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到原神开局一把以理服人

“人心从来算不准的，毓华。”菲尔戈黛特抱着阿伟转过身，朝着月门走过去，“所以人们才会特别喜欢宠物，它们的心情都写在脸上，高兴也好，不高兴也好，只要你把吃的放过去，哪怕再闹脾气，也会先去吃饭。”

毓华看着老板的身影消失在月门处，总觉得她意有所指，可指的是什么呢？她随意向四下里张望，看见客栈的客人，那个叫仲林的正在楼下。而掌柜淮安还在那里像是赌气似地一下下地扫着落叶。

“困住自己的男人吗？”毓华嘴里咀嚼着这句看似摸不着头脑的话。

菲尔戈黛特进了屋里，先把阿伟的食物放好，随后净了手，在餐桌前坐下。早餐是雷打不动的杏仁豆腐，这是言笑的拿手菜。

归离原上有片杏子林，那里的杏核大而饱满，味道甘甜，是做杏仁豆腐的最佳食材。言笑的杏仁豆腐里喜欢掺一点花蜜和树莓汁，因此口感独特，又不会破坏杏仁的香甜。而且他冷冻杏仁豆腐，用的是冰史莱姆凝液做成的冷冻剂，比普通冰窖里做出来的杏仁豆腐更加紧致一些。

她先喝了一口牛奶温了温胃，而后拿起调羹轻轻舀了一勺杏仁豆腐，那沾着些许淡黄色蜜桂花片的杏仁豆腐在白玉调羹里颤巍巍的，竟有种说不出的赏心悦目。

菲尔戈黛特吃了一勺，那略带弹性的熟悉口感却让她一瞬间有些错愕。

只是一口杏仁豆腐罢了，居然像吃了什么似的，有股东西从鼻腔直奔眼底，然后涌入脑海。

是熟悉，是锁，是……

她想起了昨天夜里的雨，还有那个背对着她一晚的身影。

在望舒客栈的十年里，淮安不曾亏欠过她什么，纵然在旁人看来，娶到她是淮安莫大的福分。可感情里面真的有对错、有彼此吗？感情，没错，是感情。菲尔戈黛特咬了咬牙，杏仁豆腐在嘴里被咀嚼着，破碎，再融化。

只是她分不清那是年少的冲动还是寂寞的解药，又或者是迷蒙中的方向。她问风，风从身边吹过，她问雨，雨从眼前跌落。没有人能给她答案。或许答案在她心里也没有那么重要，人生并不是解题，每一步都有答案。太多事情是无解的，哪怕和解都不可能。

他慢慢蓄须了，她的眼角也有了些细细的鱼尾。岁月的痕迹漫不经心地画在每个人身上，慢慢将人划得支离破碎。

“你想逃吗？”菲尔戈黛特轻轻放下调羹，捏起餐布拭了拭嘴角，“可你能逃吗？逃到哪里去？淮安。”

我听说，人心里藏着的力量是可数的，它会损耗，但不会补充。有的人一辈子能心动很多次，像海潮，一波接一波。有的人一辈子只能心动一次，像火山喷发，一下子耗费完所有的力量。然而更多的人一辈子都不会心动，没有机会，没有智慧。

我不知道自己的心里还有没有力量，或者说，我有没有心动过。以前有个吟游诗人对我说：心动其实算不得幸运，相对于大多数人而言，平平淡淡的一生才是常态，那种犹如火山喷发般的心动会带走人的灵魂。我不好评价我的人生算不算平淡，也不好断定自己算不算大多数人中的一员。但所谓的带走人的灵魂，我大概见到过。不过那是另一个故事了，一个跟我无关的故事。我并非想要讲述什么，只是时间久了总会想说一说。说一些我平日里不会说的话，不再奉承着，讨好着，小心翼翼着。

望舒客栈下的独龙岩盘踞在归离原上，像一只遗落在草原上的孤独野兽，千百年来注视着流云变迁，不知在等什么人。我想它不是在等我，因为我来的那天下着大雨。或许客栈里没几个人还记得自己当初来的那天什么样子了，但我记得。那是我十年岁月开始的第一天，也是我上一个十年岁月结束的最后一天。

