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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百万年

第11章 自古难测是人心

林州,一处风景秀丽的院落中。

石桌,石凳,上面摆着几个菜肴,一壶老酒。

“老爷,这是老奴为您做的。”

李世龙站在一旁,如同奴仆一般身体微弓。

萧羽生看了眼桌上的菜,轻声道:

“你有心了。”

虽然这些菜看起来比较普通,但每一道菜,无论是选材还是做法,都是细心无比。

就连每一根葱丝,都切的细如发丝,均匀有致。

以李世龙如今的年岁,要做出这些来,只怕下了不少的功夫和精力。

“老爷您过奖了,您尝尝看,就是不知道我的厨艺,和之前比差了多少。”

李世龙语气有些颤抖,希冀十足的看向了萧羽生。

为了做好这顿饭,他早上五点就起来了,一直忙到了一点。

此时的他就好像考试得了满分的孩子,渴望家长的表扬一般。

萧羽生每样菜都尝了一口,点头道:

“不错,我很满意。”

说罢,他又多吃了几口,良久才将筷子放了下来。

李世龙激动不已,连连点头道:

“老爷喜欢就好,这几十年来,我过惯了戎马生涯,后面国家安定下来,也身居要位,原想着厨艺肯定大不如从前,没想到还能得到老爷的肯定。”

“以前打仗的时候,我就常常在想,一定要活着回来,给老爷好好的再做上几顿饭。”

他长吸口气,慨然道:

“现在好了,老奴死而无憾了。”

萧羽生看着欣喜不已的李世龙,拿着桌上的纸巾擦了擦嘴角,并没有多说什么。

李世龙纵然跟在他身边十多年,虽然也学到了一些养气之道,寿命能超出常人。

但身体机能,随着年龄的增长,还是要下降不少。

首先,味觉就已经开始退化。

就好比,眼前的菜,咸的齁人,令人难以下咽。

“老爷,您尝尝这酒。”

李世龙打开酒坛上的封泥,瞬间一股浓郁的芳香扑鼻而来,整个院落顷刻间被酒香包裹。

“哦?”

“想不到,你还有这酒。”

萧羽生含笑道。

李世龙干搓着双手,忐忑道:

“这酒还是当年我下山前,斗胆藏了一坛,一直都不舍得喝,今日老爷来了,我才拿了出来。”

“我还记得,当初有人想花十万大洋,买老爷一坛酒。”

“老爷,您不会怪我吧。”

这酒是萧羽生之前的藏酒,他跟随了萧羽生十多年,馋了十多年。

终于在下山前,他壮着胆子,趁萧羽生不备,偷偷的将一坛酒藏了起来,埋在了地里。

这么多年来,无论多么重要的日子,他都不舍的拿出来喝。

老爷如同神人,身边寻常的物品,都有神奇的功能,就算是喝的酒也非凡酒,说不定有延年益寿,起死回生的效果。

他本打算,在自己弥留之际才拿出来喝的。

但这一次,他拿的心甘情愿。

老爷一生看淡名利,就算是将整个世界拱手相让,他也不会动一下眉毛。

一桌老爷爱吃的菜肴,一坛老酒,是他能做出的最大心意。

“这酒你在那棵老榆树下藏了七十二年,终于舍得拿出来了?”

萧羽生的一番话,让李世龙身体一颤,瞬间双眼红润了起来。

“我知道,自己的小把戏根本瞒不过老爷,老爷疼爱老奴,老奴心中都明白。”

“今日,就让老奴借花献佛,用这坛老酒,来伺候老爷。”

说着话,他颤抖的给萧羽生倒了一杯。

酒液粘稠,好似蜂蜜一般,色泽金黄闪烁,芳香扑鼻。

萧羽生喝了一口道:

“还是当年的味道,难得你有心了。”

“不过喝了这么多年,我也腻了,这酒就赏你了,你也来一杯。”

说着话,他随手拿起桌上的杯子,屈指一弹,那酒杯立刻到了李世龙的手中。

低头一看,酒杯中已然倒满了酒。

“多...多谢老爷。”

李世龙颤抖的拿起被子,小心翼翼的抿了一口。

这一口,让他感到浑身通透,气血翻滚,好像身体年轻了不少。

“老爷,孙家已经满门尽灭了。”

李世龙放下酒杯,一边给萧羽生倒酒,一边小心翼翼的说着。

生怕,自己做的不够好,惹得老爷生气。

“嗯。”

萧羽生点了下头,并没有多说什么。

一个小小的孙家,丝毫不入他的眼睛。

况且,李世龙随他十多年,办事效率他很放心。

“我听说,戴炳宗那个老小子,想把他那七个孙女送给老爷?”

李世龙小心的问了一句。

萧羽生点了下头,并没有否认。

“不错,是有这么回事。”

“不过,我并没有同意。”

呼。

李世龙内心长松了口气。

要知道,他们这些人给老爷做个奴仆,都已是十八辈子都难以修来的福分。

而戴炳宗,直接要把孙女给萧羽生做小妾。

这简直是痴心妄想。

他骂戴炳宗老狐狸的同时,又十分不忿,怎么自己就没有这种国色天香,倾国倾城的孙女。

“现在,我只想平淡的生活。”

萧羽生轻声说道。

从前的他,生性风流,游戏人间。

但现在有了诺诺后,他的心性一下就改变了很多。

“我回来的消息,还有谁知道?”

他抬头问道。

李世龙摇摇头:

“就我和小戴知道,其他人都是一样,要么是富可敌国,要么是身居要位,不过这些年也都不常露面了。”

“毕竟年龄也都大了,能活到现在,都是托了老爷的福分。”

“老爷要是想见他们,我这就放消息出去。”

“他们听到老爷归来的消息,一定会欣喜若狂的。”

萧羽生瞳孔变得深邃起来,一道光芒闪过,随后微微摇头:

“物是人非,今非昔比。”

这么多年来,他见的太多了,落入尘埃的蚂蚁,成为九天神龙的那一刻,就意味着,很多东西都变了。

李世龙眉头微微一皱,疑声道:

“老爷是担心他们,变心了?”

“老爷放心,这点我敢保证,这些人虽然如今家财万贯,侯服玉食,但始终都是老爷的奴仆。”

“只要老爷一句话,他们一定会跪在老爷面前,就和以前一样。”

他越说情绪越激动,最后高声道:

“倘若他们真变了心,我必将他们此时拥有的一切,化为飞灰!”

萧羽生笑着摆摆手,轻声道:

“自古难测是人心,因缘而生,因缘而灭,若是与我真的缘分未尽的话,自有相见的时候。”

“今天难为你有心了。”

扔下一句话,萧羽生走了。

“老奴恭送老爷。”

李世龙颤巍巍的跪了下去,直到萧羽生的背影消失,都迟迟没有起来。

......

萧羽生来到酒店,刚打开门走了进去。

就看到,房间内出现了几个陌生人。

“你就是萧羽生?”

一个清冷的声音,传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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