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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逸

第160章 书信风波

第160章书信风波

吕玉仙嘱咐贾杰玲必须得远离王小雅。贾杰玲短时间是能够做到即便有多么强烈的驱使欲也努力克制,不被那一味吃喝玩乐的群体所诱惑。她的灾难,仿佛命定。从另一个角度说,则是极度心灵“呜咽”所产生出来强大气流的冲击。命定,她必须成为这样强大气流的捣毁物。因为贾家家庭生活的导航注定由她而掀起波澜。以至于波澜冲击过后,物是人非。剩下的,便只是一个个哀痛负重的心灵。

前人早以“祸不单行”来形容运势低下的旅途。贾杰玲的运势恰如其分。

公安部扫黄工作声势浩大。在靖城工矿形成了一定力度的影响。贾杰玲即刻调整心思又回到工作与创作之中。一个月的时间就这样悄然渡过。

却说,付嘉华获罪入狱也是极其不甘心的。特别是刚认识了贾杰玲。对她,他怀揣着他梦幻般的向往。

一段时间沉淀。付嘉华还是决定给贾杰玲写封书信。考虑再三,他在信中写道:

梭:

近来好吗,工作忙吧,生活顺意否?

我这样称呼你还望见谅?

——这是沿于我至相识你以来情感的沉淀,是我对你怀着一棵仰慕之心的映证。

在我结交的群体中,你独立、有主见,抑郁的双眼中迷蒙着一股神秘,让我心驰神往。然而,今天面对高墙内的我说出这话的确有感汗颜,但是,这种情感又激烈撞击着的的内心,令我食无味,夜无寐。

是的,今天如果不是借住这纸,这笔,或许,我将永远缄默沉口,密封我心。

大凡人们有了悔意,都是在不知不觉地步入我这样的境地的时刻。空闲啊!年轻人,当我身囚铁窗之中,猛然回首,才发觉我们原来虚度的何止年华?

人生没有复印,错过便是彻底地错过。遥想在廖国山群魔乱舞的那一幕,我心颤动……

就是那座山上,我们踩踏着战争中倒下烈士的血迹,将我们的无知无度地挥发。如果我们不去挥霍我们躁动的青春,空耗热血;如果我们能开解聚集的狂热,哪怕像当年他们那样打一场漂亮的游击战,那么,我们都无愧于心。

然而,当我们老去时,在回首我们的青春却也是这般荒芜、暗淡,脑海里出了拼命晃动的影子而外,我们到底还剩下些什么呢?

曾听你提及大学校园是你擦肩而过的遗憾,我诚恳地恳求你不要把这种遗憾延续到年老,行么?把你舞动的时间投入到学习之中,让我们比翼双飞?如果有可能,请你寄一套文科方面的书来给我,我想在高墙之内将失去的青春再夺回来,行么?

只源于孤寂中的冲动,想与你一叙,便草书一封,如果给你带去生活中的不便,万请原谅?那并非我意。

时间关系,再见!

此致,同志的敬礼!

朋友:华嘉付

有人说,书信是深入了解最有效的工具,其实不然,这个对大多数人都实用的工具,对于贾杰玲来说,却是致命的打击。打击引爆导火索点位就在于,当时王小雅对外界介绍她的曾用名,她心存着一种隐性的规避。当付嘉华将“婞”字与“梭”字误著时,就注定拉开了一场悲剧。

这封信首先不是贾杰棱看到,而是赵玉泉。

自从贾杰玲发表的诗被赵玉泉看到后,他的心里一直感觉压沉着块铅石。他暗暗开始留意起贾杰玲的动向起来。特别是有传闻传出,贾中华夫妻在屋里吵架嚷嚷出来偷粮另有内幕时,他的心久久不能平静。所有的信任顷刻之间垮塌。他觉得被贾中华这样的愚夫玩弄,他的心之扭曲不能舒展。

付嘉华隐蔽通信地址在信封上留有“内详”两字。无疑,勾起了赵玉泉的无比好奇。悄悄取了这封书信。赵玉泉回家启封仔细研究。

赵玉泉不看则罢,一看便警觉出了一些问题。

在无产阶级专政的国家,他想打什么“游击战”?难道他打的是……?

