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想成为治疗盾

爆炸不足以摧毁整个黑山镇，它并没有那么大范围。

但是，足够了。

水晶枪从废墟中飞回梵诺手中，它的任务已经完成。

“多行不义必自毙！”女战士说着。

“你会比我早埋地。”梵诺反驳道，然后让她好好看看黑山镇在发生什么。

大量的骷髅从那些尸骸和废墟中爬出来，眼中燃烧着蓝火，纷纷冲向梵诺的区域，遇到其他兽人，就把他们碾碎。

那些骷髅兵还保留了生前兽人的特征，虽然是一团散兵，但不怕阳光，每个骷髅都是兽人挡不住的。

“你做了什么？”女战士看向骷髅兵，已经意识到那些骷髅是如何出现的，但是骷髅的属性让她始料未及。

“只是在做喜欢的事情。”

已经乱成一锅粥的黑山镇被骷髅肆无忌惮的破坏，和当时呆的那个边境小城不一样的是，这次没有土墙阻挡他们逃跑。

“你真是个十恶不赦的人！”女战士说着，然后就被丢进靠近的骷髅群中央。

“你要是能杀出去，我就放你走。”梵诺没心情吃瓜，他只是在玩。

黎喑倒是在旁边吃瓜，看热闹总不会错。

十恶不赦这个词形容梵诺，他觉得不够贴切，他只是没多少多余的善良给别人，对一个对自己有恶意的人也不需要善良。

说起来是好人还是坏人，明天会发生什么，脚下的星球何时停止自转，世界毁灭对他来说都没什么意义在。

他看见女战士用闪现投机取巧，然后逃向山谷中，她说什么恶毒的话也是合情合理，但梵诺现在听不到。

梵诺举起枪，朝着那个方向一掷。

只是答应放她走，没有答应不杀她。

他特地去检查了女战士有没有真的死去，看到戴手环的骷髅时才放心的用龙息将黑山镇所有的骷髅烧尽。

“阿黎，这个你拿着。”梵诺把拇指掰脱臼，将自己的手环褪下来，打开之后递给他，“你先回家，我去接老乌鸦。”

黎喑拿着手环点点头，他有种不详的预感。

傻瓜都能看出来现在的气氛不对劲，但是他的阿零姐姐非常正常。

接着他就看不到他的阿零姐姐人在哪了。

正常个鬼啊，他姐姐又双叒人间蒸发了！

黎喑翻出他的科技-3030，除了烧焦的残骸没有别的人形轮廓出现在视野内。

装备最高等级200，隐匿最高等级800。

科技-3030：臣妾看不到啊！

哪怕黎喑的侦查等级挺高，也没办法看见潜行的玩家。

这时天空中撕开一道黑色裂缝，渡鸦从中出现，落地后左顾右盼了片刻，就问戴着耳机瞪眼的黎喑说：“你姐姐呢？”

黎喑把手合上，然后突然打开给他看空无一物的手掌：“没了！”

渡鸦拿着那枚眼状护符，在附近疯狂的寻找梵诺的下落，可依然没看到人在哪儿。

“我去看一下沙盘！”黎喑索性用空间跳跃传送到天字号，一段时间后重新回来，对着渡鸦摇头。

潜行技能期间反制侦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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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要跑啊！”渡鸦愤怒的喊着，周围的废墟将他的声音反弹，希望当事人听到后能不要逃跑。

没有回应，看来大概率已经跑出这片区域。

天杀的祝福，现在他用护符都看不见梵诺跑到哪去了。

“梵诺！”他还在喊着，声音听上去完全没有刚才和金老爷子对峙的强势，像快哭出来似的，“你别跑了！灵魂损伤放着不管会死人的！”

