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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渠国

第95章偶遇秦王

义渠骇心中赞美着王后的贤德大度,说话不显强势,却句句在理。他同熊横拿着赏赐的东西高高兴兴地回到芈月的寝宫。

早有侍女向她报告了刚才投壶之时所发生的一切。芈月看着义渠骇笑嘻嘻地说:“秦人都说义渠人粗狂野蛮、桀骜不驯,在我看来你年纪不大,人倒挺机灵的。你们有所不知?在王宫之中,惠文后仗着自己是王后,又是未来太子之母,老是压我一头。刚进宫那阵子我被她无数次地欺负暗算。直到今天,我也得时时处处提防着她。”

义渠骇忙说:“今天这事儿会不会因我们而引起你们之间产生误会?”

芈月很善解人意,会心一笑,“没事,在这秦宫之中,我谁也不怕!平日里只是防着他,但并不惧她。我之所以在你们刚出门的时候提醒过,别到王后那里去是因为你们是我的客人,不要去沾惹王后,明白吗?以后再来王宫,可不许提王后的名讳,记住报我灭月的名字即可。”

说话时芈月又脉脉含情地注视着他,此刻他们的关系似乎又更近了一步。义渠骇不想让芈月一直围着自己絮叨,于是话锋一转随口道:“这荡公子长得高大威猛,身强体壮,快到加冠之年了吧!”

芈月说:“傻瓜,他连太子都不是还未到行冠礼的年纪,只是遗传了秦王的优秀基因而已。”

义渠骇好奇地问:“秦王的儿子怎么不练习骑射杀伐,而是专注于投壶的把戏。”

芈月说:“这只是你今天看到的,王宫里设立国子监专门教授太子读书学习。作为秦王的子嗣,从小就得学习中华文化,四书五经、天文地理样样都必须研习,秦人不是游牧民族,对于骑射之术倒没有严格的要求,只要会就行了。”

义渠骇听着颇为惊奇,在诺大的王宫里藏匿着无穷无尽的秘密。熊横闲着无事,又吃起了点心。

芈月忙说:“看来你们饿了!到了午饭之时,稍等饭食马上就好。”

芈月起身出门查看。突然,秦王嬴驷的内侍赵公公来传话,“秦王外出归来,今日在八子宫中用膳,特意看望小公子。”

芈月听旨后喜出望外,立即吩咐侍女赶快准备。

义渠骇同熊横看着众人进进出出忙活开了,赶紧起身走过来,向芈月辞行。

“我们就不打扰您啦!告辞。”

芈月一听急切地说:“这怎么能行呢?进宫来哪有不吃饭就走的道理?这也说不上讨扰,只是要委屈你们一下。王宫里有规定:嫔妃们的亲戚、下人,没有恩准不得私见王上。”熊横显然想混顿饭再走,急忙问:“那该怎么办?”

“这个好办,我在西厢房为你们设了桌子,你们尽管去吃,但不要随意走动喧哗,惊扰了王上。”芈月说。

他们二人颔首默认,“记住了!”刚走出去,嬴驷便风尘仆仆地来了,一进宫门就迫不及待地进去看望小公子,先是抱抱大的,后又亲亲小的,满心欢喜地走出来。看见芈月还在跪候,忙说:“起来吧!整天照料孩子已经够累了,就无需跪候了。快起来,我们一起用膳。”

芈月吩咐上膳,少顷膳食齐上桌。嬴驷落座,芈月正要亲手为他夹菜。突然,嬴驷问:“你今天有客人来?”

芈月无意掩饰,便说:“是我的两个亲戚,一个是楚公子熊横,一个是义渠世子义渠骇。”

嬴驷立即问:“义渠世子就是那个披头长发,穿兽皮,腰挎弯刀之人。”

芈月回答:“正是此人,义渠入秦的质子。”

嬴驷又问:“那他什么时候成了你的亲戚呢?”

芈月被问的面红耳赤,稍作思考答道:“当年一起在南郑路遇追杀,承蒙搭救之恩,故而说是亲戚。”

两人暂时无语,嬴驷感觉气氛有点尴尬,随即说:“我只是随便问问,看你紧张成啥样子了?我可从来没见你,有如此紧张过。”

芈月莞尔一笑说:“人家不是担心你怪罪吗?”

嬴驷立即反驳说:“你在王宫中一向风风火火的,什么时候怕我怪罪你来着?”

灭月撒着娇说:“王上的喜怒哀乐,时刻牵动着我的心,这还是为了讨您欢心吗?”

“义渠人攻占秦邑城达数年之久,且多次送来国书,要求送归义渠世子,然后交割秦邑城。”嬴驷说。

芈月惊叹道:“我的妈呀!这么个毛头小子竟然能换一座城池,闻所未闻,倒是骇人听闻!”

嬴驷说:“我一直绞尽脑汁在想一个两全其美的万全之策,既能要回我们的城池,又能留住这小子的心,让他们的义渠国臣服于大秦,永不犯境。如今的赵、楚两国对我大秦的领土居心叵测。我军刚刚获取了离石要塞,但损兵折将,伤亡惨重。所以对付这些戎狄小国,只能是怀柔、拉拢,切莫因小失大呀!”

嬴驷说完,意味深长地看着芈月说:“你可愿为本王分忧吗?”

芈月立即答道:“能为王上分忧乃臣妾之福!”

