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相

无相白眼一翻，“师父，你用了几十年才学会的东西让我一天之内全背会！”

“你觉着欺负一个三岁的小孩子，这样好吗？”

夜无寐咧嘴一笑，“嘿嘿，你又不是一般人！你是天才儿童，否则我也不会死乞白赖收你做徒弟了……”

“再说，我明天就要走了。你能学也得学，不能学也得学。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无相叉腰抬头，一脸质疑，“师父，你到底要去干什么？怎么必须是明天，为什么我只有三天学习时间？”

“咳咳……”夜无寐讳莫如深道，“师父有点儿个人问题，需要去处理。不便久留。总之，明天我必须走。”

无相心想，既然这样，他只能开系统外挂了。

幸亏，他从灵界穿越过来之前，黄灵儿给他大脑中安装的系统还在。

“嗯，好吧。师父，你说吧。1857种空间密码，每种空间密码有道德经论语两本书的内容长度。你用嘴说，一天无论如何是说不完的。不知道你打算怎么传授给我？”

“这个好办！我能进入你的意识，把我脑子里的东西直接装进你脑子里，不就行了？”夜无寐得意笑笑。

无相顿时无语。

“师父，早知如此，你何不一开始就这样，何必耗费三天时间？”

“如果你直接把你脑子里的存货装载进我脑子里，恐怕三秒种都用不了吧。”

夜无寐不以为然道，“傻孩子，那样我还是你师父吗？师徒教学相长，教和学的过程才能产生师徒情谊。倘若我直接把我毕生研究的成果变一堆书给你，让你一个三岁的小孩子自啃。恐怕，你也不答应吧。我更不配被你叫一声师父。”

“虽然有些迂腐，但……”无相嘟囔道，“你先讲讲，我再看，这样似乎更好理解一些。”无相想起了以前上学的时候，虽然要求课前预习自学，不还得加上课堂老师的讲解，才能全盘掌握吗。

“不过呢，1857种空间密码如果全部一次性敞开了给到你，我担心你不懂得珍惜，反而会束之高阁。”

“所以呢，今天你必须先背会100种。”

说着，夜无寐忽然双目呆滞，神情定格，没有了任何反应。

不一会儿，无相的大脑中传来一个声音，

“好徒弟，你脑子里的东西太多了。麻烦你给师父腾个地儿。我好给你放东西。”

“师父，你看着不合适的，就直接把它帮我扔出去吧。”无相回应道。

“好了，100种空间密码我已经放进来了。你，开始背吧！”夜无寐喊道。

与其说是背，不如说是在脑海中过一遍。因为，这些东西已经都装在脑子里了。无相需要做的仅仅是把他们念一遍，念给夜无寐听。

……

整整一天过去了，无相好不容易把相当于100本道德经加100本论语的内容才念完。

“受不了了！我的主板快被烧爆掉了！”无相的小小身板以一记葛优躺瘫倒在地上。

“很好！就按这个进度，1857种空间密码只需要19天就可以学完。无相，你创纪录了！哈哈哈……”

夜无寐的意识此刻返回了身体，立刻也瘫倒在地上。

“师父也不比你轻松啊。”

师徒二人此刻都累瘫在地上。

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师父，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怎么每在一个地方呆不久，就得又换地方？”

无相有些好奇地问道。

“你说对了。师父确实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夜无寐有些忿忿的语气。

“那会是谁呢？能让师父这样的高手都害怕。一定很厉害吧？”

夜无寐长吁短叹，发出后悔不迭的叹气声，总算吐出两个字，

“女人！”

“女人？什么样的女人，让师父如此害怕？”无相心里想笑，但硬是忍着。

“什么样的女人不可怕？纵使你能力敌千军，也敌不过她们的绕指柔，再加上胡搅蛮缠。”夜无寐感叹道。

“也对。女人确实可怕的很。”无相跟着附和了一句。

夜无寐一骨碌翻身爬了起来，

“哎，我说你小子，三岁的毛娃娃，你懂什么是女人吗？跟着瞎起哄。”

无相咯咯咯笑笑，不置可否。此刻，他想起了慕容婉儿。想起了黄灵儿。

“起来了。接着上课。”

夜无寐又满血复活，伸出一只手一把把无相拽了起来。

“就不能让我多休息一会儿吗？”无相抱怨着。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夜无寐一边吟唱着，一边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一把宝剑。

“看到这把剑了没？”

“当然。”无相有些不解地回应道，不知道夜无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来，拿剑刺我！”说着，夜无寐把剑递到无相手里。

