仕途突围

“陆副局长？不可能，他有什么作案动机？”陆远身份特殊，又是同事，林深很慎重，大胆怀疑，小心求证，他以长年的专业经验和思路反问秦寿生，其实也是在问自己。

“要说动机，陆副局长来到南州后，对我总是横竖看不顺眼，而且，这一次，他向局里建议调查我们队里的经费使用问题。我可以说，队里任务重，预算紧张，我相信林局分管的刑侦队也有我这样的感受，我们的经费使用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会不会是陆副局长后来了解到这些情况，但他已经大张旗鼓向局里建议，真调查起来，肯定会让他难堪，不好收场，这就是动机。而且，他第一个出现在火灾现场，或者这样说比较合适些，他是第一个被发现在火灾现场，是被我们队里的小吴发现第一个在现场……”秦寿生回答了林深的疑问，“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真相究竟怎样？我也不知道。不过，林局您平时老跟我们说大胆猜测，小心求证，不然，陆副局长是我的直接领导，要不是您的这句话，我也不敢说出来。”

“可是，大院围墙外面有翻墙的痕迹，这是作案者作完案后外逃留下来的……”

秦寿生很快就回答，几乎是脱口而出:“对，这点我也考虑过，可围墙上面的这条线索刑侦队那边也查了几天，查不下去，没有结果，所以，我在想，这会不会是有人故意给我们设的套，引开我们的注意力，不然，这条线索查了几天查不下去，说不过去啊！”

本来大院围墙上有监控，但被破坏掉，再加上这一段围墙外面是一处茂密的树林，当然，刑侦队那边也调看了周边路面的监控，但查了几天都没有结果。

“林局，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人不是外面的人，他应该是我们内部人，在围墙上故意留下痕迹引开我们的注意力，是故意给我们设套，您看，剪监控线路，拿走报帐财务的电脑硬盘，奇怪了，财务室那么多人办公，他凭什么一眼就能找出报帐财务的电脑？而其他的电脑没动？最后去档案室烧毁纸质报帐档案，而起火时，陆副局长刚好就在现场……”

秦寿生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但如果是陆远所为，他要销毁纸质档案，他为什么不直接拿走？这样神不知鬼不觉，他为什么要纵火？

“说不通。”林深摇头，对秦寿生说出这个疑问。

“会不会是因为马上就调查了，而我们陆副局长并不知道档案放在哪里，所以才急起来。”秦寿生回答如流林深的问题。

按之前的思路，连续多日调查没有结果，陷入死局，而秦寿生所说的这些都合情合理，但陆远的身份，林深不敢决定。

天亮后，林深找到一把手陈宏生，说出疑问。

陈宏生听了后，也不敢相信，毕竟陆远副局长的身份摆在那里。

陈宏生找来政委李键，让陈宏生当着两人的面，再次汇报。

“这个不可能。”李键一听，头摇得象拨浪鼓一样，连声否定。

“之前的思路我们都查了个遍，目前就剩下这条线索了。”林深很平静，当然，陆远的身份，他也不敢说死，“搞我们这行的，都是大胆猜测，小心求证，所以，我这样说，也只是猜测，就是把猜测说出来，至于其他，两位领导决定，我们等候通知。”

“老林，决定？你让我政委决什么定？既然你有怀疑，那就查，需要我和政委怎样配合，你说。我和政委需要结果。”陈宏生明白林深的顾虑，调查陆远，必然会涉及到调查问话环节，可万一搞错呢？这是林深的顾虑。

“行，两位领导都表态了，那我回去安排。”林深站起来，在离开之前，他也表态，说:“之前的思路，我们还会继续调查，多条线索进行。”

林深等人日以继夜，陈宏生和李键两人等着结果，而招柏青则忙里偷闲，他偷偷地跑到市政府，找到常委副市长林雄，和林雄说了新线索。

“陆远作案？属实？”林雄听了后，半信半疑，盯着招柏青追问。

“这是我听到的传闻，具体林深副局长正带人调查，不是很清楚。”林雄的认真让招柏青赶紧否认，经费使用的事虽然因为凭证的销毁不了不之，但这件事情刚过，想想还是心有余悸，所以一时半会也不想引火烧身。但陆远被列入调查对象属实，该说的话已经说了，剩下就看林雄怎样做文章了。

