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梅（六）
红梅
警察偷偷告诉张三，海龙才有盗墓嫌疑。警察还告诉说，据有人反映，海龙藏匿不少古董，有的还是国家和省级文物。
张三不仅脸色有变，脸型也有剧烈变化。
开始做古董买卖时，张三与海龙红梅约法三章，把收购到的古董必须悉数拿到张三家存放，不得拿自己的家里。销售的时候也必须经过张三统一销售，不得擅自做主张。张三解释说，放农村平房里不安全，甚至有生命危险，随便找人出售也同样有危险。
“是，是，是，那是必须的。”海龙像鸡吃小米一样直点头，“大哥对我们这样好，我们对大哥绝不能……如果敢跟大哥三心二意，天打五什么了的？对，对，打雷，打雷。”海龙还这般发过毒誓。
海龙和红梅是张三最信任的人。如果说对于巴特尔有过戒心的话，对于海龙和红梅可从来没有任何戒心，可是，可是今天……
人最大的痛苦莫过于最信任的人背叛自己，张三不仅气死，而且内心痛苦不已。对巴特尔的气还没有消完，现在又……现在的人都咋的了？见利忘义，没有一个好人，没有一个可信赖的人！
既然你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张三怨生仇仇生恨，最后愤愤想。
有一天深夜，张三给红梅打电话，说要来红梅家。“什么事？明天吧。”红梅正在睡梦中，拒绝说。“快开门，我已经到门口了。”“深更半夜的，干什么？”红梅挂断电话，想继续睡觉。
“咚、咚、咚……开门，开门……”张三一边敲门，一边在手机里喊开门。
红梅已经搬甘珠尔住了。这是租房，在试住阶段，过一段时间，准备将这座房子正式买下来。
楼房，不像农村独门独院的平房，一敲门，隔壁，包括楼上楼下，甚至整栋楼，都能听见。别让人听见呀，红梅好不情愿，给张三开了门。
“啥事啊，大半夜的……”红梅问。“都多长时间了，一直没有……想你了。”张三要从后面抱红梅。“去，有那么多妖精，找她们去。”红梅掰开张三的双臂。“有多少，也没有你一个好，有多少，我也只爱你一个人。”张三说着，坐沙发上。
自发现张三有很多女人以后，尤其发生巴特尔事件以后，红梅开始戒备和疏远张三，没有联系有一段时间。期间，无论遇到什么困难，宁可花钱摆平，也不找张三。比如，前一阶段，红梅将儿子转学来到甘珠尔，就是硬没有找张三，而是花钱办事的。
“呀，呀，呀，这家伙，搬甘珠尔来就不一样了，将来要是搬北京，不知道更是咋样。”张三转移话题说。“大哥也多加注意点。”红梅说，不知道什么意思。“闹笑话了，说正事。媳妇，大哥这么晚来，是有件事求你的。”“张大主任还有求人的时候啊，说，什么事？”“不知道哪个王八犊子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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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这几天检察院查大哥不完，别的没啥事，就是有一笔钱咬得很紧。媳妇，你给我写个借条，这个事儿也就没问题了。大哥遭人陷害，媳妇不会不管吧？”“让我写借条？什么借条，能行吗？以后不得跟我要钱啊？不行，我不给你写。““想哪儿去了？好像要害你似的。凭我俩的关系，凭我对你的深情厚谊，我能害你吗？就是让检察院看一眼，证明一下这笔钱是怎么花的，看完一眼就没事了，就还给你了。”“找别人写去，有那么多妖精，让她们写去。”“你看，你看，又来了……这种事，能随便找人吗，同命运共患难给谁说的，大哥遇到困难，不找你，找谁呀？换成你，找别人，不找大哥吗？这么多年，咱俩不是一直这么共患难过来的吗？另外，这才多大点的事儿啊？”“随便写借条，没问题呀，写多少啊？”“不是随便写。这些年我不是给你们买卖上垫过资吗，就写那些数字。““不是都还完了吗，还给了你那么多的高利息。”“这我都知道，我媳妇就是女中豪杰，讲信用，讲义气。”“不许骗我。”“还不相信老公啊？我给你保证——”接下来，张三给红梅言之凿凿，信誓旦旦发了誓。
都已经凌晨一点了，张三巧舌如簧，喋喋不休不完，大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意思，红梅烦死了。另外，红梅好困好困，都支持不住了，最后，架不住软磨硬泡，给张三如数“写”了借条。红梅不认汉子，更不会用汉文写，所以张三写借条，红梅用蒙文写名字，并摁了手印。
