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日山海

尹萱关于门徒知道不少，但很多问题不能解答。

这段时间，姚群对于门徒有了更深入的了解，积攒的问题越来越多，疑惑也越来越多。

大黑猫是虎翼碎片，头顶没有向上的牵机索，可以肯定它不是门徒，但它为什么可以以能量体出现？

血老鼠是什么？姚群在它身上没有发现一根牵机索，它为什么可以和能量体（黑猫）对抗，还能够对人类造成创伤？

还有宋毓，她手上出现的长弓是什么？为什么她能和他一样看到，德文在攀爬牵机索的灵魂体？

能量，精神，灵魂，魂灵，这些概念把他的脑子搅成糨糊。

对于很多概念，在姚群的理解中，似是而非。不过这些影响还不大，现在最重要的是闯门马上要遇到难题。

这个难题，大多数闯门人不会遇到，但是，摆在姚群面前，踏错一步，会是万劫不复。

作为一个闯门人，他缺一个引路人，一个护道者！

引路人可以给他指点迷津，少走弯路。

护道者可以在闯门的时候，护他周全，能够全身而退。

此时此刻的他，却只能独自面对这个问题。

他现在攀爬牵机索的高度，马上就要达到他获得力之符文的旧日之碑顶端。也就是说，再往上攀爬，他低头的时候，会直视那团灰雾。

如果背转身，可以利用视线死角，躲开那团灰雾。

但是第二低的那个旧日之碑呢？

要知道，他的周围有五座旧日之碑，他能听清这些旧日之碑的呼唤，而他的牵机索连接的旧日之碑是最高那一座！

下面的四座旧日之碑，他必须要越过。

“要不要莽一下？”姚群问尹萱。

“能不能闭眼？”尹萱提出掩耳盗铃的方法，要知道灵魂体不存在闭眼一说，就是背转身，也没有多大效果。对于灵魂体来说，只要把注意力放在某处，他就能感知某处事物。

尹萱想起这几年的闯门经历，知道不可能。

不要说在攀爬牵机索的时候躲开呼唤，就是在梦醒的时候，她有时候会听到那些诡谲的呢喃。

躲在被窝里，捂住双耳，也躲不开如同噪音一般的呢喃。

只要想到迷雾中的恐怖，耳中就会出现噪音。

尹萱知道，最大的原因是她第一次听清恐怖呼唤，她没有低头，而是好奇地看向迷雾，回应迷雾。她并没有看到迷雾中任何事物，她只看到那些绿色的，恶心的黏液突然燃烧起来。

即便如此，那些恶心的火焰成为她挥之不去的噩梦。

姚群看着尹萱露出难过的神情，温柔的帮她捂住耳朵。

两个闯门人相互扶持。

“好点了吗？”只要姚群靠近尹萱，尹萱身上的负面因素会被隔绝。

根据两人的研究，这应该是碎片的作用。

这也是姚群在清醒的情况下，没有听到尹萱所说的噪音。那种听不清，却让人心神疲惫的诡谲呼唤。

……

入夜，姚群进入梦乡。

灵魂脱壳而出，沿着牵机索，飘飘荡荡的向上。

虎翼碎片增加14，达到37，能量依旧是100满值，这帮他屏蔽更多那恐怖呢喃。

一直飘升到力之符文的旧日之碑，他已经能够平视光门。在这一刻，他的灵魂体如同凝滞一般，需要花费很大的力量，才能攀爬向上。

他直视碑体上的花纹。

绿色的黏液附着在凹陷处，时刻在蠕动，好像要突破这些花纹的束缚。

看着上面的花纹，印证着自己的理解，他背上的花纹再次亮起。

也在这一刻，旧日之碑顶端的迷雾扩散，把姚群包裹其中。姚群出现在一个宫殿中，高大的宫殿空荡荡的，没有门，没有窗，四面墙壁上是密密麻麻的符文。

仔细观察，这些花纹和力之符文相似，却又有不同。

突然，一道符文突然发亮，接着从墙上飘落下来。

符文落在地上，马上变成一个人。

这个人竟然是魏明远！

魏明远无视姚群，两手在嘴边举起，念念有词。

空荡荡的宫殿里，亘古威严的声音响起：

吾即是汝，

汝便是力士，

吾赐予汝旧日的力量，

汝以勇武向吾献祭。

魏明远身上出现铠甲，象头盔，长长的象牙恰好握在手里。

没有语言，没有废话，魏明远冲向姚群。

姚群这是第二次听到。

上次听到是在哪个神秘的石柱空间，他终于理解其中一道花纹，传道者的声音出现，也是如此一般。

