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为人下人

咔……咔……咔……

幽暗封闭的空间内，男子躲在角落里用碎石在地上刻着字。

突然，他猛地抬头，震惊地抚摸着岩墙上的符文刻痕。他自嘲般笑了笑，口念法决，原本漆黑的眼睛变成红色，在黑暗中散发着怪异的光彩。

“呵呵……皇帝、景王、唐王、燕王……我回来了。”

李文良在石凳上坐定，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抚琴长吟。

“弹……《广陵散》吧。”

李文良微闭双眼，琴谱在在他的脑海中一一闪过。他将左手轻轻搭在十徽上，右手迅速拨动琴弦。

动了！李文良左手无名指极速压住琴弦，从七弦的九徽拉到七弦七徽。

“歌舞升平夜未央，

狂迷芬芳五石散，

今生今世越人歌，

山河入梦广陵散，

月光冰凉疯狂……

我为你血战到底，

歌舞升平夜未央，

迷狂芬芳五石散，今生今世越人歌……”

全曲上下有一种愤慨不屈之浩然之气，跌宕起伏，变化急剧，就如“纷披灿烂，戈矛纵横”，充满着时光迷离的神秘感。

一曲罢了，李文良起身，用衣袖擦拭棕红的琴，红色的眼睛变得恍惚。他随手一挥，琴消失在原地，被收进了灵袋中。这是一套奇特的法术，能将灵气凝聚在一起提炼成独自的空间，可储存一定量的死物。www.lawace.cn 盘古小说网

李文良在祭坛中心环视了一圈，突然，他停在原地，如老僧入定般。

“奇门遁甲……武侯奇术啊。”

李文良呼地起身，身影在空中旋转一圈，竟踩着空气直接冲刺。瞳孔中的红光照耀了大半个空间，他伸出右手呈爪状，似怒斥的雄鹰。

“寒翳！”

红光收敛，取之而代的是阴翳的蓝光，尖锐、阴冷。

嗡……

并没有想象中的爆炸声响起，蓝光消逝，尘土散去。墙面上出现了两三厘米长的深坑，淡蓝色的微光还在不断侵蚀着墙体。

“还差点。”

李文良冷笑一声，双手急速结印，调动灵气在周天运转一圈。

“燃血咒。”

燃血咒乃是魔族中血魔一族的功法，以自身鲜血为引，以生命为祭品，来换取自身短暂的全方面提升。

李文良周身气势飞一般的增长，全身肌肉怪异的隆起。

“九重浮屠！”

李文良凝聚心神，神识观想出一座巨大的黑色巨塔。巨塔自李文良的神识中飞出，体型之巨大，瞬间占据了大半空间。巨塔在李文良催动下，狠狠撞向墙面。

哄……整个空间剧烈的震动开来。

东陆?，缙朝?，唐国?，飒紫山?，白日。

飒紫山半山腰处终日云雾缭绕，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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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金阳高挂在山头，五彩的光环在那金阳之下，神圣且庄重。

就在山涧中的一个小木屋前，有两位老者各自躺在藤椅上，手中端着一杯热腾腾的茶。

“这唐国的庆茶虽是香甜，但哪有唐国的太仙酒酿好喝！”

身着华丽紫金锦袍的老者一口将玉瓷杯中的红色茶水饮尽，边上的布衣老者微眯着眼，细细地抿着茶。

“国师若喜爱太仙酒酿还请下山，贫道可销售不起。”

布衣老道起身，瞥了眼边上缙朝的国师，面容毫无波澜。

国师眉头微挑，立刻起身陪笑。老道喝完最后一口茶，冷冷道：“国师请回吧，贫道是不会出山的。”

国师呲着牙，装作没听到躺回了藤椅上，把玩着瓷杯。

布衣老道冷哼一声，不耐烦地躺了回去：“国师乃欧阳先祖的第一百四十三位正派传人，所承法术可为一绝。但国师却并不苦心修习，而去钻研武侯一脉的奇术，不知国师，是否对得起祖上啊！”

国师继续把弄着手上的玉杯，感慨万千道：“道长，欧阳祖上的功法实属难练，要是练皇族传下来的威力又太弱，练自己家的又太难，没有十足的天赋是练不好的。而武侯一脉的奇术又容易又实用！我为何不练！”

