浊清扬

成城顺着平地边缘格外铺的一层碎石小路往里面教学楼走去，小路边栽种着些梧桐、桂花、香椿之类的树木，早晨走在这条路上会感到空气非常清香。

“成城！嘿！”一道喊声响起，成城回头看了去，是一个跟自己年纪差不多的男孩正快步走来，“我昨天没看见你，是不是逃课了？”

成城仔细看他，上白短衫下黑长裤，整齐的短发柔顺无比在晨风中轻轻飞舞，脸上稚气未脱，几颗雀斑点印在上，背上还背着个大袋子，鼓鼓囊囊的看起来装了不少东西。

“昨天家里有点事，我请假了。”成城随意说着理由，这个男孩应该是自己的同学，自己也记不太清楚，大概有个模糊的影子。

“嘿——昨天你没来，你猜发生了什么大事？”他走近成城一脸神秘地说道，“昨天林老师上课检查我们的实战能力，把我们班十九个人分成九组，每组两人，组内对抗，嘿嘿我运气好刚好轮空了，林老师说等你回来咱俩一组再来检测。其他组都相安无事随便过了几招就收手，哪知项时平跟丘伟那组打着打着就打起真火，他们平时好像就不太对付——也不知道林老师为什么还把他俩搞到一个组里去......”

“嘿——你猜怎么着，那丘伟三拳两脚的居然跟项时平打得有来有回，项时平可是咱们班等阶最高的武者，家里也殷实，学了几招厉害的江湖武功，在班里那可是谁都不是对手。那个丘伟——”说着那男孩用手肘推了推成城，抬头示意他看向平地上正在跑步其中正离他们不远的那个学生，“你看他昨天跟项时平打了一架，今天跟没事人一样......”

“我说到哪了？嘿！对了，昨天啊……”男孩絮絮叨叨地讲述着昨天让他大呼过瘾的场景，一会拳影闪过，一会腿功了得，说得他手舞足蹈、神情激动，夸张不已，好似他才是场上的主角。

成城对此还蛮有兴趣，对这种拳来脚往的场景也是充满好奇，不时询问一些细节，跟男孩交流得非常愉快，不一会两人就有说有笑地到更衣室换了校服，一起走进教室。

说是教室，其实就是一块室内铺有地板的武场——门口有一块牌子上书“丙级二班”，进门是空旷的宽敞房间，房间四周墙边有连着墙脚的板凳座位，门口对面的墙上有两口透明玻璃窗户。此时教室里已经有两个学生比他们早来，正拿着包子一类的早餐，坐在板凳上边吃边交流着。

这里似乎没有固定的座位，跟他一起的男孩很随意的坐下，将满满当当的背袋放在一边，拿出了一块干饼和一瓶不知是什么原料的饮料，对着成城说：“你早饭吃了嘛？——今天来早了，昨天晚上也没睡好，唉，今天又是难熬的一天......”

“我在家吃了才来的。对了，你刚刚说今天林老师还要检测我们俩？这个有没有什么惩罚啊？比如说我要是打不过你会不会惩罚我？”成城有点担心自己实力不济被老师严格惩罚，毕竟自己昨天无故旷课还摔伤了腰来着……

“啊？没什么惩罚吧……再说了咱们俩测试的时候随便过几招不就完事了吗，干嘛要真刀真枪地干起来，这个又不是期末考试，就是平时的一个检验罢了——咱俩也没什么矛盾，没必要跟项时平和丘伟那种狠人比......”男孩扣了扣后脑勺，“要不咱俩现在先演练一下？免得到时候乱了手脚……”

“不好吧，别人看见咱俩明目张胆的消极作弊告了老师就不好了。”

“也是，别人看见咱们为了这个还提前演练那可还真是丢了武者的脸......”男孩也是左右看了看，确定另外两人没听到他们的话语才松了口气，这要是被同学们知道了那脸就丢大了。

正在闲聊的教室里的人没发现早早来到学校的丙级二班的老师林思涯，正在路过他们的教室。林思涯刚到学校准备是去教导室找另外一位老师商量下某件事情，路过自己班级的教室门口时随意看了一下里边，一眼就看到了正在教室里面闲聊休息的成城和苏明，他想了一下，这两个人他印象不怎么深，不过那个成城好像这几天逃了几次课，不是个听话的学生，昨天也没有来，得好好跟他谈谈。

于是他从教室后门走到前门，在前门口冲着成城两人说道：“成城苏明！你们两个跟我来！”

成城听到有人叫他，看过去是个绑辫的中年男子，穿着学校的教师服，正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他一惊，顿觉不妙，可思来想去也没什么办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他和苏明来到林思涯面前一起打了个招呼“林老师早”，林思涯点点头：“嗯，你们今天来得倒是早啊。”说着转身往教学楼外走去，“先跟我来把昨天的课程补上吧你们两个。”

三人来到那片空旷的平地上，林思涯找了个人少的地方，对两人说道：“学校其实也没有强硬要求每个学生都必须要在学校学习修炼，我并不会多说你什么成城，但昨天有测试我是提前告知了每个学生的，你无故旷课是没有把老师的话放在心上，对此我觉得应该给你一个小小的惩罚，不过这个可以以后再说——你们的修炼进度学校是有要求的，现在应该都是十七岁武者五阶吧你俩？那好，你们就按昨天我说的规则实战测试一下，让我看看你们这几个月有没有进步——苏明你告诉成城具体是什么规则，我给你们一回（注1）的准备时间。”

成城苏明两人听了老师的话后都还有一点反应不过来，两人才来学校屁股都还没捂热乎，就被老师叫来实战测试了。

成城暂时松了一口气，同时又有一点小小的期待。

苏明则是一脸慌乱——他刚刚才吃了早饭，估计还没消化完，现在肚子还胀着气，早知道就不吃那干瘪瘪的肉饼子，吃了就要胀肚子还腻歪得不行，想到这他隐隐有了想呕吐的冲动......

“老师我肚子疼......”苏明捂着肚子举手表示。

“我看你刚刚在吃早餐，难道吃坏肚子了？”林思涯想了想，又说道，“这样吧，上午你们的课程是文化课，上完了来找我——听到了没？”最后一句他是对着成城说的，成城连忙点头应是。

“你要不要去学校医馆看看？”林思涯又不放心地看向苏明。

“我先去上个厕所再看看吧，老师您不用担心我，我自己知道的......”苏明急慌慌地往教学楼里的厕所跑去。

林思涯看了一下成城，走之前不忘再次叮嘱：“不要忘了我的话！下午上课之前把苏明带来找我。”

成城弯腰执了个礼，看着林思涯远去的背影，心里想着他说的那个惩罚——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惩罚，希望不要太过分了……转而他又想起自己的伤势，昨天摔了之后今天感觉好了不少，一会儿的实战测试不知道能不能混过去......

他转身往教室走去，这时候来学校的学生多起来了，一路上不少学生匆匆走过。

到教学楼大门口，他看到了躲在大门石柱子后到处张望的苏明，走上前问道：“你是不是装的？”

“我是真的肚子疼……林老师走了没？”他还在到处张望着。

“走了！你在怕什么啊？咱们随便对两下不就好了吗？至于嘛！”

“我......我是真的肚子疼……”他辩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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