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章 混沌空间
黑洞内，伏苓染刚刚掉进来时只来得及大致瞥了一眼，现在身体恢复，她立即起身仔细打量四周的环境。
情况不明，伏苓染不敢贸然拿出夜明珠照明。眼前黑蒙蒙一片，即便是能够夜间视物的她，在这样的环境下也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一些黑影。
伏苓染的精神力悄然朝四周扩散……
此处空间有百来平米，在精神力再往外则被阻拦了下来，灵力早在她着陆之后就没了限制。脚下踩着的是黑灰色瞧不出材质的坚硬地面，一些大小、形状不一的不规则黑团坐落在各处，像黑黝黝的石堆小山。黑团瞧不出是什么东西，摸起来绵绵软软的，像棉花一样。
这里暂时没有什么危险，也没找到什锦殇的身影。
“殇王殿下？”伏苓染走出几步，看向刚刚发出重物落地声的地方。黑蒙一片，却也空无一物。
“王爷？”没有回应。
伏苓染又往前走出几步，视线落到每一处不规则黑影上，一点一点扫过。
“什锦殇？”仍没有回应。
四周静得仿佛只有她一个人。
“哐当！”
一声剑响伴着回音从脚下传来，在这静悄悄的黑暗空间内尤为突兀。
是她踢到了她的佩剑。
伏苓染脚尖一勾，右手顺势握住剑柄。
动作间，前方突然传来一声微弱的闷哼，十分细微，似蚊虫轻哼，如果不细听根本听不出来。伏苓染顿住脚步，眯眼细瞧角落。
不知什么时候，一个人影出现在角落的黑团旁。他背靠空间边界坐在地上，一腿伸直一腿曲着。他隐藏在黑暗中，这样远的距离令伏苓染看不清他的脸色。
她刚刚怎么没看到那里有个人影？难道是被不规则黑团挡住了？
“殇王殿下？”除了男主，也不会有谁了。
“嗯……”又一声似应答似闷哼的声音传来，他双手握拳紧紧揪着，身体在暗处微微颤抖。
男主修为被毁，成了个普通人，抗摔能力肯定是没有修炼者强的了。她摔下来都筋骨断裂、不得动弹，可想而知男主会伤得多重。
她刚刚已经救过男主了，人情也算还了吧。
高空坠落，血流不止而亡……
嗯，这是个不错的死法。如果男主现在摔死了，也和她没关系了。
伏苓染微微挑眉，嘴角渐渐勾起……
“染啊，赶紧停止你脑海里的危险想法！”日笙的声音在伏苓染识海里炸开，当即拉回她飘远的思绪。
伏苓染耸耸肩，快步靠近什锦殇。
凑近了些，什锦殇的面容变得清晰。他双眼紧闭，脸色发白，额间是细密的汗珠。单从微皱的眉和紧抿的唇来看就知道，他现在非常痛苦。
然而，他身上没有任何血渍和血腥味，手脚看着也很利索。
不太对劲。
“你怎么样？”伏苓染走到什锦殇跟前，抬手正欲为他把脉查看伤势。
察觉伏苓染靠近，什锦殇立即睁眼，“我没事，别碰我！”
他的话还是慢了一步，伏苓染的手已经搭到他的手腕上了。
什锦殇立即甩开。
他的力气极大，伏苓染的手一下就被甩开。
虽然只有一小会，伏苓染还是察觉出不对劲。
“你的灵力……”伏苓染脱口而出，她抬眼对上什锦殇意味不明的双眸，话锋一转，“你的灵力被毁，这么高摔下来受重伤在所难免，吃点丹药会慢慢恢复的。”
即便忍受着浑身疼痛，什锦殇也不见一点狼狈，他眼神锐利，与伏苓染对视气势丝毫不弱。他盯着伏苓染良久，忽地眉目舒展，嘴角带笑，极力忍住疼痛温声道：
“别担心，我已经吃过修复丹了。”
仅是这句话，他的脸色又白了一分。如果单从声音来判断，只能听出他的语气沉了几分，根本听不出半分痛苦之色。
“那就好。”伏苓染点点头，“那你在这休息一会，我去看看周围情况。”
什锦殇淡笑着道：“嗯，小心点。”
伏苓染转身，目光微闪。
他筋脉内还有灵力！
