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五谷封印
看着老者淡定的神情，何一突然有些怀疑自己所谓活着的意义是否有些问题。
不过不管怎么样，他都该离开了，想明白了也没用，或许等他再次重生，会想明白的吧。
一屋子人，经过激烈的争吵，终于把人给定了下来。
第二日，晴空万里，何一便被东方先生片刻带到了原野之上，何一环顾了下四周，那是何一刚入城路过的地方。
同样杨柳青青，有牧童倒坐牛背，有飞鸟在天空，一切还是原来那么美好，那个时候何一满载希望而来，而如今，何一又要满载希望而去。
然后他看到了当初渡他过河的老叟，还有常听他故事的一个年轻姑娘.....当然还有熊五，除开东方先生和凤掌柜和那个准备散道的老者，一起刚好九个人。
熊五看到何一，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对何一笑了笑，何一以微笑回应。
没人说话在，或者说没人发出声音。
几人很快在东方先生和凤掌柜的安排下，盘坐在地上围成了一个大圈，熊五坐在正中，东方先生和凤掌柜一东一西的坐在圈内。
当太阳正中的时候，何一感觉周围的气息忽然变了，有股无形的力量将他托了起来，浮在空中，而他仿佛多了一些不属于自己的念头。
“我要拯救苍生。”
“我要一统天下。”
“我要报仇。”
“我体验人生。”
“我要当个坏女人。”
........
一个一个的念头从何一有些无所适从，他觉得他自己要人格分裂了。
他看到了他曾经在混沌的世界所看到的光团，那些光团从其他人的身体中升起，然后迅速的消失在上空，而那些人的身体慢慢的没入土地。
与此同时那些念头已开始消失，何一才明白这些念头不是自己的，而是其他人的，他觉得有些怪怪的。
更怪的是，他马上发现草地上就只剩下东方先生和凤掌柜，然后他还下意识的低头看了下自己。
手好，脚好。
自己还是存在的。
何一有些忐忑，有些疑惑的的看向东方先生和凤掌柜，是自己哪里做错了，没走成；还是自己等会才能走？东方先生和凤掌柜也疑惑的看向何一，这个“九九归一”阵竟然没能把何一的神魂从身体里抽离？
“我，我是不是有问题？”何一小心翼翼的问道。
东方先生和凤掌柜相视一眼，若是他们没问题，当然是何一有问题了。
至于原因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
他们掌管无有镇的这么多年，结界从未有裂痕出现，自然也从未送人出去，这也是他们的第一次。
说好的送九个出去，现在只送走了八那，那八个人会不会出问题？
谁也不知道，只能看天意了。
这个何一果然是个变数，以后要做些重要稳妥些的事，离他远远的才行。
也不知道人世现在怎么样了。
.......
人间，大雨磅礴，一个中年男子，腰间仗长剑，冒雨艰难行走，衣衫尽湿，满身泥泞，狼狈不堪的走到一处城门之下，突闻身后有人高歌了不什么
“凤兮凤兮，何德之衰也！来世不可待，往世不可追也。天下有道，圣人成焉；天下无道，圣人生焉。方今之时，仅免刑焉。福轻乎羽，莫之知载；祸重乎地，莫之知避。已乎，已乎.......”
雨打万物，哗哗作响，可是歌声却异常响亮，压过一切风雨之声，歌未毕，一个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的青年已走至中年男子身旁，同样行走在大雨磅礴泥泞中，却不似中年男子那样狼狈，脚步轻盈，神态闲适。
“乐蹦礼坏，世风日下，天下失道失德，奈之何？”中年男子走向那蓑衣青年雨中作揖问道。
那青年瞥了中年男子一眼，也不停步继续向前走，只是口中说道“战火如荼，国与民只求苟全性命，道与德何用？”
“道广行天下，德厚传万世，修道修德王霸天下。”中年男子大声说道，语气坚定。
不想那蓑衣青年闻言大笑不言。
中年男子加快脚步拦在蓑衣老者面前问道“先生为何大笑？”
“前几日我遇涸辙之鱼，求斗升之水以活之，我这人心善，欲花数月引东海之水活之，不想那鱼大怒骂我想吃鱼干早点说。”蓑衣青年说道。
中年男子默然，如今战火连绵的各诸侯真如那涸辙之鱼，东海之水虽好，但是赶不上啊，待修道修德成功，那还不都成了咸鱼干，如此，就是毒药也比东海之水好，远水救不近火啊。
就在中年男子思绪飘荡间，那老者已走远，中年男子于是在后面大声说道“奈天下苍生何？”
“天下大雨，道路泥泞，你身无雨具，东奔西撞，如丧家之犬，谈何苍生。”青年说完又继续高歌而去。
......