赵玉泉以高度革命者的觉悟不敢想象下去。还有称呼“梭”也不对味。

落名处,付嘉华将姓名写成了纸张反面的字迹。赵玉泉更是觉察出了严重的问题:

这不正是一个搞“创联”地下隐藏团体的联络代号?

他多么想凭借他高度的警觉能够破获一起重大地下组织大案得以

青云直上。反复推敲。赵玉泉得出“高墙内”的劳改犯定位。赵玉泉忽然发觉这正是劳改单位麻痹的疏忽。以至于人犯竟敢明目张胆地搞地下串联。

赵玉泉忽然意识到这是一个立功的大好机会。他必须向组织回报。这是公安部顺藤摸瓜破获的前提保障。

房间来回踱步。赵玉泉努力刻制怦怦跳动的心脏。趁夜。赵玉泉决定将书信送达刚上任的王上洲书记屋里。正欲出门,赵玉泉忽然又考虑到王上州是张洁勤一手提拔起来的,张洁勤压事,贾杰玲必然躲过此劫。赵玉泉又考虑送交公司。继而还是有担心。思前想后,他还是决定交给佐国强来处理。不论怎样,佐国强当年处理起郑洪涛一案,那叫一个稳、准、狠。但是,眼下佐国强回老家。佐妙玉即将高考,佐国强回去签户口。

于是,赵玉泉取来薄纸覆盖上去。一番临摹作凭证收藏。他觉得有了铁证心稍放下。但是,他还是想先打草惊蛇。

郭新盛自以为是的态度最终葬送了他的爱情。失恋后,到总站的时间明显又增多起来。

这晚,赵玉泉来到贾中华家。屋里没有孩子,赵玉泉决定先预热场。

赵玉泉:

“我今天去王书记的办公室,见书记研究贾杰玲的一封信。”

贾中华很是惊诧。他问他,可是良县老家寄来的。

“良县老家?”赵玉泉故作疑问,好引起对方的重视。贾中华试图从对方眼中疑惑寻找答案。赵玉泉语言干练:

“下方落款都是使用的‘内详’,怎么可能是你老家寄来的么?”

贾中华:“赵师,你干脆直明了当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赵玉泉欲吐欲止的样子。犹豫。

贾中华更急了。他再次催问。

赵玉泉迟疑着这才再次张口。赵玉泉:

“老贾,也是你我这把交情,所以,才提前跟你透露点底儿,那是对我们党不满的一个隐蔽组织……”赵玉泉关键收口。

贾中华吃了一惊。贾中华溜圆的眼睛巴巴地望着他。

郭新盛也警惕地瞪着眼睛待听后话。

吕玉仙:“赵师,有啥话你只管直说?”

赵玉泉:“依我看来,这问题严重了。这不是‘直说’能够解决的事……”说着话,赵玉泉这才掏出了临摹好了的那份书信。展开。赵玉泉指划着:

“你看他称呼是使用‘梭’?这‘梭’在旧社会相当于妓女的意识,你看穿织如梭不正是当今的‘小皮蛋’么?老贾,你要重视啊?你养的女儿去做了‘小皮蛋’!”

(小皮蛋:当地对生活作风不正不三不四的女子的一种称为。)

又说:“以我的政治觉悟判定,他们是个团体。你看他署名处就是使用了联络代号。”

又说:“你再看他邀约她去打游击,你想想现在要打游击是打谁的游击,那不是我们党么?这三大疑点就足够证明你女儿有重大问题。”

又说:“你要当心当年王姑娘的事件在你们家重演啊!当然,死,对于她来说或许是一种解脱,但对于她的家人来说,这脸就丢大发了。”

贾中华文化不高。赵玉泉煽动。鬼火只从贾中华鼻孔直喷顶门心。特别提到的王姑娘。这是总站人心知肚明的耻辱牌坊!

吕玉仙正坐火炉边焖饭。热气上冒。香气飘散。她将铝锅抬下地,再抬上水煮白菜。沉着脸色,做完这联系的动作。吕玉仙便向赵玉泉提出过目书信。

赵玉泉将摊开的书信一把藏在身后。赵玉泉:

“不能给你看,不能给你看!这还要交给党委领导的。”

吕玉仙:“怪了,写给她的信件不能给她妈看,你倒是可以看了?”