“啊？为什么？刺伤了你怎么办？”无相吃惊道。

“凭你一个三岁小孩子的力气能刺伤我吗？”夜无寐故意挑衅道。

无相心想师父脑袋是不是秀逗了。纵然是三岁的小孩子，拿把尖锐的东西，也足以给成年人造成伤害呀。

不过，无相还是决定听从师父的话。

夜无寐话音刚落，无相就一剑刺了过去。

夜无寐没想到无相会真刺，侧身一躲，幸好，差点儿被刺中。

但衣服已经被划破一个口子。

“哎，你个臭小子，真敢刺啊，你！”夜无寐忿忿地说着，用手一把夺过了剑。

“师父的话，徒儿不敢不听！”说这话的同时，无相心里发出一阵得意，让你看不起三岁小孩儿。

“来，现在继续！来打我！用手打我。”夜无寐叫嚣着。

这是什么无理要求！无相一脸吃惊地盯着夜无寐，师父莫不是疯了？

管他呢。照打不误！

无相挥出一记小拳头，砸在了夜无寐身上，夜无寐竟没有躲开。

夜无寐忽地脸色一变，表情僵住。

无相惊骇道，不会给师父打坏了吧。

随即，夜无寐又变出一副嬉皮笑脸，道，

“幸亏你没长大。要不是师父可被你打残了。”

“所以说，三岁的小孩子的小拳头，砸到一个成年人身上，并不会造成伤害。”夜无寐意味深长，紧接着问道，

“前后两次攻击，都是由你，一个三岁的小男孩发起，指向一个成年人，第一次我躲开了，还差点儿被你刺中，衣服都被划破了。第二次我竟然没躲。”

“请问，这说明了什么？”

无相不假思索道，“你当然怕的不是我，是我手中的剑。”

“为什么我会害怕你手中的剑？”夜无寐问道。

“因为……剑会伤人。即使三岁小孩的力气很小，但只要手持利器，也会对人造成伤害！”无相回答道。

“为什么力气很小，手持利器就会伤人。没有手持利器，就不会伤人？”

夜无寐不依不饶地提问，让无相有些不耐烦起来。

师父到底想问什么。

“因为利器坚硬又锋利，人体柔软而毫无防护。用坚硬而锐利的物体，去打击柔软而没有防护的血肉之躯，当然有着先天的优势。”

夜无寐满意地点点点头。

“很好！你提到两个很重要的点，坚硬，锋利。二者缺一不可。”

“接下来，咱们讲能量调用的技术。”

“能把能量作用发挥到极致的，不是能量绝对值的大小，而是能量释放的方式。”

“能量释放遵循压强原则。打击面积越小，压强越大。压强越大，伤害值越大。”

“因此，释放能量最好的媒介恰恰不是人体本身，而是一把趁手的武器。比如这把剑！”夜无寐晃了晃手中的剑。

“即使一个三岁小孩儿输出的很小的力气，这里我们把力气姑且比作能量，只要通过这把剑，用剑尖的部分去释放这股能量，连大人都会害怕一个小孩儿。”

“原理就是压强原理。即使原始能量很小，但是通过缩小打击范围，打击面积，直到无穷小的打击面积，发出的能量足以让庞然大物产生畏惧。”

说完，夜无寐看向无相。

“嗯。明白。这些我都知道。师父。”无相说道。

“不过，这些和空间术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刚开始，当你很弱小时，自身没有很多能量时，怎么制造出空间？”

“用武器？”无相试着回答道。

“用足够轻便尖锐的武器，以足够快的挥动速度，把空间劈开！”

“就像这样！”

夜无寐挥剑在空中舞动了几下。霎时，半空中出现了几个黑森森的洞口。

“如果，我用拳头去打开空间，就比较费劲了！”夜无寐扔掉宝剑，用拳头挥舞了半天，直到累的满头大汗，才勉强在半空打开了一个很小很小的口子。

“嗯。师父你用不着这么辛苦。你说的我都明白。”无相眨眨眼，表情有些无奈道。

夜无寐一挥手，面前出现了一个兵器库。

刀枪剑戟、戈矛锏叉，无所不包。

“挑一件吧。”夜无寐一副豪爽的表情。

“这么多？这些你哪儿弄来的？”无相随口问道。

“嘿嘿……师父走南闯北，御敌无数。每打败一个敌人，我就收他一件宝贝。这是我几十年攒下来的。”

“我不好意思要。你已经给了小方鼎了。”说着，无相晃了晃手腕处的镯子。

“快点儿的。挑一件！这么多兵器，我留着也没用。挑好了，开始练习。”夜无寐催促道。

无相挑了半天，摇摇头，“师父，这些太普通了。还有吗？”

“这些都入不了你的眼？够贪心的啊，你！好吧，师父还有几件压箱底的。”

说着，刚才的兵器库立刻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三个檀木盒子。

“来！打开它。”

第一个盒子里装的是一对儿通体黝黑明亮的双锏。

不对呀。锏这种兵器好像宋朝的时候才出现，师父从哪儿弄来的这个。无相心生疑窦。

“这对儿锏，名叫亢龙锏，乃万年寒铁打造。是当年战神白起用过的。后来辗转来到了老叫花手上，嘿嘿……”

显然，无相发现师父在编。不过，亢龙锏果真算得上好兵器，手还没有摸到，竟已感觉到阵阵寒气沁入毛孔。

无相摇摇头，道，“一对儿，拿着太麻烦，不喜欢。”