虽然是稍纵即逝的一点点，但她确实感受到了。
如果说是男主的修为被毁后的灵力残余，那几乎是不可能的。没有谁的修为被毁灵力还能残留这么久，灵力会在身体里待不过一分钟便会一丝不剩。
如果说是男主修为没被毁，那好像也不太对。她在男主身上确实感受不到修为了，丹田也空空如也。
伏苓染心下思索着，动作却不慢，她取出夜明珠细细将黑团瞧了个遍。
她再抬头看向这处空间的顶部，他们刚刚掉下来的地方。整个空间顶部都是黑色平整的一片，完全看不出丝毫痕迹。
结合种种，伏苓染心底有一个猜测……
“混沌空间。”什锦殇坐起身适时地来了一句。
对！就是混沌空间！
伏苓染回头看向什锦殇。
他的声音正常，面上也未见隐忍的痛苦之色，额间的细密汗珠也擦拭过，应该是没什么大碍了。
他直视伏苓染，目光柔和，左手轻搭在曲着的膝盖上，脸色的些许苍白掩盖不住他浑身的谦和贵气。
“我们比较好运，遇到的是最简单的混沌空间。”什锦殇补充说道，看他的样子，根本没将混沌空间放在眼里。
伏苓染只扯扯嘴角。
她还真不知道他们算好运还是倒霉。
混沌空间是由浊气与灵气组合成的异空间，在灵界并不少见。它会不定期开启，一旦有人掉进来，混沌空间就会闭合，然后开始缩小，直到整个空间完全消失。被困在混沌空间里的人，则会被空间挤压撕碎，化作一团血肉，最后什么也不剩。
躲是躲开了夜莲刹，可结果并没有好到哪里去。这真是从夜莲刹的虎爪下逃脱又掉进了狼窝呀。
混沌空间的形成不受控制，没有固定模样，每个混沌空间具体是什么模样只有进到里面的人才清楚。
确实如什锦殇所说，他们算好运的，进到除了被空间撕碎暂时没有其他危险的混沌空间。如果碰上一上来就有混沌兽和恶灵的混沌空间，那就真的不好说了。
但是……
“王爷的目的地是这？”还是说他们这么倒霉，正好遇上混沌空间？
伏苓染更倾向前者。
什锦殇微一凝眉思索，淡笑道：“说不准，或许我的目的地就是悬崖呢！”
好吧，她现在确定了，男主就是奔着这个混沌空间来的。
“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我选择与郡主跳崖殉情而不是落到夜莲刹手里，这样至少我们两个还能相伴着安稳地走黄泉路不是？”他嘴角仍带着笑，说着说着眼里又染上几分亦真亦假的认真。
得了吧，合着就是死也要拉个垫背的呗。
伏苓染挑挑眉，没有看什锦殇。她拿着剑在一块黑团上比划，看黑团像棉花、像烟雾那样轻易被划开，又严丝密缝地团在一起。
“王爷见多识广，那按王爷的经验来看，我们要怎么出去？”
“吸收这的全部灵力，然后击破它。”
这也是她所知道的唯一破解方法，她在空间里的书上有看到过，另外原剧情里也有涉及。
吸收掉混沌空间的全部灵力，在灵力耗尽的一瞬间，混沌空间将会变得很脆弱，被困者只要在这一刻击破它，就能够从这里面出去了。
但这对现在的他们好像并不实用。一个灵力被毁，一个又怕身体承受不住不能吸收太多灵力。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有。”什锦殇肯定地点点头。
“是什么？”伏苓染抬眼看向什锦殇。
“不知道。”
“……”
什锦殇站起身，慢条斯理地拍拍褶皱的衣袍，“说起来还多亏了郡主，我才得以逃脱夜莲刹的追捕。”
“客气。”伏苓染随意应道。
“郡主帮了我这么多，本王该是好好报答郡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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