百闻不如一见。我在望舒客栈刚刚翻新的大堂里见到了传说中的璃月七星之天权，凝光——那个面容看上去还略显稚嫩的小姑娘。

认真算起来，我是千岩军的老人了，十四岁时便加入北大营，后来又在天枢的征调下进入柳字营，成为暗探。八年的暗探生涯，让我从一个还算有些天分的年轻人变成一个惯常藏在阴暗中的影子。我因为任务跑过商，出过海，截杀过他国密探，护送过璃月机密。纵然我的身上刻意抹去了那股行伍的彪悍气，但不是什么人都能支使我。然而在那场大雨中，我感受着空气中微凉的潮湿，在她琥珀般的眸子注视下败退下来。

拥有智慧的人是可以突破年纪的，而年纪只不过是最懒的标准。当我们无法从更复杂的角度去评价一个人时，总会从年纪上入手，这本来也是愚者的本能。

“淮安，我看过你的履历，以后就在望舒客栈吧，做菲尔戈黛特的副手。”她手里把玩着烟杆，目光越过我的肩头，看向门外的雨。那是我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菲尔戈黛特。异乡人。

一开始我有些拿捏不准凝光脸上带着的笑意，后来从她的话里我才知道，哪怕她的智慧和手腕已经远超年纪，但心里仍然有些小恶作剧的心思。“你没有成家，菲尔戈黛特也是单身，你们就在这里扮演一对夫妻好了。”她施施然站起身，看着屏风后走出来的女人，菲尔戈黛特。

我们都没有拒绝，与其说说是没有拒绝，不如说是愿意答应。凝光很识趣地没有就我的过往做更深入的对话，那是我心中不怎么想再次回忆的故事。正是因为有那些故事，我才选择从柳字营退出，加入到凝光这个新的项目中来。

当然，我不能否认，见到菲尔戈黛特的第一眼，我心中很是惊艳。这是个漂亮女人，纵然她是蒙德人。但到了我那个年纪，已经没有办法再因为漂亮就怦然心动了。吟游诗人忽略了一点，有时候一些无关感情的经历也能耗费完人的心力。

在凝光的戏谑中我们接受了以后的身份，共同经营这个据点，要最大限度地将往来情报送到璃月港，准确地说是群玉阁。我虽然只是一名军人，但长久以来的情报工作让我的嗅觉要比其他人敏锐很多。这位新晋的璃月七星有着完全不同于其他人的野心和格局，群玉阁就是最好的体现。

但这都与我无关了，在归离原上偏安一隅，大概是我那时候最需要的休憩。

与菲尔戈黛特的相处很是不顺利。最开始我们的生活习性差别很大，虽然她成为凝光的暗棋已经很久，但之前一直生活在蒙德，而我则是土生土长的璃月人。没错，我们是情报工作者，需要克服一切不合理之处，然而这就是我们最大的障碍。按照普通人来生活，我们确实需要有一个自然而然的磨合期。

她长得很漂亮，也很聪明，不然不会成为凝光指定的据点负责人。只是她的脾气很糟糕，是我见过的女人中最糟糕的。以前听别人说，如果你见到了一个女人最黑暗的一面，那么很可能你就没有机会见识别的女人的黑暗面了。虽然是个玩笑，但有一定道理。我曾见到过不善烹饪的她在厨房中边骂骂咧咧地躲避着烈火烹油边翻炒，也曾见到过她熬夜后顶着睡肿了的一双眼睛从楼梯上滚落，还见过她……

当然，我也有很多不光彩的一面。

我们只是客气地相处着，除了交换必要的信息，以确保扮演夫妻不会出错外，都在小心翼翼地维持着边界。关于过去的经历我们从不谈及，就像我不会问她为何会一个人看着一枚戒指发呆，她也不会问我为什么总喜欢摩挲手掌的伤痕。

熟悉其实是件很可怕的事情。它代表着陌生被打破，代表着原本的破碎。从两间房到同一间房的两张床，乍看像是囿于形势的围困，但说到底仍然是寂寞在心底作祟。我无意追溯最开始的寂寞谋杀者，因为在有些事情上，不拒绝就代表同意。这是两个人的合谋。

一开始我们都以为，两个人能够平分寂寞，后来才发现，那只不过是多承担了另一个人的寂寞。

当肉体的欢愉已经无法再支撑假象，被时间掩埋的东西，时间会再挖出来抛还给你。

然后我遇到了一个人，仲林。

诧异的不是他是一个男人，诧异的是我竟然还有心力。看到他的那天我想起的不是别的什么，而是我刚来望舒客栈时的那场雨。那场淋透了我，让我身心俱疲的雨。

当然，我也想起了在雨中看到的菲尔戈黛特，那双憔悴而寒冷的眼，点燃过我们之间缠绵悱恻的夜晚。

可是答案是什么呢？

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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