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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凶年

第100章穷极

大荒一处不为人知的星域深处。

含湘君在土里挖出个萝卜,拿袖子擦了擦,“咔擦咔擦”两下啃了。

“你就不嫌脏吗?”

一名雪衣少年在他不远处,脚踏浮花,面露鄙视:“叫我来何事?”

含湘君慢条斯理取出丝帕擦了擦脸与手:“我要去杀个人!你帮我顶几日!”

那少年不答反问:“谁?”

“多余的莫问!两日内我必回!这几日正是收成日,你帮我看着!莫要叫那猪拱了!”

少年:……

禅城。

有人欢欣鼓舞,有人抱头痛哭,无他——本以为已经香消玉殒的公主殿下,竟然回来了。

她回来自然是好事,可是她身后站着的那位青年实在是不受欢迎!

冉焕欢喜非常,可他也愁的发慌——这含湘君既然说了让她死,那她肯定得死啊,可是……可是那是他的宝贝女儿啊……死谁也不能死她啊……

他脑袋都抠破了,终于还是抓住祝余裤腿儿:“寅先生!我求您了,救救我女儿吧!您把她带走吧……”

祝余已然从冉淙嘴里听说了事情来龙去脉,只道:“……无事!你信我,含湘君不会迁怒于你!”

冉焕:……不是我相信你,而是那位含湘君真的真的太恐怖了啊……

“即便你不相信含湘君为人,你也要相信他对于首座大人的忠诚与爱戴!”

祝余对这个含湘君有所了解全耐墨染师兄成日里看不起他,但墨染也说了,这含湘君是首座的狂信徒,他绝不会做任何有损尊上威严的事儿。

禅城公主怎么说也是冉君的孙女,她活着回来了,自然是安全的,反倒是自己小命岌岌可危。祝余心中浮躁不安,连饭都没留下吃,便裹了老树桩急急离去。

祝余离去三日,冉明珠快活了三日,那股劲儿终于缓下来,她盯着满满一桌子佳肴,轻声吩咐道:“以后多给本宫上素菜!”

他前脚刚走,寅离鹿黎与轩辕重便落在了先前他们所在的灵星,一路循着气息找去,自然发现了寅离的坟墓与墓志铭······

寅离咬牙切齿差点没忍住就要拔刀:“那个混账!”

轩辕重笑的浑身颤抖:“哈哈哈哈哈哈······许是重名呢?”

寅离三两下捣了那坟墓,闭目感应,末了睁开眼睛:“这混账现在距离我们已经极远了······”

怎么办······

那家伙拥有破空之术,还有超级战舰,寻常人哪里有他跑得快!

寅离身有祝余的建木之花,能感知祝余方向,三人乘舟一路追来,哪知他已经离去。

这人找人,找死人。

鹿黎愁道:“那怎么办?”

寅离盯着地上的墓碑,捡起来塞进乾坤袋,冷笑道:“少了他我们还不活了?”

他登舟转道,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走走走,自去潇洒!”

轩辕重搓搓下巴,连连点头:“听得勾吴有大秘,且去寻一番!”

他早就对这些星空之事向往非常,自然难以自持。

鹿黎眼睛一亮——是极,凭什么天天追祝余屁股后面?自己玩不香吗?

几个祸头子调整了路线,一溜烟不见了影子。

祝余一直以为这三人守着天地学院大本营正在传世育人,哪里知晓他们羡慕嫉妒于他是大掌柜天天不管事儿,便在小相柳离开不久就离家出走,初时漫无目的欲要寻他,可多番落空后,便放飞自我,自寻出路去了······

真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却说祝余,他晃来晃去在时空中瞎转悠,意图依靠红骨来感应剩余的手臂头颅,半月无线索,实在无聊至极,这日索性掏出本本来,准备一展绘画天赋。

便见他嘀嘀咕咕一会儿,举着一张纸:“嗯进步很大嘛!不错不错!”

那纸上横也线来竖也线,不知画的什么鬼玩意儿,偏他自己满意无比,兴致高涨,一连画了十数张。

末了,他大喝一声:“有请这位天才,来幅大的!”

他趴在桌子上,努力挥毫,纸上五颜六色,莫名竟然有些抽象意味!

画完这幅大的,他意犹未尽,准备再来一幅,却瞥见脖子上的红骨上沾了不少颜料,他忙取下来准备擦拭干净,奈何红骨光滑,一不小心,“咚”,掉在颜料桶里。

······

祝余目瞪口呆,颤抖着手在桶里一阵捞,捞出个金黄色的物什······

他忙里慌张取了纸张,左右擦拭,好半天才恢复过来,倒是纸张上印了几个骷髅印子,他惊喜道:“神来之笔!神来之笔啊!”

他眼睛咕噜噜一转,心中冒出个绝顶好主意,要是这红骨主人知道他准备将自己当做个印鉴来使,怕不是要气活过来!

祝余拿骷髅架子沾了颜料,在那副大的右上角戳了个章,提了字,上曰:大痴道人!

他将字画挂起来,盯着那印鉴极不满意:“缺了胳膊脑袋,甚为不美!不美!”,说罢便拿了笔,自行添了个脑袋和双手。

他又拖了几张纸,在纸上写写画画——他脑中闪过一个法阵,准备演算一二。

祝灵域虽然未曾告诉过他这些零件在哪里找到,但是祝余绝顶聪明,他绝不相信祝灵域会无端端行事,必然是有据可循。

大荒神王乃是二十多万年前的人物,一直被编进志怪杂谈之类的书本里,从前诸人皆当他是个虚构人物——大荒之内有某种力量,要将他的存在抹灭,而这种力量不管是不能抹灭他的神骨还是取之有用暂留之,始终他设了阵法,便再也瞒不过祝余。

这世上所有东西,都讲究一个“衡”字,失衡便露行藏,能隐匿几十万年,只能说明,曾经有一个大阵,贯穿大荒南北,得一“衡”字。

他通读古今上下,自己本身也是个阵法天才,左右推演,始终不得,笔尖落在纸上,缓缓写道:葬天!

