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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穹下

第二十六章 借剑

第二十六章借剑

天河姜氏,祖堂内人满为患,偶有交头接耳也是低声细语,神色挂着忧虑与猜疑,他们自然是知晓今日汇聚祖堂所为何事。前些时日天河城护城的阵法开启之事他们已经知晓,因为姜氏老祖并未遮掩,在场资历更老的一批人知晓的更多,所以他们更加清楚天河城护城阵法的开启意味着什么。

天河城有着一道先天的阵法,所谓的先天阵法指的便是汇聚了天时地利以及其它种种因素自主从天地间诞生的一种阵法,这种阵法别说掌握,就算是临摹都是不可能之事,从某种意义来讲,这种先天阵法自诞生天地间便是独此一座,所以这种阵法也被称作为‘唯一阵法’。

而天河城这座唯一阵法不知庇佑了天河城多少个百年,这也是为何天河城明明没有八境归墟坐镇依旧能够守住天河城的主要原因所在。在这座唯一阵法的庇护之下,天河城的底蕴可能比之薄州三大顶级宗门有差异,可是较之其他势力其实并不差。

事实上眼馋天河城之人并不在少数,昔年有一座宗门老祖破境归墟,妄图吞并天河城壮大自家宗门底蕴,只是最终落得的一个下场便是这位仅仅破境百年不到的归墟便又跌至七境,吓得这位老祖肝胆皆颤,再不敢打天河城的主意。大张旗鼓而来,结果灰溜溜的离去,半点好处没有捞到不说,还落得个跌境的下场,一度沦为了当时的一桩笑谈。

至于天河城这座唯一阵法在三大家族掌控天河城之时便已被牢牢握在了手中,同样是两甲子轮替,当然不是说三大家族足以掌控这座先天阵法,只是通过特殊的手段激活这座先天阵法,但也仅凭如此便守护天河城千百年,便足以见得唯一阵法的玄妙之处。

祖堂内的议论声在随着一位老人的到来开始停歇,老人微微佝偻着身子缓步走向祖堂内的高坐,众人目光皆是落在老人的脸上,试图看出些许端倪,只是老人面容平静,神色分不清喜怒,不过在老人心底还是有些喜意,只是这份喜意却被更加复杂难以言明的情绪糅杂在一起,才显得微不可察。

老人坐在祖堂主位,没有任何的拖沓,宽大的袖袍轻轻一挥,一副画卷顿时在众人眼前展开。在众人疑惑的神色中老人开口说道:“记住这张面孔,若是日后有幸遇见,就算不能交好,也不可得罪。”

不等众人开口言语,老人便是打断,“不可多问,若是无事,那便散了吧。”

于是众人只得怀着满心的疑惑离去。

等到祖堂内只剩下老人一人时,老人那看似平静的面容顿时露出疲惫之色,伸出手轻轻一招,那副画卷飘至身前,看着画卷中人,老人神色有些恍惚,在收起画卷之后,老人内心的喜意才是开始急剧攀升,最后浮现在了脸上。

黄河之精,锻魂之术。

“没想到世间还有如此玄妙之术。”老人忍不住感叹,不过最让得老人开怀的是当时红衣女子对其泄漏了一丝天机。

“若是接得住这份福缘,便可登天。”

千年百年的修行为得那般?还不是登高望远,去天上看一遍人间,奈何难以上青天。

……

水月宗,三座直耸入云的山峰,其中那极为荒凉的山峰今日难得落得个清静,更为难得的是在那山顶处的一间茅屋中,有两人相对而坐。

一位青衫老道人,一位背剑的中年人。

水月宗有三峰,其中一座名为剑山,剑山的峰主被世人称作剑圣。

大道三千,修行路途千百万,以‘器’修行之人不在少数,但不是人人都能以所修之器作为道称,唯有在这条道路上走得极远,站的极高之人方才能够被世人诚心称谓。历史上的九州,以剑器修行之人不在少数,但是只有四人得到了以‘剑’为前缀的道称,其中两位早已消逝在了岁月河流之中,剩下二人一位是水月宗剑山峰主,最后一位也是被九州世人认可站在剑道最高领域之人也已经消失了百年时间,关于此人世间说法芸芸,有说此人如同前两人一般逝去,也有说此人早已提剑登天而去。

终是不得而知。

此刻在茅屋对坐的二人,谈论的是阳州那处小世界之事。

背剑中年人说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如此匆忙从阳州离开?”

