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甸上神

咻！咻！

一道裂缝，一道剑气，仅仅是几个呼吸间，就是距离双方近在咫尺。

明明是简简单单的攻势，却是让整个空间都颤抖了起来，似乎这两个简单的攻击最难以让结界承受！

下一刻，两者的开刃就是瞬间接触。

嗡。

裂缝向前蔓延着，但却是在巨剑剑气之下悄然腐蚀，剑气一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任由裂缝蔓延，巍峨不动。

但很明显，这并不是艾凡或者父亲希望的局势，一旦对方能够招架，那么对方必定能够反击，这也是互相都不愿意看到的局面。

两个人，不约而同都是喘息了一口气，加大了手中的力道，裂缝与剑气，猛地互相交织在了一起，企图将对方撕碎。

明明是两者互相攻击，裂缝与剑气非但没事，四周的结界却是扭曲了起来，似乎无法承受住两者的攻击一般，整个结界都颤抖了起来，宛如地震。

轰轰。

艾凡与父亲的攻击还未崩溃，这个尽头大殿结界率先崩溃了起来，一道道来自于结界本身的碎片自天空中坍塌而下，显露出了外界伊甸的天空模样，甚至洒下了一抹久违的阳光光辉。

然而哪怕结界出现了崩溃的迹象，两人手中的动作依旧没有要停止的迹象，反而是愈演愈烈，艾凡施展的空间裂缝与父亲的巨剑剑气，疯狂地在吸扯着四周的一切元素之力，若是拉远视线，会发现此时此刻两人外围的区域不知何时出现了一股风暴，风暴外平静无比，风暴内天塌地陷，结界受损，宛如末日。

天地坍塌，也无法阻止二人的龙争虎斗，因为此时此刻任何一人有一丝丝的松懈，就将惨败无疑！

噗！

噗！

几乎是同一时间，艾凡与父亲因为开刃僵持的缘故齐齐吐了一口鲜血，显然这种可怕的僵持消耗极大，就算是双方都有些难以支持。

若是靠近点，能够发现艾凡的手指上渐渐出现了“裂缝”，而父亲的身上也是死气弥漫，这种迹象，两个人各自都清楚，这是因为元素过于强势而导致的元素反噬，当外界无法宣泄这股强势的力量时，元素自身会侵蚀施展者的身躯。

这种毁天灭地的招式一直维系着，不说结界承受不住，自身都会在自己的开刃下分解殆尽！

“欧瑞利斯！！”

艾凡大吼着，狠狠将面前的空间裂缝向前推进，父亲也是死死盯住了艾凡，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巨剑剑气同样向前推进！

唰！！！

一道刺眼的光芒，瞬间笼罩了这两人之间的裂缝与剑气，同时也是覆盖了两人的身躯，笼罩住了风暴内的一切。

嗡。

距离此地极远的九宫宫主或是弟子都是抬起了头，因为他们在极远的距离都感觉到了这个尽头大殿结界的正中心，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蘑菇云，明明距离极为遥远，但依旧还是有一股冲击波震荡而出，惹得所有人的衣物都是啪啪作响，脚下的云层都是急促翻滚了起来，显然远处的爆炸极为旷绝一世。

“发生了什么……”

“那里好像有什么人。”

“会不会是一代上神大人？”

因为这一场爆炸，许许多多原本分散的九宫弟子与宫主都零零散散汇聚了起来，因为实力悬殊的缘故并不敢轻易靠近中央地带，都是遥遥相望窃窃私语着。

唯有青帝等人在察觉到这股爆炸之后，都是神情凝重了起来，旁人察觉不到父亲或是艾凡的气息，但他们不可能察觉不到。

而在感觉到这股大爆炸之后，他们也是明白这场战局，已经到达了白热化的程度，很快就将分出胜负，而这个胜负或是生，或是亡。

全在胜者的一念之间。

——

尽头大殿中央。

蘑菇云已经悄然散去，但冲天的烟尘与正中心爆炸残留的火焰却并未褪去，滚滚浓烟翻滚着，下方原本就被父亲弄消失的云层大坑再次扩大了一分，简直可以用雪上加霜形容，哪怕这个战斗不再继续下去，这个尽头大殿结界也将无法再支撑多久。

唰！

忽然，一道身影自烟尘之中暴退而出，若是仔细看去，会发现这道后退的身影正是父亲的身影！

此时此刻的父亲铠甲残破，内甲显露，披风都是破碎不堪，浑身血迹布满，显然刚刚的战斗也是给予父亲极大的伤势，连退后的动作都慢了半拍。

咻！

父亲还在后退着，烟尘之中倏然冲出了一道空间裂缝，那空间裂缝比之前小了很多，甚至还残留着死气，但哪怕在父亲的死元素攻击下，空间裂缝依旧存在着，足以看出其生命力的顽强。