噗嗤！

魏明远以难以想象的速度，靠近姚群，锐利的象牙把他刺穿，在狠狠的挑飞。没等他落地，魏明远蹬地起跳，又是一拳打在姚群身上，拳头穿过胸膛。

魏明远的攻击接连不断。

姚群身体千疮百孔，好像随时会裂开。

每一次伤害，都是痛彻心扉。

姚群咬着牙，盯着魏明远，想要反击，四肢都已断裂。

魏明远出拳不断，姚群的身体很快就变得破破烂烂，至于为什么还没散架，是因为力之符文像绳索一样，捆住他的身体。

魏明远可以轻易的打穿姚群的身体，但是打不断绳索一般的力之符文。

而且，只要魏明远停下来，姚群的身体就会慢慢复原。

破碎，重组，再次破碎，再次重新组合。

姚群依旧无法反抗，但是魏明远落在身上的攻击，伤害在不断变小。

拳头不再能贯穿姚群的身体。

接着是锋利的象牙，被姚群身体上只能划出浅浅的伤口。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魏明远身上的铠甲慢慢退却，再接着，他的身体变回符文，回到墙上。

不过，这一切并没有结束。

在代表魏明远符文的更高处，另一面墙上又有一段符文飘下。

符文也变成人，应该不是人。

姚群看他满是颈纹的脖子，像鱼鳃一样呼吸。

深潜者？！

这名深潜者双掌在胸前张开，手心向上，亦如魏明远般念念有词。

果然，他也得到回应。

他的身体也出现铠甲，和魏明远不同，他的手上出现一对螯钳。

对于这个深潜者，姚群只抵挡一次。

螯钳把他拦腰钳断，包括他身上的力之符文。

符文断裂，宫殿瞬间碎裂，所有一切变成碎片，姚群如同跌下万丈深渊。

无尽的黑暗，无边的寂静！

没有呼呼的风声，只是失重的感觉，让姚群知道自己在下坠！

空虚！无力！

这一刻，空间消失，时间停止流逝……

宫殿墙壁上的符文却突然出现在姚群脑中，他好像能看明白其中一部分。韧，这个文字出现在脑海中，五分之一左右的符文消失。

这次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代表深潜者的符文，晃荡的符文就像有一对对的螯钳。

这又代表什么？

锋利？

不对，应该反过来。

面对宫殿中的魏明远，他是以韧劲坚持到最后。

那么对付锋利的螯钳，他需要坚固。

符文没有消失。

但是一条乳白色的牵机索出现在姚群眼前，他被牵机索拉回到身体内。乳白色的光芒笼罩全身，感觉自己就像重生一般。

虎翼（碎片37/64能量60/100）

虎翼的能量损失40，他再次精满气足，灵魂也再次脱壳而出。

上升到力之符文的旧日之碑前，迷雾再次把他吞噬。

空阔高大的宫殿再次出现。

他的对面依旧是深潜者。

而此刻，他的身体也发生变化，如同岩石般的皮肤，垒在他的身体上。

咔嚓，螯钳崩碎石头，却没有把他拦腰截断。

这一次，姚群觉得自己腰椎断裂，但身上的符文没有断开。

姚群双手扳住螯钳，想要把它掰开。

深潜者的另一只螯钳已经夹住他的脖子。

咔咔咔，石头碎裂。

随着石头碎裂的还有姚群身上的符文，以及这座宫殿，他也再次坠落。

被牵机索救出。

虎翼能量修补灵魂体，花费33，跌落到27。

再次脱壳而出。

再次进入宫殿，面对深潜者。

再次失败。

能量跌落到7，他爬升的高度受到限制。

飘挂在牵机索上，他听着忽远忽近的呢喃，虎翼的能量不断增加，他的高度再次提升。

一直达到雕刻力之符文的旧日之碑。

再次进入符文宫殿。

如此循环，姚群把自己能够想到的最坚固的东西都想了一遍，变了一遍，结果都一样。

他始终不能破开这个迷局。

变什么才能破解那对螯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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