老道人玩笑道:“再不走恐怕就走不了了。”

中年人微微皱眉,昔年正是眼前这人在祖堂内撒泼打滚要去那阳州小世界,当时他与另外一位峰主自然是拒绝,只是不知为何最终那早已不在水月宗多年的祖师现身认可了此事,才有后面水月宗浩浩荡荡奔赴阳州。

那处小世界究竟发生了什么中年人不得而知,只是知晓有一块远古地府一角被送回了薄州,而且还放置在了一处偏远之地。虽说远古地府确实是算得上珍贵,但并不是需要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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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奔赴争夺之物,而且在万年前远古世界崩塌后,远古地府也是随即分崩离析,化作无数的碎块分散在各处小世界,换句话说就是每一座小世界几乎都有着一块残破的地府,若是不能拼凑处完整的远古地府,那么九州依旧会听之任之,不会去干预远古地府的归属。

这也是一种制衡,九州各大宗门分别掌控着远古地府的碎片,谁也不愿意拱手让出。

中年人自然知道,多年不现的祖师会答应此事,那么那处小世界自然是有着特殊之处,只是当年老道人离开后很少跟宗内有联系,关于此事也是闭口不谈。

突兀的老道人肩上光影涌动,最后凝聚出一个浑身光洁如玉的无垢小人,小人坐在老道人肩上不停的拍掌,‘咯咯’笑个不停。

中年人看着小人,随后猛然看向屋外一棵明明应该枝繁叶茂却光秃秃的枯树,若有所思。

屋内一时间两两无言,但是不知为何气氛却是开始有些紧张。

“为何要瞒住此事?”

老道人所谓何事,笑道:

“天欲降罚于天下,人欲逆伐于天上。”

“何解?”

“你我皆是看客,何必事事垄上心头?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中年人沉默许久才是起身离去。

只是老道人却将中年人叫住。

“借你一道剑气。”

中年人微微一顿,继续迈步离去,只是背负的长剑却一声轻吟,随即一道粲然至极的剑气斩至老道人,不过这道剑气在老道人身前一丈距离停滞不前。老道人看着这道桀骜不驯,颤吟不止的剑气,微微感到讶异。

即使是被世人称作剑圣的中年人,这样的一道剑气也需要温养百年之久。

……

小城内,自余岁离开赵晓楠家已有数日时间,回到铺子里的余岁便走进了堆积杂货的仓库,因为箐箐收集了很多的东西,他希望在里面能找到关于那隐观的线索,只是一天一夜过去,依旧一无所获。

从仓库里面出来,少年脸色有些疲态,看着那在院子地里窜来窜去,乐此不疲‘打地洞’的招财童子,少年走过去一把按住小东西的脑袋。

小家伙大怒。

“好家伙,狗胆!”

随即就是对着空气一顿拳打脚踢,半点没沾到少年的衣角。

少年也不与其计较,反倒是正色问道:“你知不知晓那所谓的隐观?”

小家伙收工,似乎对自己的一阵输出感到满意无比,于是双脚并拢,双手做了一个气沉丹田的姿势。听到少年的话,小家伙立即摇头,肥胖的脸蛋甩动如拨浪鼓一般。

“没有,再说了,这个什么隐观玩意儿一听就是见不得鬼的东西,还隐观,多半是做什么鬼鬼祟祟的是事情。”

少年松开小家伙的脑袋,小家伙两只小手顿时摸了摸脑袋上的独角辫子,没有弄乱,这才一个蹦跳落在少年肩头,说道:“之前那个老头子的状态,搁在我家乡那边是被认作‘魂不守舍’,也就是将死之人,魂魄不再寄宿肉身,或者是说肉身已经无法提供魂魄寄宿的环境了,因为人一旦到了暮年,身体的精气神就会慢慢衰弱,魂魄若是继续停留在这样的身体,那么也会跟着衰弱,到最后烟消云散,无法进入地府往生。”

这个说法少年还是第一次听说,他看了小家伙一眼,示意小家伙继续。

“不过那老头子年龄还远远不到暮年,按照常理而言不应该出现‘魂不守舍’才对。”

说道这里小家伙就闭嘴了,望了少年一眼,刚好四目相对。

少年顿时明白了小家伙话里的意思。

“凡人百年一生,短暂且孱弱,却是冥冥中得大道庇护,修行之人若是干涉凡俗,那么就会得到天谴,而修行越高,下场更惨,这也是为何修行之人远离凡俗,不愿与凡界有太多牵扯的原因。”

“就算是在我家乡那边,也是有着世世代代传下来的规矩,不得擅入人间,当然有一类排外。”

小家伙突然从少年肩上站了起来,挺了挺胸膛。

“就是类似我这种象征着吉兆的鬼怪。”

小家伙又坐了下来。

“不过也是有着限制的,不能随便溜达,一些大恶之人或是命薄福缘低浅之人我们也无法靠近,不过好在对于这些我能够分辨出来,所以哪些地方能去,哪些地方不能去也是一清二楚。”

少年目光突然落在小院门处,锦衣华服的妇人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门外,小家伙顿时一副见到鬼了一样的表情,两只小手紧紧抓住少年的衣襟。

“前辈?”

