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穹论道

“轰～”

雷声轰鸣震动山岳，闪电交错割破万里长空，瓢泼大雨从天空倾泻而下，此刻的天格外的阴沉昏暗，铅云压峰，同若一副末日之景

一个多月前的一场大雨延续至今，对于很多人来说，就是末日的到来

山洪暴发，无数平凡百姓流离失所，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眼看那些曾经生活了一代又一代的家乡在洪水咆哮下被摧毁粉碎，化成汪洋一片，只能无奈的悲嚎呐喊

这是天灾，非人力不可挡，在大自然的力量下人类是如此的脆弱渺小

“爷爷，你看那边有个人”

这是一处山谷，因地势相对较高，聚集了很多流亡之人在此安营扎寨，

说话的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声如银铃清脆好听，面庞粉嫩剔透，一对乌亮的大眼晶莹透彻，宛如两潭秋水扑灵扑灵的，煞是可爱

这样的场景，仿佛有这个小姑娘的映衬都不再那么显得那么悲凉

“哎～雪儿，你也太不懂事了，每天这样被洪水冲走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全要去救根本不可能，现在这里整个村落的安危全靠凌老，万一凌老出了什么事，有猛兽野怪来了，想想大家该怎么办”

“是啊，雪儿，不能让你爷爷冒这个风险，大家的安全可全靠你爷爷”

天空大雨倾盆，下方湍急的河流冲泻发出野兽咆哮般轰鸣响彻峡谷，每天被洪流洗卷而过的野兽尸体数不胜数，根本不会有人想到去救他们，自身都难保，何况面对这样猛烈的洪水

“可是那个人还活着呀，你们不能这样，爷爷你就去救救他吧”

雪儿揪着身旁老人的衣角央求着，那模样梨花带雨我见犹怜，任谁见了都很难拒绝这样可爱的小姑娘的请求

“咳咳，爷爷这一把老骨头，可真吃不消折腾咯，得得得，爷爷去还不成吗”

眼看雪儿那副就要哭出来的表情，只能是无奈的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凌老起身，打量了一下，离那人约莫二丈多，涧深三丈有余，岩壁周围可供攀爬的着力位置也不多，且流水湍急，哪怕身手矫健的猎人也不敢说在这样险峻的位置出手救人，但凌老不一样，他是整个村落为数不多经历过祈蛮并成功的蛮士，据传说可以徒手搏击猛虎野兽，方圆一片也属他实力最为高强，不然也不可能在这样的天灾下将整个村落的保护的如此完整

凌老纵身一跃，宛若猿猴般轻松跨越两丈的距离，抓起这人，转身脚尖轻点浮木，一跃而起落身岸边

从出手救人到上崖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简直不可思议，惊为超人！这是何等矫健身法与功力，才可如此不费吹灰之力的将湍流中的少年救出！常人根本不可一跃丈许，何况于此？这就是蛮士吗

将救起之人放上岸后，一旁的雪儿立马跑了过去，端详着少年，少年约莫十一二岁，相貌平平，稚嫩未褪，整个脸呈一种病态的苍白，要不是能感觉到那一丝丝若有若无的呼吸，任谁看到都会觉得这已经是一具死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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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这回雪儿开心了吧，可怜我这一把老骨头哟”

“知道爷爷最好了，可他怎么不醒的，啊！”

突然，这少年睁开了双眼，给要去拍他的雪儿吓一跳

“玄昊···”

只有二字喃喃，便没了声响再次昏迷过去

“吓死我了，还以为他醒了，怎么又昏过去了啊”

雪儿没好气的喊了声，显然对被惊吓颇为生气

“好了雪儿，小家伙刚被救起来，需要休息，别总是打扰人家，也挺可怜的，家人都不知道在哪里了吧”

凌老揉了揉雪儿的小脑袋，对这少年也很是同情

天灾使然，凡人的力量总归渺小，不可能说所有的村落都有像凌老这样的强者守护，再者，这世间凡人何其之多，在不可抗拒的灾难面前任何强大的存在都不能照顾周全，但一个本该是无忧无虑年纪的少年却遭受了这样的无妄之灾，也不知家人如今是否安在，着实让人觉得可怜

“既然是雪儿要救他的，那你可要好好照顾他，老头子我可要休息去咯”

说着又回到了之前那块石头上躺着，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谁也没有看到他眼神中闪过的异色

一段小插曲，就这样过去了，没人去多看这少年一眼，灾难面前，人都是自私的，不是所有人都像雪儿这样善良天真无邪，而且，也不是说谁都有像凌老这样的实力能够伸出援手，大道无情，有多少人穷其一生也只是一个凡人，能够祈蛮成为蛮士的终究只是少数

