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淫夕

第九章·且听风吟,静待花开

“凡生他到底在干什么!”冯语天有些惊奇地看着面前的电子屏幕,心中想要呐喊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不知道应该发表什么言论才好——凡生现在正独自一人穿梭在闹市中,和周围的人摩肩接踵,就像是一粒微不足道的沙砾被丢进了荒漠,冯语天只能靠着无人机来勉强确定凡生的大体位置。

“就不能再近一些吗?”冯语天只能看见凡生轮廓的大概——对方似乎现在拎着那个蓝色的行李箱,神色轻松却有些拘谨,没有太过于吃力的样子,箱子里面似乎是空的,双肩上面搭着一个黑色的双肩包,行色匆匆,但步伐不紧不慢,看这架势要不是在菜市场里瞎逛游冯语天还真的信了凡生是去旅游的——方向也太奇怪了吧。

他看了好久,在逐渐反应过来凡生正朝着y市郊区的方向前行。

凡生的心态是用橡胶做的吧这么有韧性。冯语天心中吐槽到,只见凡生曲曲折折地走过了大半个y市,每经过一个银行都会在那儿停留一段时间,而且似乎每一次停留都会在银行的提款机里取一点钱,从凡生的取款记录上看,平均每次五到四百元左右——冯语天也平复了心态,像是和凡生赌气一般一直耗到了下午五点多,直到所有的无人机的电量耗尽,凡生才停下了行进的步伐。

“凡生一会儿就会进入郊区,似乎往我这边来了……”冯语天用手摆弄着想象中的胡须,一个人站在电脑前苦苦思索着——凡生在这几天内一直在重复着同样的行动,路过银行取上几百块钱,拿着那个深蓝色的行李箱,并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但就是因为这迷惑的行为没有任何可疑的点,才会让冯语天对此格外在意。

已经是第十四天了,凡生不间断地在重复取钱这个动作,一直到8月15日,那天凡生还是按照先前的路线行走,冯语天捂着脸内心的一角仿佛在逐渐崩溃一般,看着屏幕上瘦小的身影拿着深蓝色的行李箱蹒跚地行走在路边。

“啊啊啊!我心态快要崩了啊!凡生就算是想打消我的警惕心也不至于这个样子吧!”冯语天将刚刚煮好的泡面放在自己旁边,里面加了不少牛肉和一个卤蛋,头发蓬乱带着眼镜一脸专注地看着眼前的屏幕,长有几米的吸管一端含在嘴里,一端插进几升的可乐瓶内,活脱脱一只毕业了不久的宅男。

就在冯语天“苦苦思索”之际。凡生那边突然消失在了视野中。

怎么回事?这都能跟丢吗?是凡生的行动路线太过于诡狭,还是说那一帮人的办事效率太低了——让所有人把郊区的路都给围起来。冯语天立命令道。

这一份煎熬的紧张感并没有让冯语天难受太久,大概过了二十分钟,凡生又缓缓地出现在冯语天的视野中,只是看着他的行动相比于先前更加吃力……冯语天用眼珠几乎能滑下来的力度瞪大双眼盯着屏幕,那眼神几乎要把面前的显示屏捅穿了,景海筝那极其戏谑的语气在这时突然涌进了脑中。

凡生那个行李箱左下角……好像有一小块凸起……

在冯语天沉浸在惊讶的时候,凡生突然加快了脚步,迟钝的他似乎终于意识到了冯语天的存在,极尽所能似乎想要甩开跟哨,但是这一切行为在天空中的无人机的监视下显得格外无力——果然是我多疑了吗,这走位我可是隔着屏幕都看不下去啊……

“果然是因为运气吗?”冯语天用颇为无奈的表情看着凡生那难以言表的逃跑路线,还真是毫无经验可言。

冯语天的表情似乎对凡生刚才的行为毫不在意,每一次自言自语都像是在暗示着凡生的毫无威胁,但冯语天还是直起身来整理了一下凌乱不堪的头发,拿起了那把黑伞,像是在漂泊不定中寻得了什么,冯语天轻轻叹了一口气,又把雨伞放回原处,风铃轻响像是一曲清歌,一瞬间似乎自己又回到了那个大雨磅礴的夜晚,猩红的鲜血侵占了自己的世界,被撕裂的衣物和皮肉浸在雨水中如同被压缩的颜料染红了所有的雨滴……

凡生面无表情地在心中熟练地骂着娘,空气中弥漫着缱绻的尴尬,就像是在自己喜欢的女孩面前出丑了一样——不对,比这还要尴尬一百倍,空气似乎有多出了几种成分——疑惑、紧张。

“冯语天……你到底怎么了……要是提前神经病了我可现在就开枪了啊……”凡生用那张一脸惊恐的脸看着冯语天,微微颤抖的双手紧握着手枪,探着脑袋瞅着眼前半蹲在地板上的冯语天——快点啊,冯语天!手都麻了!

