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夜歌

听闻，雪言沉吟了片刻，小白见状，倒是自顾自又倒了杯茶喝了起来。

“你刚刚是不是骂我笨？”雪言突然直勾勾的盯着他。

……

“我没有说。”

“可是你那眼神，分明就是这个意思。”

“……”

许久后，雪言这才一只手撑着脸颊，坐在桌子边若有所思。

“既然如此。那囚魔洞妖邪，是否有什么共通之处呢？”

小白闻言，顿了顿，目光望向窗外，大街上人来人往，却都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大概……为了恢复修为，它们会不择手段吧。”

他的声音很轻，雪言也是秀眉轻皱，道：“你的意思是，它下一次出手，恐怕不会太久？”

小白点了点头，倒是再不说其它。

见状，雪言抓起白雪之剑便要离开。

“你现在根本无从下手。听我的，不要轻举妄动。”

身后声音悠悠传来，雪言沉默片刻，却是展颜轻笑道：“可是我还是想尽每一分的努力。”

小白不说话了。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嘴角流露出一模怀念。

她的模样，和自己回忆中的那人，似乎在不断重叠。

当年的白雪，不也是如此么……

这一次，雪言出去了很久很久，直到夜幕降临，小白也未曾见到她的身影。

清冷的月光，挥挥洒洒，散发出着它的冷艳。

晴空之夜，却有雪花飘零。小白打开纸窗，目光中终于有了一丝波澜。

不远处，火光飞溅。

炸响声直冲天际，整个小镇，却是依旧无人传来异动。

待到小白到来，残垣断壁之下，已是一片焦土，雪言位于废墟中心，脚下有冰莲凝聚，犹如谪仙般纯洁无瑕。

“你来了？”雪言转过头问道。

“嗯。它跑了？”

点了点头，雪言收回白雪，来到了他的身旁。

“我又来迟一步。它恢复的速度很快。”

言语间，小白也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却是见到一副干尸，面目狰狞，正于火海中被逐渐吞噬。

雪言流露出一丝不忍，倒也不再多看。

“回去吧。”小白叹息道。

待到两人离开之后，在距离他们一里之外，又有一人，无力倒下，他的目光之中，充满了绝望，

身体干枯，血气尽失。而他不远处的木屋之中，横七竖八，一具具尸体，男女老幼，无人生还。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半月有余。人来人往的宕岩镇上，此刻竟是流露出几分萧条之色。

客栈内，小白拍了拍雪言的肩膀，道：“休息一下吧。”

这几日，雪言持续追踪，却是对那邪灵毫无办法。

望着她眼帘下的疲惫，小白顿了顿，又道：“如今，咱们还是先离开宕岩镇吧。在镇外守候。”

雪言一愣，却是见他望向窗外，眼神冷淡。

她有些好奇，刚刚向他走去，小白却随手将纸窗关闭。

“不要想太多，我的意思是，那群邪灵，定然知晓了你的存在。咱们离开小镇，便可以守株待兔，还不打草惊蛇。一举两得。”

雪言点了点头，两人简单收拾之后，终于出了客栈。

一缕阳光，照亮了他们的脸颊，些许恢复视力后，雪言的神色，变得有些黯然。

街道两旁，封门闭户，唯有那窗角处的一缕缝隙处，可以见到一双双怒目而视的目光。

街上少数行人，也是带着惊惧望着他们。

雪言修行已久，他们口中，那微弱的窃窃私语声，犹如一支支冷箭，她听的很是清楚。

“就是这两人，他们简直就是灾星。没来之前，咱们这里一直平平安安，他们一来，妖邪也来了！”

“嘘！声音小点。我听说，第一日死的人，就是那天上去攀谈的上林家少爷……”

“果然，这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漂亮的女人。定然是那妖邪变得。”

……

人言可畏，雪言听闻，面色苍白，而小镇上的人，此刻也是壮着胆子将他们围了起来。

人一多，加上此刻正值正午，村民们的胆子，也壮了起来。

“滚出我们的镇子！”

“对，我就说咱们小镇如此偏僻，又怎会有外人前来……”

“这两人，肯定不是好人！特别是那女子，定然是用了什么妖术，将镇上男子引诱杀害了！”

眼见窃窃私语即将变做杀人利剑，一声剑鸣，打断了所有人的愤怒。

小白抽出了雪言手中的长剑，面色淡然，目光中的冷色，却是犹如实质。

在他的目光环视之下，无人敢与之对视。

一种恐惧开始在众人心头弥漫。

小白神色不变，拉起了身后的手，穿过了人群。

此时，无人再敢上前一步，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去。

宕岩镇并不大，两人很快便出了村子。

在村边树林旁，小白已点起了火堆，而雪言，则坐在一旁，一言不发。

“是不是很难过？”

小白也坐了下来，填了一把干柴后，火焰加剧，照在他们脸上，忽明忽暗。

雪言抿了抿嘴。转过头望了他一眼，勉强一笑。

“其实我早就猜到会演变成这样的。毕竟，咱们去的时间，太过于巧合了。”小白情绪，并没有任何变化，眼神中的冷色，此刻早已经褪去。

少女依旧不语，小白笑了笑，接着道：“人就是这样。恐惧，害怕，这些情绪一旦爆发，自然要找一个发泄的目标。作为外来者，又如此凑巧。所以会被针对，其实是必然的。”

雪言呆呆的望着他的侧脸，也不知心里此刻是何等滋味。

“你…”

“别说我看的透，其实，以前我就算明白这些道理。也会很难受的。不过……很多事情，是没必要放在心上了。否则到了必须要习惯的时候，恐怕那段日子，会煎熬无比的。”小白打断了雪言的话。

不过他随后又突然想到，她作为一个女子，又何必非得像自己一样去习惯这些呢？

现在的雪言就好，若是真的因为习惯这些，而变得跟自己一样，恐怕才是得不偿失吧。

想了片刻，小白这才又道：“总而言之。遇到这种时候，你只要心底默念一句话便好。”

听闻，雪言认真的望着他，似乎在等待下文。

小白见状，露出了一抹笑容道：“那便是：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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