看到空间裂缝依旧存在着，哪怕是父亲的面色也是难看了起来，刚刚的攻击没有粉碎对方的攻击，自己也将再也没有发动第二次的机会。

他感觉得出来，自己这个躯壳，正在慢慢腐朽，很快就会消散殆尽。

“你输了。”

父亲还在退后躲避裂缝之际，烟尘之中又是走出了一道身影，这个身影，正是艾凡！

艾凡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上衣裂了个大口子，兜帽也是破碎不堪，索性艾凡也是一把扯下了兜帽，显露出了从未显露的面庞，哪怕头发披散，还是掩饰不了艾凡极为俊气与年轻的模样，让人觉得更像是个少年，而不是那一位所谓的“霜大人”。

半空中的艾凡看着父亲的模样，神情淡然：“你可以光荣地跟这个世界道别了。”

艾凡的话音刚落下，那追逐着父亲的空间裂缝陡然加速，瞬间就是到达了父亲的面前。

“开刃，夕彼岸天！”

当！

就在空间裂缝即将到达的瞬间，一道身影猛地出现在了父亲的面前，一柄黑墨刀砍出，一刀砍在了空间裂缝之上，一瞬间，那一道空间裂缝停住了前进的举动，甚至在艾凡略微难以置信的神情下急速地向后褪去。

看着渐渐消散的空间裂缝，艾凡猛地盯住了父亲面前的身影，这个身影，正是我。

能够中断一切元素的开刃，哪怕是艾凡也只能想到我的名字：

“白帝……”

我站立在艾凡与父亲之间，在凝重地看了一眼艾凡之后，就是看向了父亲，在父亲与我对视的第一眼，我与父亲都是愣了愣，随后父亲就是露出了一抹笑意：

“长高了不少。”

父亲的一句话，让我瞬间不知所言，似要泪言，却无泪可言。

因为我不知道眼前的父亲，是万年前白帝的父亲欧瑞利斯，还是白的父亲奥兰王。

虽然都是我的父亲，但苏醒的父亲，应该没有轮回之后的记忆才是，且在我的印象之中，奥兰王已然逝去……

但父亲还是说了一句我惊异的话语：

“奥兰学院怎么样？”

我莫名其妙笑了起来：“挺好的。”

“你的义妹呢？”

“都挺好的。”

“啧啧，说是你义妹，你可比媳妇还要当宝贝，”父亲调侃了一句，让我尴尬一笑，随后父亲又是继续说了下去，“万年之前未能与你以及你大哥道别，倒是苦了你们二人，想必这些年的重任都担在你身上吧？那龙族两个丫头有没有欺负你……”

父亲念念叨叨的，让人感觉到一股厌烦，我不禁无奈地听着，一直到他的话语渐渐停顿，最后父亲卸下了自己戴着的头盔，笑盈盈地仿佛一个孩子：

“时候不早了，该出发了。”

“父亲……”

我第一次，说出了这两个字，当我说出这两个字的瞬间，我感觉到我的双眼都是水雾弥漫，仿佛置身于深海一般。

我看到，父亲的身子渐渐开始了消散。

第零道元素术的时间到了。

“哭个屁，”父亲笑骂了我一句，言语中却没有丝毫责备的意思，“这里，又得拜托你了。”

父亲的话语落下，我甚至没有开口去挽留，因为我清楚，哪怕我开了口，眼前的消散也不会因为而停止。

身为上神位，却无法阻止这种生死轮回，着实让人感觉到深深的无力，或许这也是身为强者本身的代价。

“啊，对了，”父亲忽然又开了口，最终对我说出了最后一句话，“樱花，挺好看的。”

随着父亲的话音落下，在我眼前，父亲消失不见。

一切，如梦初醒。

我顿了顿，愣愣得看着面前逐渐飘散的光点，我略是无奈一笑，他离开了，去往了轮回，也许还能再见一面，也许再也无法相见。

“知道了，老头子话真多。”

我默默抹去了眼角多余的水痕，转过身重新握紧了黑墨刀，并将视线放在了半空中的艾凡身上：

“该结束了吧？”

艾凡似乎不理解我为何敢于站在他面前一样，微微皱了皱眉：

“已经结束了，还是说，你还想与我争个胜负不成？”

“那是自然。”我笑着点了点头。

“凭你？”艾凡眉头紧锁。

“凭我，”我点了点头，并且空出的一只手向外一招：

“安妮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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