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体内有一只魔

远处的烟花始终没有落幕。

今晚的全联盟，注定是一个不夜之日。

庆祝的人群还在街头外涌动，昏暗的某处角落里一阵空间扭曲，一道人影鬼魅的出现，他仿佛自始自终就站在那里，一点违和感也没有。

“这么说来，那场表演下的人群也是你缔结出来的假象？”

苏然站在阴影之中，嘴巴微动，仿佛自言自语。

小丑得意自豪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并不完全是，人的躯体是虚妄的，可精神体是真实存在，若被我选中，躯体与精神就会一起进入仪式空间，没有被选中的人则不会有丝毫察觉，只会觉得陷入某场看表演的回忆中。”

“那我还真是不幸，在那么多人中偏偏是我被选中。”

“你居然还敢说你不幸？”小丑气的身子要发抖，“要不是被我选中，要不是那只该死的魔，你能够与我缔结契约吗？！”

“要不是误把魔的复苏当作超凡的觉醒，我也不可能选中你进入仪式空间。”

“还从来没有人类与灵缔结契约的先例，你是第一个！”

小丑越想越委屈，直至嘴里变得骂骂咧咧：“要说不幸，我才是最不幸的那个一个，才诞生没几天就遇到你这么一个坑人玩意，害得我不得不进入你的体内抵抗那只魔。”

失去了魔的压制，这只小丑又嚣张了起来，算了，看在它帮自己压制住魔的躁动份上，懒得和它计较。

苏然道：“那个该死的魔，有没有办法彻底解决？”

“人类，你是在做梦吗？”

小丑嘲讽道：“如果想做漂亮的美梦，我可以重新给你布置仪式空间，里面除了魔，什么都可以有。”

“那我现在是什么状态？”

“半死不活，也就比死好一点。”

“也行吧，总比之前要死不活的强。”

苏然还是感到挺满意。

现在他所看到世界的视角，再也不会像之前那般扭曲，就连耳边的邪异低语也不会再蛊惑着自己的内心。

这种放松的感觉，真的很美妙。

小丑哀声怨气道：“该死的人类，该死的魔，没想到我才刚诞生就这么倒霉。”

苏然耸耸肩：“这不能怨我，在登上舞台之前我就告诫过你，你会输一败涂地，是你自己太贪心。”

当时，小丑只要随便选上一个人拉进自己的仪式空间，都比现在的情况要好上一千倍，一万倍。

小丑立刻无精打采了起来，郁闷无比。

可很快，无形中，苏然似乎感觉有一只手拎起自己的耳朵，然后小丑的声音在耳边大声喊道：“人类，那你给我听好了！”

“我，戏命君主！”

“你，戏命君主的契约者，命运女神的眷顾者，从经往后我们将一起共生，有了我的帮助，你的人生将注定光芒四射。”

苏然没有被蛊惑到，一点激情澎湃的样子也没有，“别吹嘘自己了，别忘了，前几秒，我们差点都要死。”

如果小丑真有它自称的那么厉害，就不可能为了活命，甘愿寄生在自己的体内去抵抗那只魔。

这肯定是一只空有口号，喜欢做梦，还在努力试图做大做强的卑微小灵。

小丑恼羞成怒：“不是我不行，是你体内的那只魔太邪门！”

“怎么个邪门法？”

若说对体内的魔不好奇那是假的，如果有机会，苏然很想将它的祖宗十八代一同刨根问底，然后一一问候。

别误会，就是字面上的意识。

毕竟，就算是一个泥人也有三分火气，何况这只魔足足折磨了自己十年，也害得自己在精神病院待了整整十年！

但可惜，自己连魔的低语都搞不懂，更别说和它进行沟通了。

“……我也不是很清楚，但凡是魔和灵都会有序列来源，可我并没有感受到它的序列源头，这太诡异了。”

…….苏然问道：“那你的序列来源是？”

“命运下的愚弄，戏命！”

“这听上去，好像很来头很大的样子。”

苏然不明觉厉的敷衍了一句，紧接着道：“那麻烦问一下，有你的帮助，我还能活多久？”

什么死神来了都要不了自己的命，这糊弄鬼呢，这小丑画的一手好大饼，可惜自己上一世已经吃的太多了。

“不久，也就……”小丑还沉浸在苏然的吹棒中，正要回答，声音却是忽然紧张，“快躲好，有家伙找上来了！”

……

外面的人群还在狂欢。

却是有两道人影一先一后主动走进了阴暗的小巷，宛如鹰鹫的眼神似乎无视了黑暗，没有放过任何一处角落，不断在巷子中搜寻着什么。

“奇怪，刚刚明明感受到了魔的气息，怎么现在一点迹象都没有？”其中一人面色不解道。

另一人披着白色斗篷，将头上的帽兜掀开，露出阴晴不定的神色：“不止，我还感受到了一道灵的气息，刚刚在外面的人群中有不少人的精神体发生了紊乱和波动，这一定有灵在作怪。”

与旁边的那人比起来，身穿白色斗篷的人要年轻许多，竟然是一位青年人，面容俊朗，气质不凡。

青年摇头道：“来晚了，气息消失殆尽，已经无法追踪，你等会回去通知暮城审判会，加强监管和巡视，特别是注意附近这一带最近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

“只能如此。”

中年人点头应道，没有反驳青年的观点，对于青年安排自己更是一点意见也没有。

作为暮城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审判员，又是背靠诺亚重工这样的寡头公司，刘清河待人的态度已经算是很友好了。

目光再次在巷子中搜寻了一遍，还是没有察觉到异常之处，青年也自然的转身离开这里。

过了很久一会，巷子里的垃圾桶旁边角落里现出了一道人影，正是刚才按照小丑要求躲起来的苏然。

“这就是你说的超凡之力？”

望着融于黑暗之中，根本感觉不到存在的手掌，苏然露出惊讶不已的面色。

虽然体内住着一只魔，也一直知晓这个世界有超凡之力，可当自己可以施展超凡之力时，心里的那股惊讶之情依旧很强烈。

就在刚才，他整个身子都隐匿在黑暗之中，仿佛从未存在过，刚才那什么都没有发现的两人就是最好的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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