“你这行李箱……为什么要拿来装钱呢?”冯语天用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眼前的行李箱,艳红色的钞票将里面填得满满当当,那些凸起的地方也不过是钞票太多鼓起来了而已……看不出来凡生也是个财迷啊。

“这个……我没办法解释,不是快要出事了吗?而且我看你现在也还算正常,就想着赶紧把钱换成现金……享受一下有钱的感觉?”凡生放下枪,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眼神中散发着的是穷人特有的对钱财的渴望。

“额……好吧——最近你还是不要出门了,再过上几天我会给你寄过来一封信的。”冯语天长长呼出一口气,排解心中杂如乱麻的紧张情绪。

但是心情毫无来由的格外焦躁。冯语天眼前的景象突然被蒙上了一层薄纱看不真切,晕晕沉沉的感觉像是洪水一般涌现出来,他赶紧转身推开离开的房门。

“什么信?”凡生把行李箱用脚踢到一边神色尴尬地问道。

“许铭那些想隐瞒的那些晦涩难懂的——很幼稚的目的。”冯语天艰难地翘了翘嘴角,说完像是逃离什么似的立刻关上了房门,留下凡生一个人像是冰雕一般站在门前。

凡生呆坐了一会儿,耳边回响着心脏发出的轰鸣,额头上豆粒般的汗珠逐渐沿着面颊流淌下来,滴落在洁白的衣领上——刚才的冯语天……好像真的有什么残暴的东西想要在他身体里窜出来,然后把自己撕得粉碎……

2019年8月18日,鉴湖朱阁一号别墅。

济周看着面前一笔一画混杂在一起的色彩,总觉得缺了一些什么,但是思来想去不见得一丝丝头头绪,最后干脆把画纸全部变成黑色,毫不怜惜地将画纸拿下来揉成一团,扔进一旁装满废纸的垃圾桶里。

现在的他丝毫没有纨绔的形象,倒像是一个文质彬彬的艺术家——处处彰显着墨汁、颜料和教养混合在一起的艺术气息,正在为自己的画作感到不满,可惜这个模样并没有持续太久,济周突然双手抱头躺在了床上,想着前不久自己刚刚查到的考试成绩,这要是被老爸知道了……

“济少爷,这儿有您的一个包裹。”女佣轻轻地敲了敲门,听到济周应声后才缓缓打开房门,手里拿着一个没有署名的包裹,在侧面清清楚楚地写着“济周收”三个大字。

“这是谁寄过来的啊?”济周问道,接过了那个包裹。

“抱歉,并不知道。”

“你先出去吧……不用担心。”济周掂量了一下这个很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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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裹,又摸了摸,里面似乎塞着一张卡和一张纸,他将包裹拆开,拿出里面的信纸,仔细端摩了起来,过了一会儿,他选择拨打凡生的电话。

“你那儿怎么样?冯语天有没有什么动作?比方说给你寄些东西啊之类的事情……”济周看着眼前的信件,向电话另一头的凡生问道。

“他?应该有吧,也好像没有,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凡生看着眼前的信件,回答道。

“那挂了……嗯……”济周用无可奈何的语气说道,先要赶紧终止这一场连五句都没有的对话。

“哦,对了济周。”凡生像是突然忆起了什么,又像是早已预谋已久,缓缓说道,“到时候警察问你撒谎就好,我这儿给你拟了一份草稿,到时候具体情况具体分析,主要的剧情不差就好……”

凡生将手中信纸放下,专业的、不专业的、口语化的……比起这些,更让他在意的是那一份连带着信件被同时寄过来的文件,上面写的东西和附带的图片让凡生像是古井一般的心情也惊起了些许微波。

被冯语天所说的“赵厄意外整理出的文件”应该就是这一份了,许铭之前所做的一切,不管是时间还是地点,人员还是过程都记载得清清楚楚,只是这几份文件的时间有几段空缺,编号也有跳跃,中间应该是略去了一些内容。

他不想让济周这个整天忙得要死的大少爷操心了,听说济周的表兄要回来了,还是让他把精力集中在家产的争夺上去吧——济周到了最后一定会输就是了,这个忙凡生可帮不了他。

这份文件虽然是被人寄过来的,但署名并不是冯语天,而是另一个有点陌生的名字——冯语天说的那个大患,是这个寄给自己文件的这个家伙,还是说另有其人呢?