这段时间，市里领导对发生在市局的纵火案非常关注，案发四天仍没有结果，好几位领导都感觉到这里面的复杂。周一常委会，议完其他要事之后，林雄率先将这个问题摆在台上说。

“z法委这边派人下去督办一下，不管案件涉及到谁，都要从严从快处理。”一个案件四天破不了，而且还发生在自己的大院内，说出去都丢人，一把手唐晋看到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议论纷纷，尤其是听到林雄说有人怀疑陆远从中作案的可能后，非常生气，丢下一句话，就离开会议室。

z法委领导回来后，立即落实唐晋的指示。当天中午，市局陈宏生马上接到z法委的电话，说下午过来了解案情。

z法委要来了解案情，陈宏生只得和政委李键一起，找来林深了解调查进展情况。

“其他线索还是没有进展，至于陆副局长这边，我的建议是不等了，毕竟火灾当时，他第一个出现在现场，所以，我的意见是不是两位领导和我们一起，找陆远同志核实一下情况。”林深眉头紧皱，说出自己的意见。

“不行。”李键一听，赶紧否定，李键的眼里，陆远不是那种人，再说了，现在只是猜测，没有真凭实据，万一搞错了，不是陆远所为，这样做不仅给陆远困扰，也会让局里难堪。

“我的意见核实一下情况可以，案件没有进展，核实一下情况，也是帮助破案嘛。”陈宏生想了想，说最终觉得林深的话可行，这一番话他主要是对着政委说的，希望政委配合，不过，说完后，他也叮嘱林深，严厉地说:“这件事不准外传，谁都不能说出去，这是纪律的问题，在没有确定的情况，谁说出去，我和政委处理谁。”

然而，天下就没有密不透风的墙，陆远被陈宏生和李键找去核实火灾案发现场的事，很快就传来。

“陆副局长有嫌疑？不是吧？”

“不可能，别瞎说，到时影响你自己。”

“哎，我们就是几个人私底下说说而已，又不外传。”

“奇怪，这件事查这么久都没有结果？”

“你这么说，我倒觉得有可能，陆副局长的身份摆在那里，谁敢查他，是不是？所以灯下黑不是没可能。”

陆远被找去核实情况这条信息太有爆炸性，中午在单位里吃过饭后，好些人议论纷纷。

陆远也听到这些议论，再加上临时中午时，陈宏生和李键，再加上林深一起找自己问话时，最后问完话，还让自己签名，一想到这些，陆远感觉到自己成了嫌疑人。

与此同时，陆远还听到有人传自己这样做是打击报复秦寿生，后来发现事情不对，被迫铤而走险破坏硬盘，烧档案……这些秦寿生在林深面前说的话，也出现在局内，这些话越传越传神。

而让陆远做出停职休息的，是他听到有人说自己身居高位，所以案件不能查下去的说法。

“不行，你不能停职，你停职了，只能让大家更加怀疑和猜测你。”李键一听到陆远要自我停职，急了起来，立即阻止。

“政委，身正不怕影子斜，就不说停职，换一种说法，我申请休假，就当我是休假吧，我休假，大家查起来也没有什么顾虑，再说了，孩子出生到现在，我也没怎么陪过他，就当我这次休假，看看孩子吧。”

“这……”李键不愿意陆远休假，他看了看陈宏生。

“行吧，小陆局长说的没错，身正不怕影子斜，调查清楚了，给小陆局长清白，也是好事。我相信小陆局长。”陈宏生马上同意，“不过，小陆局长，你能不能让爱人带孩子来南州？就不要离开了。”

“陈局是怕我潜逃对吧？行，我保证不离开南州，并且保证随唤随到。”

陈宏生表情尴尬，但他还是很认真着说:“小陆局长，别生气，我说了，我非常信任你，我和政委一样，信任你，这点你不用怀疑，我说让你留在南州，是程序上的需要，希望你不要误会。”

孩子出生到现在已经有大半年时间，这中间除了出生时陪了一周，还是中间利用周末飞到沪城看过几次，剩下来，见过孩子的，就是每天和李瑞菲的视频了，说真的，陆远非常喜欢自己这个活泼可爱的孩子，他确实想见见孩子，陪孩子玩。

“陆局，听说你要休假？”宁高峰听到的陆远停职检查的传闻，听到传闻后，他立即赶到陆远的办公室，一进门就问，当然，他不敢说停职检查，而是说休假。

“是。”陆远点头称是。

“陆局，这个时候你不能休假，你想，你这个时候休假……”

“不着急，慢慢说。”陆远打断宁高峰的话，“我明白你的意思，你的意思是担心我休假，谣言越传越真，担心我休假，有人做出不利我的调查，是吧？不用担心，身正不怕影子斜，白的描不了黑，另外，我休假，不正好让某些人放松警惕吗？”

宁高峰听了脸露喜色，马上说:“明白了，陆局，我这边加紧动作，尽快拿出结果，保证不让你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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