第二个盒子里装的是一把金光闪闪的匕首，做工精细，上面雕龙画凤，手柄上镶嵌着五颜六色的宝石。

“这把匕首是当年汉高祖送给匈奴单于的信物，象征着和平的企盼和权力的认可。是大汉帝国对匈奴单于地位的认可。采用纯金打造，上面镶嵌的宝石，据说每种颜色当世只有一颗存世。可以说是无价之宝。”

无相摇摇头，“不喜欢。珠光宝气的。太炫耀。”

第三个盒子里装的是一柄乌漆麻黑的长长的铁钎，看上去普普通通。毫无特别之处。

“这把铁钎做工虽然朴实，看着也不起眼。但是它的材料确是取自太牢山上的天外陨石。是我从一位世外高人那里获得的。嘿嘿……”

“就它了！”无相突然说道。

夜无寐闪了一下腰，有些吃惊道，“确定？”

“当然，朴实无华，重剑无锋。材料罕见。世外至宝。”

无相发现这把铁钎很不一般。心里想着，用手去靠近它，打算拿起来细细观赏一番，谁知铁钎竟发出一阵阵嘶鸣之声，声音兴奋而轻快，竟像是遇到知音一样，铁钎向它的主人打着招呼。

夜无寐一脸难以置信，吃惊道，

“怎么会这样？我收藏了它几十年，都不曾发出这样的声音。”

无相正准备探手去拿，伴随着轻快的嘶鸣之声，铁钎竟突然自动飞起，瞬间手柄处钻入无相手中。

“这铁钎好像认得我！”无相吃惊道。

夜无寐一脸震惊，摆摆手道，“拿走，拿走！你个没良心的东西，保管你几十年，说跟人跑就跑了！连招呼也不打一声！”

夜无寐竟有些失落的抱怨，让无相心生好笑。他是感慨这把铁钎竟这么快就投靠新主，忘记旧主了。毕竟是心爱之物，忍痛割爱，是人，都会难免失落。

无相上手把铁钎舞了几下，竟舞得虎虎生威，像模像样。

空间中发出噼里啪啦的气爆声。

“要不是你只有三岁，我都差点儿以为你用过这柄铁钎呢！”夜无寐酸酸道。

“好了。兵器有了。继续上课。”

夜无寐清清嗓子，继续讲道，

“以后，你发出能量就用这把铁钎，它足够坚硬，也足够锋利。而且，看样子，它很服你。相信，你们会合作愉快的。”

“那么，能量从哪里来呢？”夜无寐抛出一个问题。

对于这个问题，无相记得以前黄灵儿跟他讲过。

天地混沌一片的时候，能量之源，相对于地球上的修行者来说是取之不竭用之不尽的。天地之间到处充盈着“气”。

但是，自从天地分开。清气上升，浊气下降。地上的’气’也就是能量，就不那么够用了。于是，万物生灵开始了竞争。

“能量从天地中来。具体到人，从五谷杂粮中来！”无相回答道。

夜无寐噗嗤一笑，“小吃货，竟想着五脏庙了。没错，食物算是能量的一个来源。”

“但是，修行之人，整天想着吃不行。修行的能量，还可以从宇宙中来，太阳中来，月亮中来，地面还有空气中来。能量和气无所不在。悬浮在天地之间。”

“这个……天地间的能量既然这么充沛，修行怎么会这么艰难？成圣者更是少之又少。”

无相不禁疑问道。

“这就好比吃饭。假如管饱吃。有的人吃的多，有的人吃的少。有的人吃撑死也成不了胖子。有的人喝水都长肉。天赋和资质不同。能吸收和容纳的’气’和能量也不等。明白吗？”

夜无寐不无得意地表情，好像在沾沾自喜于自己巧妙的比喻。

“嗯。有道理。”无相附和道。

看来，夜无寐的说法和黄灵儿的说法有矛盾点。究竟谁对谁错。

“除了吃饭之外，重点是“吐纳之法”。

天地之精气，尽在你的一呼一吸之间。”

说着，夜无寐示范起了吐纳之法。

只见他嘴巴一张一合，鼻头时塌时鼓。

不一会儿，身体周围出现很多空气的波纹层层向外扩散，宛如投石溅起的涟漪。

“好神奇！”无相赞叹道。

夜无寐收起了刚才练功的架势，恢复了正常，说道，

“这个吐纳功你要每天练习，只要有空，就可以练。慢慢地，你就能感觉到，体内的真元和精气会越来越充沛。”

“把自己想象成一个储钱罐，吐纳练功，就是往里面存钱。天天存钱，我会越来越有钱。”无相比喻道。

“嗯。很贴切。”夜无寐点点头，继续道，

“最后，当你掌握并且练习了以上所讲的全部内容，就到了学以致用的阶段了。”

“学以致用，重点是要有想象力，有创造性。”

“空间术，不同的人用，使用的场景和用法，甚至效果都会大不同。”

“比如，有的人把空间术用在保境安民上。有的人会把它用在投机取巧上。有些还会虚度生命，在自己营造的理想空间里，盖屋建院，养花种草，虚度一生。……”

“怎么用？用它来解决什么问题？取决于你的人生观，还有想象力。”

夜无寐感慨着说完这席话，忽然说道，

“现在，该告诉你我的身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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