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心病
梦中的灼烧和现实的寒冷交替，让我全身无力，微微张开眼睛，毫不意外，引入眼帘的人，又是欧子莘。
而我，确确实实又躺在了那张冰床之上。
“这是？”
“你发烧了。”欧子莘把我从冰床上抱起来，他似乎早有准备，冰床不远处有一张石床，上面铺着厚厚的毛毯和一张长毛兽皮。
他把我放在床上，扯过兽皮搭在我身上。我没见过这是什么兽皮，毛色纯白柔软，但又和一张整层牛皮差不多大，盖在身上身体也迅速回温。
随后他转手又掏了只装着温水的杯子出来，喂到我嘴边。
我下意识看了下周围的环境，并没有发现一些可以烧水的工具在这里，猜测他也许是用术法变出来的，也没多思考，顺嘴就喝了下去。
上次来这里的时候，我昏昏沉沉，并没有好好观察这里。如今看来，这应该是一间石室，四周的墙都是由两米见方的天然石材堆砌起来的，光看着质感，都知道石墙的厚度不一般。
这里也没有电灯，但是石室中间有一颗会发光的珠子，把整个石室照得亮堂堂的，比梦里那些会发光的宝石质感要好得多。
“这是什么地方？”我开口问道。
“玄玉寒冰洞。”
“这么绕口？就不能说得简单点吗？”我小声吐槽。
“会吐槽，那就是不难受了？”欧子莘笑。
“这兽皮盖着很舒服，一点也不觉得冷。”
欧子莘把我耳边的碎发撩到耳后，细长的指尖摩挲在我耳廓上，像一只猫爪子，挠在心里，一丝丝异样的感觉从我心头升起，我也像被蛊惑了一般，并没有躲开。
“这里是云川省的龙息山脉里。”
“高原？”我有些意外。虽然r城距离龙息山脉不算太远，但即便是开车也得花个大半天，怎么这转眼就到了四百公里意外的地方？
“为什么来这儿？”我继续问道。
他用手背碰了碰我的额头，“你全身发烫，温度怎么都降不下来，我朝你体内渡灵力，居然渡不进去。没办法，只能来这儿先给你降温。”
“我还是太弱了，就是挨了一掌，怎么就这么虚弱了。”
“薛秋池那一掌，没个二十年的修行，必死无疑，你算不错了。至少七大家族里面，年轻一辈的人，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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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对手了，不过你的灵力还不够强大，所以还不能操作这些灵力完成一些高消耗的动作，等回去之后，我找些基础法术给你先练着，这样你也就不用次次都用你的大招了。”欧子莘笑道。
“谢谢，”我咧开嘴角朝他投了一个没心没肺的笑脸，随后问道，“那我怎么发烧了呢？”
“不知道，不过你发烧之后神志一直不稳定，偶尔还说胡话，你是做梦了吗？”
“嗯。”我低头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欧子莘，你认识素衣吗？”
“素衣？”他似乎是不认识，又好像是在震惊我知道素衣，“是谁告诉你的？”
“梦到的。”我如实交代。
此时欧子莘原本温润的脸上，已经布满了寒霜，笑容也逐渐消失在了嘴角，我看着他手上关节因为用力握紧而微微发着白。
“你还好吧？”我小心伸手拍了拍他的肩，他却突然将我拂开，起身大步走出了石室。
我微微发愣，也不知道他这态度180度的大转变是为了哪般，只是觉得莫名其妙，刚刚心里生出来的悸动，也瞬间荡然无存。
我端起他放在石床那头的碗，想把里面的水喝完，可在这样的环境中，离开了他的术法，水也很快凉了下去，胃里空荡荡的实在不想喝这样沁着凉意的水，我开始学着他的样子，用术法把水温热。
让人意外的是，居然一次就成功了。我心里欢喜，这样就不用每天烧水喝了，简直不要太方便。
然后又试了试把水变凉，就这样热了又凉，凉了又热，玩儿不亦乐乎。
几个回合之后，欧子莘拎了一只野兔出现在石室门口。
“佳妮……”
我在看着他的时候，脸上也收起了笑容，冷冷瞥过眼不看他。我也不知道是在生什么气，就是看着他心里闷闷的，堵得慌。
他看我态度如此，也微眯了眼睑也不再说话，只细细地收拾起那只野兔，放血、剥皮、开膛，他做得得心应手，细长白皙的手指都不见染着血色。
收拾完他又出去找了些柴火，用法术生起了火，把兔子用树枝串起来，放在火山烤。
我在一旁悄悄打量着他，竟一时有些失神，好像这些场景，是从前经历过的一般。
我们各自都没再说话，兔子快烤熟的时候，他对着剥下来的兔皮，不知道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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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个什么咒，兔子上的血迹和脏污被清理得干干净净，随后又把兔皮铺在了地上。
我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他却径直走到我身边伸手将我抱了起来。
我本能的要抗拒这样的接触，他却越发收紧了臂弯说道，“别动。”
我转念一想，我这病号本来体力就不支，肚子也空空荡荡的，何必费这力气跟他较劲呢，当下也不再挣扎，仍有他抱着，最后将我放到了刚才的兔皮上坐下。
他也在我旁边坐下，拿过烤兔，顺手就撕下一个兔腿递到我手里。
我本来就对肉类烧烤没什么抵抗力，之前在床上闻着满室的肉香，早就已经食指大动，这会儿我也不客气，接过兔腿就啃了起来，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兔子，肉质鲜嫩，一点也不像平时吃的兔肉，又柴又干。
可能我饿坏的样子，过于狼吞虎咽，他竟在一旁嗤笑起来。
我白了他一眼，也不多言，继续啃着手里的兔腿。
“佳妮，对不起。”他突然开口道。我有一瞬间，放慢了咀嚼的速度，想听他继续说什么。
“素衣……我确实认识……”他叹了口气，“那是你的前世。”
前世？我到底有几个前世？哦对了，当时点石说过，他曾经也感应到过我的气息，只是那时候他还很弱，没办法冲破封印来找我，后来我的气息就又消失了。
我脑子里想着点石说的话，没有做声。可在欧子莘看来，我却是生气的模样。
“关于素衣，是我的一个心病，所以刚才你提到素衣的时候，我才如此失态，真的抱歉，佳妮。”他态度真诚柔软，反倒让我不好发作了。
“上千上万年来，这个心病一直困扰着我，直到现在我仍然无法面对我和素衣过去的种种，佳妮，你可以给我一些时间吗？”
“素衣跟你，也是恋人？”
“嗯。”他低头回应。
“欧子莘，你有没有想过，素衣也好，还是我陈佳妮也罢，其实都只是你对阿芜的执念？”我想了想继续说道，“我打个比方啊，一个男人，喜欢的女人都有共性，也许是脾气相似，也许是品味相似，也许是容貌相似，但不管他喜欢多少女孩子，这些被他喜欢的女孩子，身上都有共同点。而我、素衣甚至阿芜的共同点，就是我们都用了阿芜的神魂。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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