为什么要逃走，如果不走梵诺不确定自己会不会伤到别人，委屈自己和渡鸦搞暧昧吗？这种半强迫来的事情他不想做第二次。

他已经把身上所有东西都扔给老妹了，无论是游戏币还是什么资源都在那里，所以就不要再叫他了。

灵魂上的伤痛越发明显，他认为所有带有成瘾性的药物都是因为意志力不够坚定才会无法自拔，他不会继续碰那种东西。

大型生物都喜欢在受伤后独自舔伤口，等他把自己的伤口养好之后就回去。

梵诺小看了这个伤口的厉害程度，随着时间的推移，伤口越来越大，他不断向前走着。

脚下的土壤变成沙子，他走到一片沙漠中，他看着天上的繁星，感觉意识就像飘在天边的星辰一般遥远，他抱着鸡蛋，恍惚的认为自己大限将至。

梵诺坐在沙子上，没力气继续走下去，他说着很拗口的龙语，蜿蜒的翠绿色极光悬浮在空中，极光笼罩着他和鸡蛋，能抵御伤害的翡翠城不能低消灵魂损伤的疼痛。

“我好像不能教你学什么了……”梵诺听到自己说的话不是中文，心里的排斥感更重了些。

他听见不远处有物体坠落的声音，还有临近的脚步声，鸡蛋被他扔在沙子上，没有潜行的影响鸡蛋暴露在视野里。

他想站起来继续向前走，可是刚站起来就被拉住衣领拽向身后。

“你别过来。”梵诺知道身后是渡鸦，并不想接受对方自认为的好意，挣开抓住自己的手就继续向前走，没走几步就脸朝地摔在沙子上。

“你听我句话，灵魂损伤不能拖，越拖越严重！”渡鸦的声音有些哑，看着沙子上的痕迹找过去扶他。

“呐，老乌鸦…你是恶魔嘛，你把我的灵魂吃掉吧，然后用这个身体去做你想做的事……”梵诺没有看他，语气非常玩味，说的是中文。

渡鸦没有回答他，只是将身体凑近，低着头去吻他。

至少那种担心是真实的。

“对不起，我刚才任性了……”梵诺把他推开，刚才有一瞬间他希望依靠点什么，但梵诺更愿意看着对方的情绪变得浮躁。

“你很在意这件事吗？恶魔会有那种感情吗，说到底你也只是为了心安理得的利用我？”

梵诺的口气听起来不是生气。

他在测试渡鸦的压力在哪儿，但只是说了几句微乎其微的话后者就一副要爆炸的情况。

“你就算爬出深渊，又能改变什么？”

渡鸦想解释，可是他的解释太无力。

“你看，用这种下三滥的办法都不能改变我。”

“恶魔领主，连心爱的人的心都得不到吗？”

『还是说你需要用这种办法骗我的灵魂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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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渡鸦爆发了，明明那些话没有任何杀伤力但就是像刀子一样扎在心里，听的浑身不自在。

“够了？你觉得够了？”梵诺没有饶过他，继续说，“你厌倦了是吗？你一开始就该知道强来的不会是最好的……”

“厌倦挺好的……”厌倦真的挺好的，只是会令人失望。

“一点都不好啊！”

渡鸦打断他继续说下去的荒唐话，蓝焰火蓝两只也跟着翡翠城的痕迹追过来，赶来时只听见他们在狂飙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语言。

火蓝赶紧把地上那颗鸡蛋抱起来，万一着凉蛋就可能敷不出来了。

“你为什么要说这么残忍的话！想想你妹妹，想想我好不好！”渡鸦想让他回心转意，他的立场越发卑微。

“对不起…”梵诺走过去用最后的力量抱他，听到那句对不起后他的身体在颤栗，“但是你拿走了我的自由啊。”

“对不起呢，你不想听我道歉？没关系，因为我已经被你所做的一切伤害，这是发生的事实……”

发生在历史长河中的事无法更改，它们被时间更替，那些人们所书写的历史，只不过是带有浓烈个人色彩的…白纸。

“我所遭受的苦难，全部都是我造成的…哈。”梵诺的话里有压抑的愤怒，他的反抗在虚弱的颤音中挣扎向上，到了渡鸦耳边时又柔软下去。

后者没有接话，这番言语比刚才的还要残忍许多。

他能感受到对方身上的痛苦，他在被这份痛苦侵染着，他看见眼前的人嘴角轻翘，眼底的疯狂，还有歇斯底里的声音。

“诶，你真有趣…不是恶魔吗？怎么和那些人类一样有无关紧要的情绪，你发狂的样子很漂亮啊…哈哈！”

“梵诺……”渡鸦确实在发狂的边缘了，不过都是他自找的。

这本就是他的过错。

已经没办法补救了。

他以为没有生息的死去已经是够痛苦的事，他想起在病床上时，生命就是一口被呼出去的空气，见证自己的死亡而无能为力。

和现在一样的无能为力……

渡鸦的脸上有水渍，这个躯壳在向外渗水。

“醒醒，你不能像我这样。”咸涩的泪水落在梵诺嘴里，他觉得已经够了，无论是惩罚的角度还是取悦自己这方面上，都足够了。

“我累了，先去休息了，妹妹就拜托你保护…别自责，对不起。”

梵诺闭上眼睛，呼出一口气来，灵魂损伤痛的他想昏死过去，他感觉自己落在布满血管的沙漏上方，身体各处都是开裂的缝隙，低下头就能看见最可怕的一条裂缝贯穿了自己胸口的区域。

他知道那可怕的裂缝只是象征性的出现在“致命”的区域，如果肉体会被那些常识禁锢，那么灵魂应该是自由的。

如果这些伤痛想要禁锢他的灵魂，那么他会抗争下去，至少在梵诺用完自身的价值之前……

『我还不能死去』

他站在沙漏中心，灵魂外浮现一层厚重的水晶外壳，在外壳彻底封闭之前，他听见谁在大声的哭泣，还有更剧烈的物体折断的声音。

有谁在叹气，听起来像许久都没有放松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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