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 忽闻噩耗
2004年,华国的经济正在崛起着。
虽然时代在进步,人民在变富,但那个时候的小山村却还没有追上时代的脚步。
明月挂山腰,飞鸟去还巢。
夜色中,三间土坯房上,清冷的瓦片之上映照着皎洁的月光,如同在秋夜里附上了一层寒霜。
屋内亮起的灯光,透着老旧报纸糊成的窗户,散发着淡淡的昏黄。
西侧的主屋内,三米长的火炕横靠着窗子,潮湿的地面凹凸不平。唯一的家具就是靠在西墙边的一张暗沉长柜。
长柜南北摆放,上面陈列着两盏搪瓷的茶缸子,还有一个老旧的绿皮暖壶,壶口的木塞是崭新的,圆圆的白杨木塞,还有几处刀刻的划痕,一看就是知道是自己制作的,虽然做工有些粗糙,却毫不影响它能牢牢的压实壶口。
长柜上靠近窗的位置,还摆放着一台12寸的黑白电视机,两个拨台的机械旋钮也只剩下了一个,但这个旋钮是可以通用的,用时,只要取下来调用,哪里需要拧哪里。
除了这间主屋,剩下两间的布置就更简单了。
堂屋两侧就是东西屋的两个火灶,中间用砖砌着一口井台,里面嵌着一口大大的水缸,旁边堆满了柴火,墙上只挂着一柄猎枪。
东屋的火炕上堆满了杂物,一张吃饭的圆桌摆在火炕前,圆桌上面还依稀可以看见淡淡的百年好合四个字,这张桌子还是父亲结婚时候,生前的祖父给置办的。还有几把破旧的木椅子,表面的红色油漆也早已磨损殆尽。
东墙之上挂着两幅黑白照片,一位是范黎的祖父,一位是范黎的生父。
这就是范黎家的样子,简单到可以用一穷二白来形容。
正常的家庭早已经冰箱,彩电,洗衣机。电话,手机,vcd。条件好点的空调都装上了,可范黎家却还停留在八十年代的样子。
即使贫穷简陋,但每天范黎回到家中,心中都暖暖的,因为这里就是他的家,家里有着他唯一的亲人。
今天瓜果摊的老板娘胖婶不知怎地,竟破天荒的大方了一回,把自己买的带着肉花的猪骨,送给了范黎。
这猪骨伴着家中晾晒的萝卜干炖在了一起,就是一锅滋补的大骨汤,正好给年迈的奶奶补补身体,距离上次开荤有多久,连范黎自己都忘记了。
火灶中填上满了木块,它的好处就在于,木块燃烧时可以大火熬制,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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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炭火后又可以小火慢炖,直到木炭燃烧殆尽都不用去管它,而且火候自然,熬出的汤味醇厚。
范师傅忙碌了两个小时,在打开锅盖的那一刻,整个堂屋都是蒸腾的雾气,满屋子的肉香四溢,让他闻得飘飘欲仙。
吃饭时,祖母非要给范黎盛汤,虽然她看不清楚,但勺子却能精准的舀到骨头,她把所有骨头都放在范黎的碗里,而自己却盛了满满的一碗素萝。
一边盛汤,一边还唠叨着。
“奶奶这把身子骨还硬朗得很呢,乖孙儿,这汤你多喝几碗,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把骨头都啃了,奶奶没有牙,吃不了这些…”
说完,这满满的一碗肉骨头,就放在范黎身前。
无奈的范黎只能拿起筷子在碗中翻找着,因为他知道,奶奶的倔强脾气容不得他抗议。
“奶奶,您看,这跟骨头里面有骨髓,一吸就出来,这个您可以吃。”
终于翻出来一颗带着精髓的棒骨,他高兴的把它夹出来,放在了奶奶的碗中。
正吃饭间,院子传来一阵敲门声。
“大娘,家里有人吗?”
听声音原来是李四,范黎赶忙起身把他迎了进来,搬了一把椅子,给李四让座。
“您吃过饭没,坐下一起吃吗,家里熬的骨头汤,来一碗暖暖身子…”
范黎客气道。
“我吃过了,小范,这不王老板刚从我家收走库存的瓜子,你这回可帮了我的大忙了!”
李四一边说着,一边落座,一脸喜滋滋的。
“我就说,您这瓜子不能老等着别人上门来收,这山上能开出来一块瓜子地您也是头一个,谁知道这山上的瓜子结的这么好!”
范黎也微笑着,心想着明年自己也后山开一块地,种一片向日葵,这也是一比收入啊。
“对对,小范,你这读过书的人就是不一般,大娘,您这孙子以后保证有出息!”
李四一边摸着口袋,一边说着老太太爱听的话,这话说的也让老人展颜。
村里人都知道,这守山的老太太,因为家庭的缘故,平时不怎么和人言语,更是没有什么笑脸。可只要夸她的孙子,她就愿意和你说上几句,而且满脸都是慈祥的笑容。
“对了,小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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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五十块钱,四叔答应你的,你一定要收下,这是你应得的!”
“谢谢,四叔,那我就不客气了。”
自己村的人,自己了解,范黎没有客套的接过了钱。
“唉,小范,我听王老板说,镇上有一个算命的老头投河了,就是今天天快黑前。”
像平时话家常一样,李四突然间来了这么一句。
一边说着,李四还咂摸了一下嘴,似乎在品味这件离奇的事,这其中还有什么道道。
而范黎听到这样的一句话,心里面却是“咯噔”一下。
诧异问道:
“真的假的,在哪跳的,人怎么样了?”
李四见小范如此好奇,也来了劲头子。
“哎呀…你不知道,哎呀…我跟你说,就镇子后面青龙湾那块,那个水流最急的那个桥,是什么桥来着?”
李四表情丰富的说着,语气更是一言难尽,可话说一半,自己也蒙住了。
“跨山桥!”
这青龙湾的下游有一座桥,链接着两座山峰,一曰华容峰,二曰断日峰。两峰之间便是一道山涧,山涧中水道就是秦淮河的入口,这座桥下,水流地势从高到低,河道走向从宽变窄,所以这里的水流非常湍急,河滩多是礁石。
而且从桥上望下去,非常险峻,若是从那里置身往下跳,人就没了,每年去那里旅游的人不少,但永远留下来的人也不少。
而且从那跳下去的人,没有一个能找到尸体的,有的人说,尸体是跟着水流一起冲进去秦淮河,也有说尸体都被水底的怪鱼吃了。
传说那里就是龙门,能通过那道门,跃上青龙湾,就可以化作青龙。很多跳不过龙门的鱼,会一直停留在下游的深潭底,那些鱼,就是刚刚所说的食人尸体的怪鱼,只要吃了人他们的法力就会增加,吃的人越多,跳过龙门的希望就越大。
而青龙湾也为这个传说而得名。
所以青龙县的人,无人不知青龙湾,而青龙湾的人,无人不知跨山桥,所以范黎便能一口道出,李四口中所要讲的桥的名字。
“对对,就是跨山桥,你说都从那跳下去了,你还问我人怎么样了,你说呢?”
李四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着,自问自答道,
“那肯定连骨头都找不到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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