凡生真心希望是前者,要是真的是后者,那现在的境遇就如同冯语天在信中所写那样——更加危险了,不单单针对冯语天或者是凡生,济周、冯朴嫣,和这个事情扯上关系的所有无辜的人,都有危险了。

在凡生掩面思索的同时,城市另一边的济周也看了看放在自己旁边的信纸——他也不想骗凡生的啊,谁能料到冯语天那个天杀的偏偏在这封信里写这么多威胁的语句啊!

八月十九日。

凡生双腿有些无力地放在沙发上,身子却躺在冰凉的白色瓷砖上面,体内的每一条神经都被搅成了一团缠在一起的毛线团,思维并没有因为后背传来的寒意而清醒,反而是一种像是身处梦中的浑浑噩噩,他思考着自己明天即将要面对的事实——生活中会有一抹生命因为自己而弥散了。

‘不对哦……别忘……’

闭嘴。

杀掉冯语天之后,会有什么事情降临在自己身上?被警察抓起来,向他询问为什么要杀死冯语天?自己应该怎么说?自我防卫?这个回答当然合理。但如果他们问自己为什么会在0303号房呢?这该怎么办?凡生可以扯一个天衣无缝的谎言,但是警察再问冯朴嫣提出相同的问题呢?

还有一个非常不严谨的地方,那就是自己到底是前去杀死在失控边缘的冯语天,还是千里迢迢跑到市中心的荷雨窗送死……冯语天不像是将一切压在变数极大的事物上的人,尤其这个事情还牵扯到了他的妹妹。

暴雨在窗外盛夏的剧场中演绎着,水汽在空气中沸腾翻转,低沉的怒吼就像是一场雷鸣,狂风把雨滴推进了屋内,落在地板上留下一摊水渍,空气中布满了泥土和青草混合在一起的气息,让人感到疲惫,却又有些让人躁动。

雨原来是有味道的。

夏雨在让人感到沁入肺腑的舒心凉爽的同时,依旧会有一丝闷热寄托于其中,凡生现在能感受到的就只有夏天的闷热,焦躁的情绪已经冲进了自己的每一个细胞,心情也被放进高压锅里挤压——巨石压在自己胸口,每一次呼吸都像是苟延残喘,仿佛有一团火焰在小腹稍烧灼着。

马路上的车笛声在雨制作的雷鸣中穿梭着,凡生的世界里没有其他任何声音,安静的就像是面对死亡一样,淡漠地等待着地狱的到来。他长长呼出一口气,感到百无聊赖,无趣成为了自己生活的代名词,在刚刚有起色的时候,又被即将迎来的不确定因素打搅了……

没有济周在自己耳边说的烂话,也没有以前那种在自己的梦中驰骋的畅快感,每次做梦,总是和之前一样,感觉自己来到了那场火焰当中,空气中弥漫着汽油味、血腥味、还有烤肉的蛋白质油腻香气,当然肯定少不了那些人的求饶和啼哭……醒来后便发现自己已是满身冷汗,湿漉漉的睡衣紧贴着自己的皮肤……

雨声虽然很响,但凡生还是隐隐约约听到了一些不属于自然发生的声音,很轻、却非常吵闹,感觉很熟悉、却感觉很陌生,像是本应常见的事情自己却从来没有经历过那样——凡生逐渐清醒过来,这个声音就来自离自己十米远的门口。

有人在敲门。而且这敲门声很有规律——是不是冯语天又犯病跑过来找我了!这个想法一出现在凡生的脑海中,就让他再也无法忽视这一阵又一阵让人心烦的敲门声了。

快点走吧——家里没人。凡生再一次用自我催眠方法让自己不去开门。

仍然是很熟悉的……锲而不舍,冯语天还真的来了啊!凡生立马站起来,整理了一下鸟巢一般的头发和乞丐一般的衣服,在衣袖里偷偷藏了一把水果刀,缓缓地打开了门。

门外是一个女的,还是一个全身都湿透的女人,凡生之所以能这么快确认对方的性别,全是因为那一头像是从恐怖片中爬出来的湿漉漉的长发。大概是走错门了吧,害得我这么紧张。凡生心里想到。可是两个人对视了有一分钟,那个女人依旧没有离开。

“请问你……”凡生把门都打开,想要问清楚情况,可是一看到对方手里拿着的黑色的伞,木质伞柄上系有一个风铃时,立刻自觉地让开了道路,请对方进来,“你怎么找到这儿里来的啊?”