天空大雨哗哗而落，时不时几道闪电划破天幕动荡着人的心神，雷鸣滚滚悄悄而来又悄悄而去，又过了数日，这场大雨依旧没有要停下来的样子

不是没有人想要迁移到没有雨的地方，只是浩瀚大山无边无际，想要穿越到达另一头，谁知道要多久，十年二十年？亦或是更久？他们只是一介凡人，生活的只是在能力有限的那片区域内，没有蛮士守护，他们甚至都躲避不了野兽的袭击

谁也不知道雨什么时候能停，哪怕再如何的枯燥乏味，他们能做的，也只有等待，等待雨的停息，等待这场灾难的结束，亦或是等待干粮的消耗等待着死亡

这就是凡人的可悲之处，纵然知道命运如何，也无法扭转改变，不成蛮士，永远只能在滚滚红尘业火中挣扎，经历生老病死，唯有成为蛮士，才能在这天灾面前留有一线生机

“喂，你怎么不说话啊，也不知道天上有什么好看的，又没有我好看，除了雨还是雨，你是个木头吗？”

雪儿的声音依旧是那么动听，可此刻粉嘟嘟的脸上尽是不满之色，双手叉腰朝着前方石头上盘坐的少年气冲冲喊道

醒来也有几天了，但他醒来后就一直坐在山谷前的那块石头上，茫然的望着天空，也不知道是受到的打击太大失去记忆了还是性格便是如此，无论雪儿怎么询问逗弄也没说过一句话，这让她也着实有点生气

“喂！木头！你再不说话以后都叫你木头了！”

仿佛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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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头两个字刺激到了这个少年还是怎么，他竟缓缓的把头转向了雪儿，木讷的看着她，没有任何表情，神色还是那么的茫然

“啊！你，你不许过来，跟你说我爷爷很厉害的，对了，你的命还是我让爷爷救得，我，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雪儿急忙躲到凌老身后，悄悄的探出小脑袋很是俏皮的做了一个鬼脸

“木头，，，木，，，你是谁，我叫木头吗？”

少年低声喃喃着，眼神涣散神情木讷，看不出其有任何表情

“我叫雪儿，我也不知道你叫什么，你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吗？你的家人呢？你记得你家在哪里吗？”

说到这里，她开始有点同情这个少年了

“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没有家人，没有家，我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

看样子这个人真的是受到什么打击导致失忆了，现在的他就像一张白纸，他的世界一片空白

“听爷爷说，记不起以前的事肯定是因为受到了什么打击才会被封存不愿去记起的，雪儿也没有家人，只有爷爷从小照顾我，没有父母肯定很可怜，不如以后你就是我哥哥，我就是你妹妹，凌爷爷也是你爷爷，我们就是一家人，以前的记忆雪儿以后一定会帮哥哥想起来”

“雪儿，，，妹妹，，，凌爷爷，，，家人吗，，，”

少年的神情在这一刻好似有了波动，不再那么呆板

“嗯嗯，我叫凌雪，听爷爷说我是在一个下雪天出生的，你不知道自己叫什么，看你这么木讷的，就叫凌木吧，不过我还是要叫你木头哥哥，谁让你这么多天都不跟我说话的，哼”

“凌雪，，，凌木，，，好”

“喂喂喂，雪儿，你还没有经过老头子我同意就收进我们凌家啦”

凌老故作生气，揉了揉雪儿的小脑袋，尽是宠溺疼爱

“木头哥哥这么可怜了，爷爷肯定会同意的，嘻嘻嘻”

雪儿抱着凌老撒着娇，泛红的脸上露出了两个浅浅的酒窝，似有阳光荡漾，灵动的大眼弯起来就像两轮月牙，煞是可爱，让这阴沉的天都有了三分暖意

“哎，雨好像小了点了！”

“是啊，先祖保佑，终于要停了！”

有人注意到了山谷外的雨有小下来的迹象，激动的喊了出来，所有人的目光全部吸引了过去，本就处在绝望边缘的他们仿佛看到了生的希望

“真的小下来了！太好了！”

“终于能活下来了！呜呜呜”

这是劫后余生的幸福，原本只能在这个阴暗潮湿的山谷中等待着粮食耗尽死亡到来的，如今看到了生的希望，如何能不高兴激动

有人手舞足蹈，有人跟家人抱在一起，有人开心的大喊，也有人留下了笑的泪水，雪儿也是一样，只有凌老跟凌木没有任何表情波动，一个本就如白纸自然也不会懂这种感觉，另一个，也只有静静的看着远方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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