何一就这样又跟着东方先生回去。
他自己都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难过了。
开始他很不想离开，结果东方先生说他必须离开，他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于是，他下了好大的决心才克服心中对那段混沌岁月的恐惧，决定离开，又得知离开后可以重新得到一个“房子”，可以重新修行。
然后，他心中充满了希望，暗搓搓的幻想自己去了人世间后，能够获得奇遇，修成大能，拯救苍生，顺便名振天下。
对未来的憧憬他都想了好几个剧本，结果走不了了。
阿离见到何一后，先是一惊，然后飞快的奔跑过来，欢欢喜喜的牵着何一向里屋走。
阿离最近好像越来越活泼了，东方先生却是隐隐有些不安。
何一便在阿离家住下了。
小玄儿也可光明正大的来阿离了。
何一于是继续默写“俭”字。
阿离有时看何一写字，有时独自玩石头，有时发呆，有时在纸上不停的画，当然画的都是阿离看不懂的东西，何一总算明白为什么小玄儿说阿离不理她了。
阿离真的很少说话，一天一大半时间在发呆。
“阿离，为什么你老是发呆。”何一待阿离看自己写字的时候，忍不住问道。
“我在想问题。”阿离有些羞涩的说道。
“想什么。”
“哥哥，我是从哪里来的，会不会死，死了会去哪里。为什么我们是在地上，不能像太阳一样住在天上；为什么太阳是从东方升起的，它一直动，会不会很累；为什么水是向东流的；风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下雨为打雷；为什么雷在天下，可是打动的时候却是感觉地下在动；为什么树是绿色的，它们是怎么说话的......”
一向寡言的阿离，此时话多的像打开了水龙头的水，一股脑儿的向外倒。
何一听头脑壳都是头的，不知道为什么阿离脑袋里从哪来的这些天马行空的问题，关键是这些问题，他一个都不知道怎么回答啊。
他顿时觉自己嘴贱，为什么要问阿离在想什么。
拿起笔，在纸上连手了几个‘不多言’。
小玄儿看得咯咯笑道“阿离，你别问了，哥哥一个都不知道的。你都不知道，哥哥怎么会知道，更何况哥哥还有点傻。”
何一.....
他又连写了好几个“慈”字，小玄儿这么可爱，说什么话都可爱，他在心中默默的想道。
“哥哥，你累不累，休息会，吃这个。”
小玄儿见何一好像有些不高兴，连忙抓起阿离为他准备的糕点，递了过去。
何一刚准备接过去，看到那个“俭字”，便又把手缩了回去。
这几日，何一天天写俭，饮食上也开始从俭。
以前，虽然他知道自己的身体并不需要餐餐进食，但是觉得做人不能辜负美食，所以他也从来不辜负自己。
经过熊五那一折腾，大概是被小镇上的百姓发狂给吓着了，何一发现自己竟然对美食没有那么大的欲望了。
现在只要不饿，他就不吃，所以这几天他根本没吃东西，竟然也没有特别饿。
现在想起这事，他自己没要吃的，好像也没人喊他吃饭。
这好像不是待客之道啊。
不过又想想阿离，自己跟阿离谁跟谁啊，自己想吃就说，不说就是不吃，自己矫情个啥，于是马上释然。
“嗯，哥哥不吃也行，阿离说了吃东西吃多了会变傻的，像哥哥这样的，最好不吃。”小玄儿说完，便顺手把糕点喂到自己口中。
何一.....
“你这个小丫头，天天吃，怎么没把你吃笨。”何一敲了下小玄儿的脑袋说道。
“小玄儿不一样，她又不修行。但是哥哥若是你想修行，就得少吃。”阿离突然说道。
“啊，还有这一说，为什么？”
“五谷封印，你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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