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艰难前行
清晨的风总是那么凛冽，就像人的无情，让人感到寒冷，无法摆脱冰凉刺骨。
“喂，你听说了吗？东面的君家被灭门了。一个活人都不剩啊。”守着小奴隶们的两个小卒在缓缓行进的骆驼车旁碎语道。
“真的假的？”
“你他妈爱信不信，我还能骗你？”
“摩柯大哥，我还能不信你吗？就咱俩兄弟的感情……”
“别废话了，爱听不听。”
“大哥，我听。”
“君家被人灭门了，那地上到处是尸体啊，老子走江湖这么多年都没见过这场面，等到我进去的时候已经烂了几天了，臭烘烘的。”
“那大哥，君家这么大的庄园，肯定有不少好东西，咱们这是去说不定会找到好东西呢。”
“哼，还用你说，那地方早让人给抢个遍了，走烧个精光现在。现在这个时候去什么东西都没有。”
帐篷里能听懂胡语的君悦此时听到这句话，心中冒出一股急火，差点没将他燎着。他急忙深吸一口气，平复自己的气息。不能让这里的人看出一丝异样。
一旁的苏云青察觉到他的异样，“怎么了？君悦。”
“没什么”君悦又恢复了冷酷的表情。
“我叫你的马步记住了吗？”君悦忽然对苏云青问道。
“哪有时间练，他们一直让我干活。”苏云青抱怨道。
他们指的是看守他们的守卒。这些天他们一直强迫这些孩子们搬各种各样的物资，都是这支奴隶商队在西域作乱的资本。
如果有孩子胆敢不听他们的话，就会被他们恶狠狠的毒打。轻则皮鞭抽打的皮开肉绽，重则直接打死打残然后扔在荒漠。让其慢慢死亡。
被扔掉的孩子往往都活不过一天，荒漠的秃鹫没到半个时辰就会闻到血腥味。然后扑在猎物上撕咬。被抛弃的孩子不管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赶走了一只秃鹫还有更多秃鹫飞过来吞食他的血肉。
不只有秃鹫，还有飞虫吸附在他的伤口上，吮吸他的血液。让他刺痛万分，慢慢的耗尽体力。然后在无尽绝望和刺骨钻心的疼痛中等待死亡。
君悦皱了皱眉头，咬紧牙关。如果真的被卖作奴隶，那么一辈子都别想复仇。
家族的恨让他夜夜难安，他甚至都不知道是谁将他全家灭门。他每天晚上都会看向帐篷顶，双眼充满了血丝。再怎么样的言语也无法表达他的恨意。
可是如今被沙漠马匪抓到，即将被卖做奴隶，该如何是好？
上天不公……
君悦产生了逃跑的念头，只要逃出这里，凭他家传黑白功，二三十年就可以出山报仇。可是手脚上沉重的拷连束缚着他的行动，在这群孩子俘虏旁还有好几个马匪看守。
他虽然武功在同龄人中难逢敌手，可他毕竟是小孩。而这帮马匪常年游荡在外，身体比一般人结实的多。根本就打不过。
“喂，臭小子给我干活，要不然就打死你。”一个大汉用胡语说道。
君悦听到后不敢违抗，急忙和其他孩童一起搬行进物资。
“可恶……这要是以前，我直接让罗师傅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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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君悦心里暗暗想到。
苏云青看向君悦。君悦这是怎么了？一直在发呆……
苏云青凑到君悦的旁边，瞪着大眼睛看着君悦。头慢慢靠近君悦的脸，，慢慢的靠近……
苏云青的鼻梁几乎要碰到君悦的下巴，他现在几乎可以看到君悦脸上的的每一根毛孔。此时双方都已经陷入发呆的状态，无法自拔。
君悦一直在思考如何摆脱这帮马匪，哪管眼前的小人儿？等思绪变浅，忽然发现苏云青几乎要贴到自己脸上。惊叫一声：
“你干嘛？闪开！”
苏云青被君悦的吼声喊醒，顿时羞愧万分，小脸上的红晕透过脸上的污渍。
君悦这一吼可比苏云青的声音大多了，不知被抓到的孩子们还有看守这群人的大汉也看了过来。
“那两个臭小子在干嘛？找打是不是？。”一个大汉操着西域胡语提着鞭子走了过来。
“啪啪!”两声脆响。大汉在苏云青和君悦的后背上一人来了一鞭。
两人的衣服直接被抽裂，露出里面血红的伤口。
苏云青直接被疼到倒下哀嚎，君悦则是硬着头皮站着不倒下。
一旁的尖脸少年看到直接冷笑，心中更是狂喜不止。活该谁让你们两个走那么近。
“哟，小子，还挺厉害的，在吃我一鞭试试？”那个大汉看到君悦在他的皮鞭之下还能站起来有些不忿道。