女人并没有回答,只是说了一声“谢谢”,同时礼貌地询问凡生要不要换鞋,争得凡生默许后才缓缓地踏进客厅,坐在了餐桌旁边的木椅上。

然后整个世界又剩下了雨声,房间里弥漫着苦涩。

“怎么了?”凡生看着冯朴嫣,后者全然没有了往日活泼欢快的形象,倒像是一个丢掉了魂魄的木偶娃娃,丧失了一切情感,只是留下了对于恐惧的本能。

“我哥哥……到底怎么了!”冯朴嫣的语调突然提高了,声音夹杂着砂石一般的沙哑感,再加上原本就极具穿透力的声线,凡生感觉自己的脑袋被轻刺了一下,这语气像是在质问他,刚才的低吼似乎用尽了冯朴嫣所有的力气,她说完后便无力地垂下了脑袋,像是被夺走了一切,“对不起,你没事吧,我……我就是想找你……你能帮帮我吗?我哥哥他最近变得好奇怪。”

“想远离你?”凡生站在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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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嫣身后,把水果刀悄悄放在一边。

“我找不到他了,本来想要报警的,但……但是……万一哥哥真的出事了呢?所以我就来找你了,你最近和哥哥的接触很多,能跟我说说哥哥最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吗?”冯朴嫣的表情让人感到心疼,那双澄澈的眼睛像是要有水滴出来,湿漉漉的头发和衣服和这场景搭配起来更是显得楚楚可怜。

“放心好了,你哥哥会没事的,也许过一会儿他就可能给你发消息的。”凡生脸上没有笑容,语气中也没有丝毫温柔,像是在述说一个毫无感情的事实——他才不会去费心安慰一个和自己毫无关系的人。

“真的?”冯朴嫣睁大了难以相信的眼睛,凡生刚才那随随便便的一句陈述就像是在绝境中的一抹光亮,冯朴嫣像是一只看到了火焰的蛾子,急忙向凡生再次确认。

“这……”凡生面对这位处在失控边缘的的女孩真心不知道应该干什么,让他安慰吧,怎么安慰?总不能说“明天你哥哥就要死了而且是死在我手上请您节哀”这种欠揍又找打的话吧。

“对了,还有……还有这个。”冯朴嫣用颤抖的双手,艰难地从包里拿出了一个用塑料薄膜封起来的遗嘱,当把这份遗嘱放在桌子上递给凡生的时候,泪滴终于在她的眼瞳中滴落下来。

看着你哭真的是很致郁啊!凡生悄悄白了一眼冯朴嫣,对方原本丰满高洁的羽翼似乎被折断了,滴落的泪滴就像是从天空中散落的珍珠,让人心生爱怜——凡生才不会啦,以后这个女孩不会缺人疼的……

“这份遗嘱?”凡生拿起遗嘱端详了一番,心中并没有像冯朴嫣那样掀起万丈狂澜,反倒是用一种连他自己都感觉有些莫名其妙的淡然——就像是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就对冯语天这个人的生命看淡了。

“我哥哥要死了吗?”冯朴嫣带着哭腔说道,双手抱头,眼睛掩埋在湿漉漉的乱发之中,在餐桌上滴满了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的小水珠,凡生尽可能小心地斟酌接下来自己的语言,省得还没等冯语天去世这个女孩先崩溃了。

“不会的,放心好了,按照冯语天的做事风格,要是他真的想死怎么可能让你看到遗嘱呢?”凡生尽量从理性上说服冯朴嫣——好烦啊!凡生心里想到。

“嗯。”冯朴嫣抬起脑袋,原本泪眼婆娑的脸颊终于缓和了几分,闪烁着荧光的眼睛微微眯着,像是在回忆着什么,“几号来着我忘了,我回家的时候遇见你了,你为什么要去我家?”

“谈事情。”

“你不是说只负责整理文件吗?”冯朴嫣怎么看凡生都像是在说谎的样子。

“我是过去送文件的。”凡生依旧豪无感情地说道。

“那为什么没有人专门去拿啊!”