国师越讲越激动，面色涨得如醉酒后般通红，一用劲，将茶杯捏碎了。

老道狠狠剁了国师一眼：“武侯一脉最拿手的奇术不就是奇门遁甲吗，呵，奇门遁甲加上玄龟甲术，可是真大的手笔！”

国师面色发黄，像是吞了苍蝇一般，声音略微发虚。老道长看着国师的倒霉样，仰天长笑，脸上却依旧似结了层霜。

“道……道长……你说过这件事不会再追究，怎么……”

“文良宛如我的亲孙子，他为了你女儿独战一万雄师，也不惜与整个缙朝为敌！而你女儿呢，你女儿做了什么好事？亲手将文良绑给皇帝，是亲手啊！”

“呃……道长……”

“国师可真是一条好狗啊，不惜将自己夫人作为祭品去询问天机，嘁，只是为了预估缙朝后两百年是否会改朝换代而已。”

老道怒上眉间，苍老的容颜令人察觉不到温度。老道四周的空间出现怪异的扭曲感，浑身骨骼随着站起发出“咯咯”的异响，使人毛骨悚然。

“既然国师执意不走，那就由贫道验证一下国师奇门遁甲的火候了。”

布衣老道身影一闪，一息间便出现在了国师的藤椅后，右手衣袖朝天一挥，国师便被涌起的气浪掀飞而出。

国师略微惊讶以后，迅速平静，在空中腾飞一圈，落地后极速后撤。老道如影随形，抬起右手，一掌拍去。随着一阵破空声，老道的手掌已在国师一尺的位置。

国师眼神流露出少许惊恐，身体极限右倾，躲过了可怕的一掌。

国师抽身而出，单膝跪地，双掌按地。在国师的眼睛中，地上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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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个以自身为圆心的八卦阵。

“坤字……土河车。”

一条土柱拔地而起，狠狠撞向布衣老道，老道嘴角微微勾起。望向迎面而来的土柱并未躲闪，而是将双手别在背后，任由土柱撞来。

国师大惊，想收住却来不及了。

哄……

耀眼的金光亮起，土柱分崩离析。国师愣了，尘雾散去，一团耀眼的光球屹立在那。

金光咒。

国师看见了老道的眼睛，是冷冽的讥笑。国师忍不住退后，提起十二分精神，他将注意只集中在老道上。

“坤字……”老道动了，国师以难以想象地速度催动阵法，但老道更快。一息，只是一息。老道在国师背后出现，残影扬起满地土尘。

“原先那里是坤字位，那现在呢。”老道将枯瘦的手死死卡着国师的后颈。

老道的手如鹰钩一般，国师吓得颤栗，被老道擒着大气不敢出，喉咙发出呜呜的声音，挣扎不开。

“才几下就不行了，赶紧滚吧。”

老道松开国师，国师趴在地上，不顾风度地爬开好远。

“国师能否给文良一个机会。”老道眯着眼听着泉声潺潺。“什么……意思……”国师颤颤起身，后怕地看着老道。

“我若把文良所有修为废了，国师能否劝劝皇上放过他，让他平安度过这辈子。”老道的眼睛看向国师，国师惊讶的发现，老道的眼睛中带着疲惫和祈求。一个几乎天下无敌的高手，为了一个孩子而放下身段，向国师，或是说向当朝皇上恳求。

“我也不知道还能活多久，不可能一直护着文良。”老道上前一步，国师一惊，连退三步。

国师擦了脸上的冷汗：“这，应是可以……李文良被关十三年，以阵中的时间算就是一百三十年，阵中只有少量的灵气，灵根长期得不到足够的滋润就会坏死。等他出来后把他全身修为废了，他将再无法修炼。嗯……比凡人的体质还差。”

“皇上不会无缘无故放他出来，一是拉不下面子，二是这阵开启就很难破，就算是施阵人。嗯……除非他自己破阵。”

国师已经准备好列阵了，在他眼里，面前的这位可是能随意抹杀自己，甚至可以说是和捻死蚂蚁一样简单。

但老道却摆了摆手，自顾自念叨着：“若是文良自己破阵就行，若是文良破……破！”微风吹来，扬起沙地上的阵阵尘埃。“国师，那就请你去和皇上说说吧，皇上真是越来越听你的了。”

国师茫然:“道长……行的……但你为何如此着急？”老道不动声色地擦去泪水：“因为，破镜重圆！”

老道抬起枯竹般的手指向木屋，屋内的一块破碎的大镜子，悄无声息的拼接复原了。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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