他恍恍惚惚回过神来,瞪着那两个字,小心肝跳的比打鼓还快——那不是他写的!

狗日的天道,又借他的壳子要搞事!!!

祝余心中骂骂咧咧,脸上是半分异样都无。

“葬天?葬天者?葬天大阵?”

他心中泪流满面——一听这个名儿就不是什么好名儿!

咚!

长舟穿出空间,落在一处充满气体的星上,祝余浑身一震,哆嗦着向漫天星辰虔诚拜了九拜,嘴里念叨个不停。

你道他念得是个甚,原是他心中害怕,在那儿祷告哩:“诸天神,天道爷爷,小子祝余,力量微薄年龄尚小,当不得此等大任,此番乃是帮哥哥寻找,待完毕便桥归桥路归路,莫要来找我了!感谢感谢!”

又听他念了许久,方才驱着舟往那气星内部行去。

祝余坐在舱内,不知为何,他总觉着不管这空气还是桌椅板凳,亦或是遥远的星辰,都对他充满了鄙视,他怒喝一声:“怕死怎么啦?怕死很可耻吗?你们有本事你们上啊······”

万籁俱静:······

你道他为何此般做派,原是他根本没有设置在此时出来,本来行进的方向也不是在此,有别的力量改变了他的航向,并在到达目的地时穿了出来。

他生来就怕这些奇奇怪怪隐晦莫测的东西,做个噩梦都能趴在鹿黎怀里哼哼唧唧半天,这会儿老树桩服了小祝木,在闭关修行,舟内静悄悄没别的人,自然心生暗鬼,自己把自己吓个半死。

这颗橙色气星极大,是普通灵星的千倍,外有十一个薄小的圆环,俱是大小不一的陨石构成,在厚厚的尘埃里穿行大半日,它终于露出了核心,乃是外表覆盖着冰川的岩石,不大,让祝余纯徒步走路的话,十日便可走一圈。

长舟降落,祝余下得地来,苦着脸道:“好吧好吧······来都来了······”

他在地上绘制了一个大圆,也不知他如何动作,那大圈内的冰雪岩石竟然悉数消失,祝余探头,里面黑黢黢,什么也看不清。

他纵身一跃,跳将下去,落在一层极为柔软的物体上。

想来便是星魂大阵了。

他眼珠子一转,就地一坐,叽叽歪歪道:“哼,我可没那能耐能破开星魂大阵!尽力了!坐一会儿我就走了啊!”

四周一片寂静。

又等了一会儿。

很好!

祝余站起来,拍拍屁股理直气壮准备走人,突然脚下一软,整个人都掉了下去——

我尼玛······

砰!

烟尘散去,祝余爬起来,憋了半晌,终是不敢开口喝骂。

这是一座极为华丽的水晶宫,他一入此中,便有光亮起,倒是不曾同上次一样有应障。

他左看右看,内中檐廊飞壁,柱有盘龙,飞白灯,花草桌椅,俱是水晶雕刻,浑然一体,丝毫见不着缝隙!

他根本不知道祝灵域是如何将这些巨大的骨头化为掌心般大,倒是他自己研究了个阵法可以将物体大小进行压缩,不过他刚才掉了下来,心中有气,便道:“哼!反正这么大我带不走!你自己看着办吧!”

······

半晌过去,他心想:莫不是我猜错了?

他试探着一步三回头,竟然真的毫无动静!

待他出了那十一个环,正自欢喜,谁料那气星竟然急速抖动起来,内里天翻地覆,云层裹挟冲出一物,而那十一个环中许多岩石裂开,露出晶莹剔透的东西,齐齐向他汇聚而来。

祝余瞠目结舌,眼见着一根狭长物体就在他面前缓缓成型。

事已毕,气星逐渐恢复平静,先前那番大动作好似从未发生过,小舟启航,祝余捏着手里小巧的骨节,正满头大汗试图将它组装上。

便见他将那物放在左臂位置,摇摇头:“怪哉怪哉!”

换了右边,又摇头:“不妥不妥!”

沉吟了一会儿,他将之安放在红骨颈部······

“或者这是个四脚兽?”,祝余摸着下巴努力说服自己。

如此这般折腾了半个时辰,他实在受不了空气中沉甸甸的鄙视,一手捏着红骨,一手捏着新得来的骨节,冲到甲板,对着漫天星系怒喝道:“笑什么笑?你以为我不知道?”

他气得转身将两个东西都按上印泥,在那副画上又盖了两个戳记,嘴里咧咧道:“······无非就是多了个印章!”

便见那新得来的,乃是一截晶白骨节,颜色不同不说,最令祝余欲哭无泪的是,这他妈还是一截腿骨!

饶是他想欺骗自己这大荒神王就是个长了三条腿的怪物……这特么根本毫无说服力好吗?

他现在终于晓得这是个什么阵法了,这红骨乃是火属性,这白色腿骨是水属性,那自然还有土、木、金三具骸骨······

他崩溃地哇哇叫:“······这要找到猴年马月啊······”

饶是他不愿意,可这尼玛走个路都能被天道这坑货拉去一异星······

他站在船头,怒指苍天,道:“我就不去找!你敢把我怎么样?来,你打我啊!”

无数星辰闪烁起来,远远近近,明明灭灭,在他眼中形成了一双苍穹大眼,大眼弯弯,戏谑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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