少年目光疑惑的看着那位妇人,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少年暗自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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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推敲,这段时日,尤其是箐姨离开之后,小城里奇人异事极多。显然,眼前的这位妇人也被少年认作是那外来之人。

妇人并未进到小院,只是站在门外。

“尚可作为报酬的一部分,便赠与你两句劝言。”

少年一愣。

“若不愿那位前功尽弃,劝你不要走出这座小城。”

“若你执意出城,你需要一件重器。”

妇人说完便转身离去,留下一头雾水的余岁。

为何不能出城?需要怎么样的重器?这莫名其妙的两句话让本就无从下手的少年更加无措。

而在小城南街那边,那位说书先生站在早已没了大门的门外,负着双手,静静等待着。不远处,一位邋里邋遢的身影在周围嫌弃的目光中笑容灿烂,那猥琐的目光时不时扫向那些妇人的胸脯与臀部,嘴里还时不时的嘀嘀咕咕。

“曹剑仙好雅致。”

看着走到近前的汉子,说书先生笑着道。

曹汉子一听顿时双眼一亮,朝说书先生竖起大拇指,赞叹道:“先生好眼光,果然读过书的就是不一样,识货。”

说书先生笑着摇摇头,似乎跟传闻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曹汉子蹲在墙角,一边挠着屁股,一边说道:“你们一人来这一出,是真不怕死还是在找死?”

说书先生反问道:“那曹剑仙又为何来此?也是来找死不成?”

曹汉子不回答,而是说道:“打铁的让我捎句话给你,你怎么搞那是你的事情,若是牵扯上了他,恐怕你那三峰可能就只会剩下一峰。”

说书先生忽然玩笑道:“不愧是囚禁在那处牢狱最深处的大恶,即使是托人言语,也足以让人生寒。”

老人不全是开玩笑,中土那几处牢狱所囚禁之人,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尤其是牢狱最深处那几人,哪怕只是放出一个,也足以折腾到九州鸡犬不宁。

曹汉子突然说道:“还有就是,这些东西他接得住吗?他是什么状况你不是不清楚,如果真出了事,那恐怕就真是找死了。”

“你真认为他是福浅缘薄之人?他为何能待在她身边?还有就是他接得住多少,这也是我要确认好的事情。”

其实后面还有一句话老人没有说出口。

不然日后我如何带他离开。

曹汉子站起身来,将一物抛给老人,转身离去,背对老人的曹汉子挥了挥手,“反正我如今也只剩下半条命了,随便你们折腾。”

……

这天夜里,说书先生背负着一把锈迹斑驳的长剑,独自登门来到了铺子。

当余岁看见那突然造访的说书先生,显然有些措手不及。

说书先生笑道:“我事先登门,给你带来了困扰?”

少年点头又摇头。

“无事的话不妨一起走走?”

少年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夜里繁星点点,街道空无一人。

老人看着身旁沉默的少年,笑着道:“还在思虑着那隐观?”

少年不知该从何问起,又沉默了少许方才问道:“那隐观到底在哪里?还有我需要怎样的重器?”

老人略感讶异,问道:“不是应该问我是否对那人动的手脚或是为何要对那人动手脚?”

少年摇了摇头,这些他当然想过,只是当时招财童子的那些话让他开始动摇,当老人主动登门提及隐观之后,少年便彻底打消了这般念头。

“前辈不妨说说这小城的事情?”

老人摇摇头:“没什么可说的,非要说的话你可以这样看待小城,就是一间房屋虽然住了人,但是仍旧有蛇虫鼠蚁在里面。”

少年点点头,有些懂了。

老人取下背负的长剑递给少年。

“这把剑暂时借你,在出城之时将其佩戴在身上,一刻也不能将其取下。”

少年默默接过长剑,什么也没问,事到如今,有很多问题不是单单一问就能得到答案了。

“满月之际,雾渐起,天地朦胧,魑魅魍魉尽退,便是隐观所在。”

老人看着少年,继续说道:“带上那只招财童子,预示着吉祥的鬼怪对此感知极为敏锐。”

老人忽然摸了摸少年的脑袋,笑着道:“大可安心向前走,不要回头,可是有很多双眼睛在看着你的。”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事情,在少年疑惑的神色里,老人又说了一句:“说不定等到你回来之时,你那心心念念之人已经归来。”

于是老人看到,身前沉默了一夜的少年,有些疲态的脸上,终于是露出了少年这个年纪应该有的笑脸。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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