“那好,我一直苦于没有时间,没有机会见见这个义渠世子,今天正好遇上了,赶快叫他们过来一起用膳,我要亲自说教。”

芈月起身对侍女吩咐几句,让他们去请来。

义渠骇与熊横同时踏足而入,他们一眼看到正位上端坐着一个气宇轩昂、道貌岸然之人,全身上下透露着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

他们知是秦王,摄于王者威严,赶紧跪下:“拜见秦王!”

嬴驷略微转头扫视二人故意问道:“哪个是楚国公子?哪个又是义渠世子呀?”二人分别作答。

嬴驷又问:“你是义渠世子,入秦为质有多久了?”

“回秦王,我入秦为质已有八年之久。”义渠骇说。

“你可记清楚了,没有说错吧!”嬴驷问。

义渠骇毫不犹豫地说:“在下不会记错,确切地说是八年零三个月,三年在南郑度过,五年生活在咸阳直到现在。”

“好,不愧是义渠世子,记得如此准确!”嬴驷说。

“那今日入宫为何是这副打扮,不束发,不正冠,着兽皮,难道不知秦人之礼,要入乡随俗吗?”嬴驷说。

义渠骇说:“我从小就生活在义渠国,永远不敢忘本,时刻牵挂着义渠国。所以才着这副装束,请王上见谅!”

嬴驷本想一见面就给义渠骇一个下马威,然后仔细观察这个年轻人作何反应?看看他的心智是否成熟?可是断然没有想到,就这样被他给巧妙的圆过去了。

嬴驷为掩饰自己故意试探的企图,故而又转头问熊横:“今年郢都的水患,不知灾情处理的如何?楚王的身体如何?贵庚几何?”

熊横想了半天说:“在下久居咸阳,不知郢都水患状况,父王身体无恙,今年应该是55岁,56岁,不对是57岁了。”

义渠骇马上为熊横帮腔说:“楚国郢都的水患发生在两月之前,楚国地大物博,一方有难,八方支援。此时水位下降,水患自然解除。楚王虽然年事已高,但大权在握随时准备征伐天下诸侯。”义渠骇添油加醋地说。

嬴驷心想这个熊横就是个憨憨的吃货,作为楚国太子不关心国家大事,发生这么严重的水患,他竟然不知,甚至连他父王的年龄都记不清楚,将来还怎么荣登王位,号令三军堪当大任。简直是个粗心大意的糊涂之人。

嬴驷这时才招呼:“你们俩还没吃饭吧!快过来一起用膳吧!”

芈月赶紧说:“我安排他们俩在西厢房用餐。”

嬴驷说:“那好,赏你们两盘菜吃。”

二人赶紧拜谢“多谢秦王恩赐!”

嬴驷忽然又问:“你们二人进宫来,所谓何事?”

义渠骇抢先一步说:“我们进宫只为探视芈王妃和小公子,别无他事。”

熊横却说:“我们想到城外的山上去狩猎,可是没有王命无法出城。”

芈月插话说:“这点小事我已经答应他们了,派宫里的太监带他们出城。”

嬴驷立即说:“这可不行,外出狩猎山路艰险,作为入秦质子,出了问题怎么办?

你们想狩猎就到上林苑去吧!派宫里的人送过去,那里有侍卫日夜守护着,但不能走远,更不许私自离开咸阳,你们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该如何向你们的母国交代呢?”

他们二人尚未起身,再次谢恩,“感谢秦王的关怀与厚爱,我们永远铭记您的教导。”

嬴驷忽然又神情凝重,若有所思,然后说:“你们起来回话吧!后天,我要隆重举行庆功大会,大肆奖赏嬴华将军及离石要塞争夺战中荣立功勋的将士们,旨在鼓舞士气,这次地点就定在上林苑。你们两个拿着我的手谕,按时参加,届时能不能与我们大秦的将士比赛骑射。”

义渠骇闻言喜上眉梢,心中窃喜,求之不得,随即说:“我们谨遵王命!”

待他们二人离开。嬴驷日理万机,国事繁忙,吃了点膳食,急匆匆地离开了。

义渠骇与熊横酒足饭饱,特来向秦王辞行,但见他早已离去,顺便又向芈月辞别。

“王妃多保重,我们二人讨扰了!感谢您的盛情款待,更重要的是让我们亲眼见到秦王,真是三生有幸。”

芈月神情立即变得严肃起来说:“你们出宫之后,宫中所见所闻,大小事宜,绝不可向外张扬,随意调侃,切记!”

义渠骇说:“请王妃放心,我们时刻谨记于心。”

芈月招手,侍女端来二百钱及王上的手谕,说:“你们远离故土来到咸阳,享受不到荣华富贵,每人送一百钱权作生活用度吧!”

熊横伸手拿了钱揣进口袋里,义渠骇执意不拿却说:“感谢王妃的美意,义渠国给予我的生活用度很充裕,根本花不完,还请您收起来,不要亵渎了我们之间的深情厚谊。”

芈月闻言,那双丹凤眼瞪得滚圆,心想真是一个不爱钱的主,但怎么样才能让她彻头彻尾地留住这份纯真的感情?情急之下,她毫不吝惜地从脖子上取下秦王送她的玉佩,说:“以后再没有外人的情况下,你俩都叫我姊姊。这块贴身的玉佩送给义渠骇,别不好意思,拿着它上面刻有我的名字,遇到难事了直接来找我。以后记得常来王宫,我会时时刻刻想念你们的。”说完她深情地注视着义渠骇,望眼欲穿。

义渠骇心花怒放,回去之后,怀揣着那块玉佩,好几个晚上都做着旖旎激情的梦,心中幸福满满,美滋滋的。殊不知,整个人不知不觉中陷入一场可望而不可及的情感漩涡,幻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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