“宝贝……”将借条揣进衣兜后，张三一把抱住了红梅。“都多少天了，不理我，想死我了……”张三胡言乱语，并开始狂吃红梅。
红梅虽然讨厌张三，但毕竟有过这些年的交情，现在又给他写了借条，利益关系更加紧密，同甘苦共患难？红梅让张三上了床。
“最近，海龙一提到你，就特别敏感，我担心死了，待一会儿，你就走吧。”红梅劝张三。“他不是出门了吗，我打电话问过了，过几天才回来，没事，没事啊，宝贝。”“他的时间点和他的嘴一样没一个准……”
“咔得儿——”正说着，防盗门锁芯被拧开，随即门也给推开。红梅吓死了，从卧室跑出来看，是海龙回来了。
……
过半个月，红梅找到张三，要把借条拿回去。“交检察院了。”张三说。在以后的日子里，还要过几次，也都在检察院。既然在检察院，张三以前说的没有假，基本上没有问题，可以放心。另外，海龙跟自己闹离婚，一天比一天凶，红梅身心交瘁，渐渐把借条一事给淡忘了。
有一天，来了一个陌生电话，红梅接听，是法院的，说有一张传票要交给红梅。
起初，红梅以为是海龙告了离婚状。“不离！”红梅态度坚决，准备一大堆词儿，立即去了旗人民法院。
到达法院，不是海龙离婚，而是张三侄子讨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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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在红梅额头上出现几条褶子，此时，这些褶子与眉毛一起往一块儿凑，凑得一向和颜悦色的脸变得有些恐怖。
“谁欠他的钱了？！”突然，红梅大声喊道。法官抬头，看一会儿红梅，然后喝道：“喊什么？什么意思？”“对不起大哥，我不是跟您……我没有欠他的钱。”“没有欠？”法官说着，“啪”的一声，往桌子上拍一张纸条，问道：“这是什么，不是你的名字？不是你写的？”
红梅看，是给张三签字画押的那张借条。“名字是我，也是我写的，可是，可是……”“可是什么？”“我不认得汉字，不知道什么内容。”“可笑，欠钱就不认得字了，要是要钱呢？”“大哥，我真的……”
后来得知，红梅确实不认得汉子，法官就给红梅说了借条上的内容——你做什么买卖借人家钱了？人家计利息，又利滚利，现在连本带息已经十八万元了。
红梅的眼泪“唰”地流出来，两只丹凤眼立刻变成烂桃子。
从法院出来，红梅给张三打电话，手机关机，跑去办公室，张三在看电脑。从电脑里发出“哼唧哼唧……呼哧呼哧……”声音，充斥着办公室空间。
“宝贝，快过来看，看人家这做的……有几种姿势，我俩还没有试过。”看见红梅，张三招呼道。“看什么看……”红梅跑过去，推倒立式电脑，电脑差点掉地上。
“怎么了，宝贝？”“还怎么了？我问你，我的借条在哪里？快给我拿过来！”“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在检察院……”“卑鄙，小人，人渣……”红梅开始骂人，还要动手打人。
“这小子……”到后来，张三开始解释——我给你们拿的钱都是我侄小子的钱，我哪有那么多钱。这小子跟我要钱，我说给你们借了，他不信，我就把你写的借条给他看了。他看完就不给我了，揣进兜里就跑了。前几天，他说他要告我，我说告就告去，我没理他。
“没事，他告的是我，跟你没关系，你啥也別管，由老公来兜着。”张三最后安慰说。“好，那我最后再相信你一次，如果还要耍花招，我也不活了，你看着办吧！”“好，好，好……”张三说着，走上来，继续说：“刚才电脑上的几样动作，我俩现在就去宾馆……”张三说着，要抱红梅。红梅集千万愤怒于一掌，往张三脸上扇了过去……
几天后，法院开庭，传红梅，红梅赌气没有去。不久，法院按缺席判决，判红梅还钱。怕夜长梦多，节外生枝，不几天，法院去人，查封了红梅在索根的房产。法院找中介组织评估，红梅所有不动产价值为十五万元，还完账，还欠三万元。
红梅与海龙最终离婚，海龙撇下母子二人，远走高飞，从此，杳无音讯。
所谓十年好运好过，一年差运难熬，红梅买楼成为泡影，租楼也不再是现实，从楼上搬下来，去郊区租住了一间门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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