君悦听到那大汉欲要再次施暴于他，直接做出一副可怜的表情，用流利的西域胡语说道：“没，没有。我哪敢违抗大人您呢。”
那个手持皮鞭的大汉似乎对“大人”这个称呼很受用。哼了一声就要离开这群孩子旁边。
一个孩子不小心撞到他，他直接喊道：“不长眼睛啊。”然后直接给了这个孩子一皮鞭。
“啊”又是一声惨叫响起。
在场的孩子全都惊恐无比。害怕的看着大汉。
大汉吼了一声“都看什么？该我干活！”
所有的孩子都快速转头进行辛苦的被迫劳作。
“你刚才到底在干嘛？离我那么近干嘛。要不是你，我能挨打？”君悦恼怒地对苏云青小声吼道。
苏云青听到这句话愧疚万分，眼睛逐渐湿润。他知道，如果不是因为他，君悦和他就不用挨打。
君悦看到苏云青快要哭出来，急忙抱住苏云青。
“你别哭，你哭出来我们又要挨打了。”
苏云青听到这句话后也停止悲伤情感的酝酿，他也不想再被打一次。
“喂，你那是到底盯着我看什么？”君悦不干的问。
“我看你一直在愣神，就想要看看你。”
“就是这样？”
“嗯。”
“什么无聊的东西。”君悦扭过头走开，他不想再搭理这个幼稚的小孩。
“君悦。”苏云青叫了一声。
然而君悦还是不回头。
“君悦。”苏云青又喊了一遍他的名字。
这次君悦无法容忍了，他回头对苏云青怒道：“别靠近我，你这个笨蛋，一辈子长不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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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子！”
苏云青呆了，从他认识君悦起，君悦就从没对他生气过。
别靠近我，你这个笨蛋……
这句话反复在苏云青脑海中重现。
傍晚，奴隶商队终于停下。大汉们指挥着孩子一起扎好帐篷。
“总算要到羊城了，把这批小孩卖了，能赚不少钱。哈哈哈哈”
为首的几人相互笑道。
君悦正在跟着大汉要求再次敲一遍帐篷的钉子，忽然感觉到身边好像少了什么。他回头看了看，又想了想。是苏云青不见了。
那个幼稚的家伙有什么好，带着他只会耽误我复仇。
可是……把他一个人留在这里……
君悦发现，苏云青还是对他挺重要的。他要去找苏云青。
时间流逝的很快，奴隶商队又要停歇。孩子们都回到铁笼里，在自己的草席上休息。
苏云青和君悦也回到自己的位置。
苏云青最先躺下，背对着君悦。君悦看着苏云青的背影，似乎想要叫这个朋友。
过了半天，君悦终于鼓起勇气。
“云青。”
“君悦。”苏云青听到君悦叫他回头后，面露惊喜，他以为君悦再也不会理他了。
君悦发现苏云青的双眼已经水肿，应该哭了好久。
“对不起，我不应该说那话。”
“没有，是我太笨了。”苏云青急忙回答道。
“不是你笨，并不是有人都像我一样……”后面的话君悦没说出来，因为下一句是“像我一样被灭门”。君悦的成熟是用家族灭门换来的。他必须万分谨慎，时刻小心。如有一步踏错，将万劫不复……
“像你一样什么？”苏云青此时的忧伤被好奇心冲淡了一些。
“没什么，咱们被押了这么多天，应该快找到买家了吧？”君悦岔开话题道。
听君悦一说，苏云青顿时有些不着头脑。他还太小，不知道自己将要被卖掉。
君悦则不同，君悦父亲君邦安早年在中原做武将，身份显赫，家族庞大，君悦则在这个环境中受到不少熏陶，直到他搬到西域这几年，更了解蛮族掠夺人口买卖的事情。
“那些狗东西不会一直带着我们走下去，找到城市就把我们卖了。”君悦称呼奴隶商队的人为狗东西，足见他有多么痛恨这群人。
“啊，你是说到时候有人会把我们买走。”
“对。”
“那会把我们卖到什么地方啊。”
“不知道。”
这一句话苏云青没有回答君悦，因为他已经睡着了。
君悦看了看苏云青圆圆的小脸，因为营养不良已经有了凹陷。
他担心如果买家挑选奴隶的时候他和苏云青被分开怎么办，这十几天的陪伴已经让他舍不得这个傻乎乎的朋友。如果真到了那时，他的复仇大计也即将泡汤。
他忽然想起了他的姐姐，那个明媚的少女，自从他从赤谷城回来到家中庄园后并没有看到她的尸体，不知道她是否还活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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