓问起。

“好看。”乔宁看见远处金碧辉煌的宫殿,不知何时起,谢晋霄冷着脸出现在银杏树下,凝望着乔宁。

茯苓对他憎恨,想到自己手掌心的伤痕,不会给他好脸色。

“你在树上看什么?”谢晋霄冷着脸问起。

乔宁回头才看见属下的谢晋霄,“与你无关。”

沉默一阵,乔宁道:“你不去看看镜美人和孩子吗?”时间过得很快,镜花的肚子越来越大,走路也变得艰难,她身体虚弱,但每日都为了孩子尽可能吃下东西。

谢晋霄脸色变得更阴冷,他不懂为何自己每次来找乔宁,她便慌着将他推给其他人。

“那可是你的孩子。”乔宁道。她冷冰冰地望着谢晋霄,这么久的时间,他从来没问过孩子,对镜美人视而不见,好一个薄情之人!

“孤与你说话,你不要提起其他人。”

原来他竟然将镜花归纳成其他人,她失望地看着谢晋霄。

最近几日,镜花梦里也会喊他,毕竟是孩子的父亲……

直到入冬时,梅花盛开,红梅香味飘十里,镜花临产之日快到。乔宁终于快松口气,以为自己将要卸下重任,却不曾想到夜里她的寝殿抛出一盆又一盆的血水。

东宫刹那间变得“热闹”,产婆火急火燎地赶来。乔宁的手上还沾染着镜花的血,镜花血崩躺在床榻上痛苦地哭喊,将乔宁的心彻底撕开。

“姑姑……”

“太子妃!”何姑姑不断地安抚着惊惶的乔宁,“没关系,产婆已经赶来,镜美人不会有事。”

乔宁颤抖道:“她……流了太多血……怎么会这样?”明明一切都好,怎么就今夜不小心大出血?

“让人快去查查膳食!”乔宁吩咐道。

何姑姑道:“太子妃别怕,太医也赶来了。”

乔宁面色苍白,看着产婆端出来一盆血水,她幻想着如果是在她的时代,也许镜花就不会有事。

漆黑深夜,凛冽的寒风刮伤了乔宁满是泪痕的面庞,她听着镜花痛苦的哭喊声,宫女经过她身旁时,投来无数奇怪的眼神,太子赶来时,对她冷漠的指责与嘲讽……

茯苓心疼地流泪,眼见乔宁失了魂,呆呆地看着寝宫,便劝道:“你莫要多想……”

不知不觉到了白天,乔宁看着满头大汗的产婆走出来,屋内没有孩子的哭喊声,乔宁依旧抱着希望走上去询问:“怎么样了?”

产婆向太子汇报得来的是死婴儿,她们极度害怕地低着头,不敢多看乔宁一脸。

乔宁愣在原地,眼泪一颗一颗止不住地落下,“孩子母亲呢?”

“回太子妃,镜美人在昏迷中。”产婆深深地叹息,皱着眉头,“恐怕美人……”她们刚才进屋才发现,那美人竟然与太子妃极其的相似,出来一趟,吓得差点跪在地上。

“她现在需要输血。”乔宁喃喃地说道。可这样的时代,怎么可能输血。

江怡乐看着乔宁绝望的神色,地上满是镜美人的血迹,便劝道:“太子妃莫要伤心,镜美人吉人自有天相。”

乔宁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鞋履,流了这么多鲜血,几乎不可能活下来,她看着寝宫,脚上好像拷上了铁链,沉重地走向内屋。

谢晋霄掩下自己的担忧的神色,冷漠又若无其事。

“还有救吗?”乔宁问道。

太医无奈地摇头。

何姑姑端来一碗粥,让乔宁喝下,她喝下继续守在镜花床榻边。想起在街头望向楼上窗花半遮的镜花,那时的她好似盛开的牡丹,散发着无限的生机美丽,如今却像春末即将凋零的白牡丹,苟延残喘。

镜花憔悴得如同死尸,她的面容太像乔宁。乔宁好像看到了以后的自己,在这孤独的东宫苟延残喘,直到不能下榻,慢慢失去色彩,逐渐凋零,剩下枯荣和虚弱的身体……

“你醒了。”乔宁轻轻开口,难受得嗓子好像被堵住。

镜花知道没保住孩子,死亡到来,让寝宫变得压抑昏暗,无声地落泪,一点力气没有,只绝望地看着乔宁。

乔宁早已哭得无泪,只恳求道:“你别哭,太医说你还有救,坚持下去。”她骗了她,只求这与自己容貌一样的姑娘能活下去,等下一个春天到来。

太医煮好的药端来,她却无法喝下。

镜花轻轻地捏着乔宁的袖角,“乔姑娘……”

“你说。”

“乔姑娘……我想见见太子殿下……”她撑着最后一口气,艰难地说道。

这张床满是血污,乔宁抚摸着她苍白如纸的面颊,“我现在就他过来,你一定要撑住。”

茯苓看着病榻上的镜花感到震惊,这与之前光鲜亮丽的时候的模样差别太大,大到让她不可置信,原本讨厌这满腹算计的女子,直到看见满屋的血迹,病榻上将死的女子,她心疼得说不出话来,关心地问她需要喝点水吗?

“我想看看我的孩子……”镜花道。

茯苓微微点头,“我去抱来。”

乔宁飞奔到谢晋霄的书房去,还不等他说话,“你去看看镜美人。”

谢晋霄放下手中的书,“你先好好想想怎么应付父皇母后吧。”

“你先去看看她,她撑不住了。”

谢晋霄淡淡地看着乔宁慌张的模样,因为疾步跑来此处,她面色变得苍白,喘着气,肺部感到冰冷,寒冬腊月,外面下起大雪。

“那好歹是你第一个孩子的母亲。”乔宁道。

谢晋霄道:“这是她偷来的。”

乔宁不解地看着谢晋霄,听不懂他说什么,盯着他满眼的冷漠,后退两步,“你就这么狠心?连看一眼都不愿意……”

谢晋霄站起身,看着满头是雪的乔宁,“你现在应该好好想自己该怎么解释,接下来要死的人可能就是你。”

“管不了这么多,你先去看一下镜花。”乔宁恳求道。

谢晋霄无奈地叹息,深深地看着乔宁,“把自己的丈夫推给别人……”

乔宁心慌地看着门外的大雪,她害怕镜花快撑不住了。

“求你,她快撑不住了。”

谢晋霄站在那儿,自嘲一笑。

宫殿明火明灯照耀,却冷得让人心脏颤抖。

乔宁赶回去,对着镜花说道:“他来了,就在路上,你撑住。”她又一次骗了她,希望她能再撑一段时间。

镜花满足地笑着,“我看见我与殿下的孩子,他好小……”

乔宁伸出手,握着镜花冰凉的手,已经说不出话来,外面天寒地冻,镜花的手比冰雪还冷。

“乔姑娘……”镜花喃喃地叫着乔宁,“终究是我对不住你……”

“我有个秘密想告诉你……”

“什么?”

“这孩子是我偷来的……临幸也是偷来的……”

乔宁靠近镜花,俯身听她喃喃说着什么。

“你胡说些什么?”乔宁迷茫地看着她,将自己手心的温度传给她,看她冷得无需控制地发抖。

“乔姑娘……”

镜花的唇不再动弹,手最后一点力气没有,她最后一口气终究是撑不住倒下。乔宁瞪大眼睛,眼泪不留情地落下,滴落在镜花苍白的面容伤,看着这张与自己相似的面容,她百感交集。

谢晋霄连最后一眼都不肯施舍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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