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中风
要说陈建杭如今的心情,那是很微妙的。
一方面他很怕申慧儿怪罪他,并向知府告状,另一方面,他又被申慧儿欺压太久了,这次被抓住,反而有种解脱了的快.感,让申慧儿生气,仿佛他就高兴。
再说了,哪个男人不三妻四妾?申慧儿长得丑,又大着肚子不能伺候他,他要个通房怎么了?
申慧儿的爹,三个妾室,知府妾室通房一大堆,她有什么理由要求他不纳妾?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还能和他和离了不成?离了可就没人要她了!
江银菊在他背后,手拽着他的袖子,头埋在他背后,让他有极大的责任感和保护欲。
银环和申慧儿带来的婆子已经蛮横地冲进来,毫不客气地抓住江银菊的肩膀和胳膊,要把她拖出来。
江银菊一边挣扎,一边泫然欲泣地看着陈建杭,“老爷,求你救救奴婢吧!”
她的衣襟刚刚是匆忙掩上的,如今被拉扯,露出了里面的肚兜来,肚兜带子都是开的,只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一大片雪白的脖颈暴露在空气中。
陈建杭捏紧拳头,想到自己居然不能保护自己的女人,就觉得自己男人的尊严被冒犯了,如果一再让申慧儿骑在自己头上,他还有什么可脸面可言。
“放手!”他沉声道。
银环和婆子为难地停下来,看向申慧儿。
申慧儿裹着棉衣,披头散发,脸黑如墨,叫道,“谁是你们主子?快点把这贱人拖出来!”
两人不再犹豫,拖着尖叫挣扎的江银菊出了门,丢在申慧儿的脚下。
江银菊趴在地上,抬头,胸口正中一脚,她被踹得一个仰倒,惨叫一声。
“银珠!”
陈建杭心一缩,情不自禁往前走了几步。
“给我把她衣服扒光,捆起来丢大门外去!”申慧儿恶狠狠道。
“是!小姐!”银环和她主子一个性子的,再加上同为丫鬟,她长得五大三粗的,很是嫉妒江银菊的妩媚娇柔。
上前,毫不手软地扒衣服,江银菊拼命反抗,在地上打滚,眼睛望着陈建杭的方向,凄惨地叫着,“老爷,救救奴婢吧!”天才一秒钟就记住:
银环狠狠地掐她,“还敢叫老爷,你这个下贱胚子,叫你勾.引.男人!叫你发.骚!”
“住手!快住手!”陈建杭想上前,陈婆子扑上来拦住他。
“儿啊,都是这狐狸精勾引你,让慧儿收拾她,你不许掺和!”
陈建杭挣扎,陈婆子死死抱住他,“不许去!”
申慧儿冷笑一声,“你以为你就没事了?把他也给我丢出去!关门外,好好冷静冷静脑子!”
陈建杭的小厮也是申家的人,为难地走上前,“老爷,这……”
陈建杭简直怀疑自己耳朵,他一个举人,大半夜被媳妇赶出门,在大街上过夜?
他怒了,火气上涌道,“你别太过分!这是陈家,不是申家!”
“过分?还有更过分的,要不要我叔父亲自和你说说?”
“你!”这个贱妇!
“要么你把亲手把她衣服扒了丢街上去,要么你们两个都出去,你自己选吧。”申慧儿懒懒道。
“老爷,不要!”江银菊拼命摇头。
她本想生米煮成熟饭,还能混不上一个侍妾的位置么,谁知道陈建杭这么没用,在自己婆娘面前居然一点地位都没。
好在陈建杭还是有点男人的尊严的,硬气地就想和江银菊一起出门前。
陈婆子急了,儿子这是鬼迷心窍了啊,这冬天夜里这么冷,她就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就冷得全身发抖,去外面待一夜,怎么受得了?
何况儿子还只是一个举人,怎么能得罪知府大人?真是糊涂啊!
顾不得许多,她一下扑在申慧儿脚下,跪下扯着她的裤脚道,“慧儿,我儿他是被那狐狸精迷了心窍了,我这就叫他把那女人远远地打发了,绝对不让她再出现了!外面那么冷,不能出去过夜的啊!”
“娘!你干嘛!”
陈建杭心灵受到了极大的震动,他娘居然给他媳妇下跪?
“起来!不要给她下跪!你是长辈!”他去拉陈婆子,陈婆子却觉得儿子这是昏了头了,到现在了还不知悔改,要是知府怪罪下来了,他们一家都要跟着倒霉。
她抱着申慧儿的小腿哭求,申慧儿烦了,一脚踢开她,凶狠道,“你们使唤不动是吧?我自己来!”
她大步上前,狠狠地推陈建杭,挺起的大肚子顶住陈建杭的腰,陈建杭不敢反抗,只有被迫往外走,银环和婆子也扯着狼狈的江银菊往外走,小厮配合地打开了门。
“怎么办怎么办啊!你想想办法啊!”陈婆子急得团团转。
而陈老头却唯唯诺诺的,不敢说话,她更气不打一处来。
在陈老头的掺扶下,陈婆子跟在后面,结果刚走几步,就感觉眼前一黑,她顿住,扶住额头,只感觉头晕目眩,身子发软,控制不住地倒了下去。
陈建杭听见后面的动静,回头一看,自己老娘倒了,哪还顾得上什么,冲进来就搂起陈婆子,见其脸色惨白,哆嗦不已,眼睛紧闭,似有中风之兆。
因为他奶生前也中风了,所以他看得出来。
吓了一跳,连忙把陈婆子抱起来,就要去大夫,谁知陈婆子太胖,他膝盖打颤,差点跪下去,陈老头在旁边扶着才勉强稳住。
申慧儿却觉得这老太婆是故意装病,不过人不想让她儿子被赶出去罢了。
“老太婆,别装了,我又没怎么着你?说倒就倒,你以为别人是傻子?”她嘲讽道。
陈建杭这下彻底不能忍了,吼道,“有你这么做儿媳妇的吗?我娘都病倒了你还说风凉话!还有你们这群死奴才,还不来帮忙!”
申慧儿一愣,陈建杭居然敢吼她,“你敢对我吼?”
陈建杭心里厌烦到极点,不理她,直接抱着陈婆子就出门了。
江银菊躲在角落,见势不对,连忙跟着陈建杭走了。
申慧儿站在冷风中,木着脸,好久没回过神来,直到银环轻声叫她,她才搭着银环的手回屋去。
躺在床上摸着肚子,睡不着,叫来银环点上灯,又拿来笔墨纸砚,开始写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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