“我总不能每天都在冯语天公司里的地下室里吧,我还要上学,还有作业,依旧是一个学生。”凡生努力让冯朴嫣无话可说。

“那些文件,你是怎么送过去的?那天晚上你身上并没有背包之类的东西。”

凡生听到这个差点没忍住直接把对方请出去,心想你脑袋什么做的啊!摄影机篷吗?这么细致的事情你还能记得清?

“文件运输有专车,我是有些单独的文件想要询问冯语天。”

“问什么?”冯朴嫣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表情,怀疑的神情非但没有消减,反而愈来愈明显,到最后干脆直接换成了“你继续编我听着呢”的表情。

冯朴嫣感觉自己的耳朵有点疼,把耳朵上的磁吸耳钉摘了下来,放在了餐桌上,捋了捋有些凌乱的头发,俏丽的面容逐渐显露,洁白的脸颊并没有掩盖住让人心痛泪痕,反倒使得那一抹伤疤更加明显。

“你哥哥现在一定会没事的,相信我好吗?”凡生的语气突然变得真诚,冯朴嫣的身子微微颤动了一下,大概是因为凡生那张忧郁的眼神中能有真诚这种感情存在吧,冯朴嫣一时间竟然天真地相信了对方的说辞。

“嗯。”冯朴嫣点了点头,像是一个路人一样站起身来和凡生道别——不是大姐你过来就跟我说这几句话图什么啊?跑龙套都没有你这么跑的啊。凡生也站起身来,心中想到。

“路上小心点。”凡生的语气又变得淡漠了,冯朴嫣心里难受得像是有几条虫子乱爬。

“对不起麻烦你了。”冯朴嫣格外谦逊,甚至都有些懦弱在里面了,这让凡生感到奇怪——冯语天这种人的家教能好吗?怎么教出这么懂礼貌的妹妹的?

“没关系。”凡生把对方送出了门外,正想马上把门关上,结果被一个白皙的手拉住了把手,是冯朴嫣又折返回来了。

“忘拿伞了。”冯朴嫣有些尴尬地拿起放在鞋柜旁边的黑伞,歉疚地吐了吐粉嫩的舌头,急匆匆地逃出了凡生的视线。

凡生呆了一会儿,确定冯朴嫣不会再折返回来后才缓缓地关上了门,转身走进卫生间想要洗把脸,结果被餐桌上亮晶晶的反光吸引了注意力——冯朴嫣不知道什么原因摘下来的耳钉。

“真的是……丢三落四啊。”凡生拿起了那一对耳饰,虽然说是磁吸耳饰,但是上面镶嵌的钻石还是让凡生心头一酸,“这……你们这一对姓冯的家伙有钱了不起啊!这么贵的东西都能忘!”

算了,自己收起来看以后还有没有机会还回去。凡生在杂物堆里随便找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小盒子,将这一对耳饰放进去,眼神无意间看到了放有手枪的柜子,原本有些松垮的心情又重新紧绷起来。

“我真的不想这样啊!何必呢……”凡生感到格外地痛苦,比腹部被人用小刀贯穿还要痛苦,相比于生命被别人剥夺,凡生更害怕自己亲手剥夺别人的生命,而且被剥夺生命的对象还不算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恶棍,虽然说冯语天曾经像是一个混蛋剥夺过他人的生命,但凡生相信他大多数时间还是那一个有一双和自己妹妹截然不同的死鱼眼、百年难遇的商业奇才、说话之前都必须要在脑袋里思考一番、有点小变态的妹控冯语天的。

明明最爱的妹妹只有你一个依靠了,为什么这种强烈的的爱没有像想象中那样得以战胜精神的分裂呢?是太软弱了,还是病情太严重了……还是说……这些都不过是你虚假的演示,目的只是为了丢下妹妹,然后一个人离去吗?

在之前,我原本是想要食言的,毕竟一个仓促的口头请求,谁都不会真真正正放在心上,我非但没有想过要保护你的妹妹,还想着……

不过现在我的目的不一样了。凡生原本游离不定的情感突然坚定下来,像是四散的树叶归到了一处——明天,不管冯朴嫣在不在场,只要杀掉冯语天就好了,非常简单,只需要瞄准,然后用最轻柔的力气扣动扳机……

没有任何心理负担,至于冯朴嫣是否能扛得住哥哥去世的压力,还有自己未来所要面对的天空,就交给那个家伙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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