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越人间

“时间，还是要慢一点才好啊。”

嗯？大人怎么突然感慨时间了？吴再感觉挺莫名其妙的，大人好像有一点奇怪，但是不知道是哪里不对劲。

时风感觉心中又升起异样的情绪，可是羽沫不在，于是向众人抱歉：“感觉有些压抑，我出去走走，呼吸一下空气，你们吃吧。”

歉意着离去，无视众人的关心，时风面无表情地走出醉仙楼，在一个拐角处突然消失不见。

一个黑色的空间里，时风捏紧双拳，闭目怒吼，但没有声音，只是无声的吼叫。

仿佛那一片空间都只是虚拟的成像。

时风的躯体在变大，不断的变大，可是黑色的空间没有参照物，看不出时风究竟大了多少，时风仍然是时风，也许不是时风大，而是空间小了。

一拳轰出，轰在了空无一物的地方，没有声音也没有物体被击中的效果，仍然什么影响都没有。而这好像没有触感的现象又让时风怒不可遏。一拳又一拳，双眼滴出了血，变长的指甲刺穿了掌心，皮肤在红色的明暗之后渗出丝丝血迹。这一切，似乎又刺激了时风，他反手扣在胸前，指甲犹如利刃般刺穿了胸膛，一撕，撕下了大块的血肉。

也许是疼痛，时风闭上了双眼，可没一会，睁开了。www.medabc.com.cn 江南文学网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难以理清的光线在里面穿梭，狂风在里面呼啸，万年不变的寒冷在里面久居。种种乱象存在于眼中，但它们的目的只是为了遮掩。

黑色的空间没有物质的参照，也感觉不出时间的变化。渐渐的，时风没了人形，没了完整的躯体。

时风掩面痛哭，可依旧没有声音，唯有血泪从指缝流出。黑色空间仍然是黑色空间，没有因为时风的任何举动而有所变化，

他再次向虚空挥拳，鲜血迸发。小丑，就像一个小丑，无法对世界产生影响，时风可笑地在黑色空间里进行着表演。

黑色里，在时风即将要击中的地方出现了石头、泥土。一击之下，石头碎裂，泥土散落。放大视角或许可以发现，石头与泥土是一块块大陆一个个世界，它们也像是虚拟的画面一般配合着小丑的演出，一场精致的魔术，渲染的是泪与悲。

此时，黑色空间外汇集了几股神魂，它们的意识波动交流着。

“又来了……”其中一个神魂不无担心地说到。

“现在的状态很不稳定，不知道能不能走出来。”

“不管怎么样，我们都静观其变，不要出手干预，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难道你要坐视风的死亡？”

“能改变什么？那么多道友都去了，其他人又能改变什么？尊重是我们唯一能做的事情！”

另一个神魂插话：“我们的确应该尊重风自己的选择，不要多加干预，特别是你！”

“我怎么了？我也是担心风，你们的尊重就是看着他渐渐消失？”

“你真以为风不知道你做的那些？风只是不想说你罢了。”

“说明风那是认同！”

“认同？认同你出手灭掉那些人？风没有能力？要你出手？你和一群虫子计较也不嫌丢脸？”

“我乐意！风可以不介意，但我不行，我介意。”

“别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在风身上！不要让风最后的时间都痛苦下去，已经走那么多道友了，不能再让他痛苦。”

几股神魂交融在一起争吵起来。

“这次你不许再出手，不然我们联手将你封印。”

“呵，可以试试，大不了我也消失。”

“你！”

“算了别吵了！”

“有道友因为我们的存在而不愿离去，不想我们伤心，但他们的确处于无尽的悲哀，你们忍心？忍心不知尽头的折磨？”

一阵沉默。他们谁都不想谁离去，更不想谁痛苦，所以目送着一些道友消失了。道友的消失会让他们痛苦，所以有一些为了他们不痛苦而选择活着同时隐藏自己的悲伤，这无疑会加剧内心的苦痛，但是……谁都不知道有没有那人的存在，如果有也不知道那人是谁，也许他就存于现在这些人中间。

“目前跟着风的那几个，你不要出手伤害它们了，风现在不能受到刺激，让他自己寻找答案去吧。”

“虚空深处那个可能比我们所有人都久远的存在你们也知道，它究竟有多可悲，如果风选择消失，我也支持他。”

“我只能保证风如果消失了，我不会再召唤让他重生，但是在没消失前，我会用我的想法去影响风的。”

“唉，没有谁不明白的，风也知道，但是这一切仍然不能轻易改变，选择权终究在风的手里。”

所有的神魂再次沉默，它们复杂地看向黑色空间，看向它们讨论的风。

大到凡人穷尽一生都无法走完，甚至连真仙都要花费大量的时间才能走完的仙域，刮起了风。冷冽的风一视同仁，连真仙都感觉寒冷的风，凡人竟然也能活下去，似乎风只带来了寒冷。

整个仙域都刮起了雪，风与雪相伴流浪，走过一个又一个地界，寒冷了一个又一个生灵。这是遍及整个仙域的异象，令人惊惧，然而任凭真仙们怎么推衍都无法察觉缘由，好像就只是一场普通的风雪，可这是波及整个仙域的风雪啊！

无根而生，没有什么力量可以影响整个仙域，如果有，那一定是不可想象的伟力。但那样的力量，又怎是只带来了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风雪？所有人都不相信会有这么简单，他们寻找机缘，推研万物，可仍旧迷茫，因为如此的突兀，如此的简单。

无果而去，风雪消失了，没有征兆的离去。没有带来任何实质性的改变，正如它毫无缘由的来，也没有理由的去。给仙域剩下的，只有那仿佛所有人都产生了幻觉一般的记忆。

那些神魂早已散去，时风离开黑色空间，回到了醉仙楼附近，如果没有那一脸憔悴的话与之前并没有任何区别。

“大人脸色怎么不是很好？不舒服吗？”吴再注意到回来后的时风有些异常。

时风不愿多说，简单的“嗯”了一声示意吴再不要追问。

压下心里的关心和疑惑，吴再继续偷偷看着牛纤：好像饭菜不多了，这么快就要结束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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