赵玉泉:“我是站在党委的立场看的,我是本着为党负责的态度。”

吕玉仙:“你也不是党委啥人,要是党委说话也该是王上洲来。”

赵玉泉:“他忙。”

贾中华:“你还有脸质问老赵,老赵是看在与我的交情才会坐在这里与我说道,否则……哼!”

又说:“看看,这就是你娇惯出来的好女儿,丢人丢到老子脸上来了。”

吕玉仙也不理会贾中华。冲赵玉泉质问。吕玉仙:

“否则怎样?他赵伯伯可是还能干出落井下石之事?”

贾中华气不打一处来,心早蹦跳到了嗓子眼里。声音低沉,牙床咬紧。贾中华:

“‘否则怎样’你不会想么?还要人家老赵告诉你?不是下大牢就是枪毙!”

正说着,贾杰玲就推门进来。贾杰刚、贾杰敏碰巧在灯光球场遇到一起,便跟随身后。

三孩子前后礼貌叫唤。没有一人应答。郭新盛稍稍点头。屋里气氛沉闷。一股战争的火药味浓烈缠绕。贾杰玲询问怎么了,要枪毙谁?

吕玉仙下沉脸色。吕玉仙:

“没啥,吃饭!”

贾杰敏打量菜已经上桌,便拿来碗舀饭。贾杰刚和郭新盛弯腰抬出饭桌。大家刚坐下,忽听贾中华开了口:

“你最近都交往了些什么人?”

贾杰敏误以为是施俊找来。贾杰敏:

“就是跟汪文玉认识了她的几个朋友。”

贾中华:“没有问你。”说着,眼睛直扫贾杰玲脸庞。

贾杰玲:“没啊?我大多数时间是去上班了,少数时间跟朋友们玩了玩。”

贾中华:“你们玩的啥?”

贾杰玲:“就是去跳过一次舞,礼拜天去的。”

贾中华:“都跟谁去跳舞了?”

其实,贾杰玲是跟了王小雅去的。因上次醉酒后,父母都排斥王小雅,她只得回避。但一段时间下来,觉风平浪静,便又私下交往了一次。此时此刻,贾中华这样责问,她以为是王小雅又出了什么事情,便不敢提及。迟疑着,贾杰玲:

“前久钟丽从省建来,带来了她的几个朋友,我连名字都叫不全,我怎么知道是谁?”她故意模糊。另一方面,钟丽在春城,她料定他也不可能为这个跑去春城证实。

贾中华:“怪了,名字都不知道,人家咋给你写信?!”此时此刻,贾中华更加相信,赵玉泉分析得对,他们是使用“代号”联系。

贾杰玲一脸的茫然不解。她将目光转向吕玉仙。贾杰玲:

“妈,什么信?”

贾杰玲昨天中班,因此,上午信件报纸送达时并不知道。贾中华更不知,其实写信的人正是上次跟贾杰玲一块吃喝醉酒者。贾杰玲询问。贾中华认定为佯装。只觉得事情都发展到了这步田地还不够坦白。忽然,一个小木凳就从饭桌上飞了过去。贾杰玲身子一闪,还是砸到了她腰部。木凳从两姐妹座位的空档中落地,贾杰敏吓得退到了碗柜一旁。

贾中华:“你还好意思问?都被人家称为‘梭’了,你为人不做亏心事,你半夜何惧……何惧人敲门!”

吕玉仙:“是‘鬼敲门’”

贾中华:“你还好意思说。”

贾杰刚想笑出又忍住。

贾杰玲眼眶中噙着泪。贾杰玲:

“爸,我到底做了什么亏心事,你总要说明白吧?就是宣判台上宣判人犯不都是要说明白的么?”

贾中华听到这话,火气涌破了顶门心。他“嗖……!”地站起来,猫一般的手爪一把便伸到贾杰玲头上。贾杰玲忙后仰身子躲避,但还是慢了一拍。他只揪住几缕。由于气恼发出巨大的能量让他往后逮,头发脱离,他身子虚晃眼看就要倒后。所幸,郭新盛眼快,忙起身从后搂抱接住他。

郭新盛:“叔叔,吃饭呢,别伤了身子?”

眼看一场家庭大战又拉开序幕,吕玉仙忙吩咐贾杰玲快回去继续上班。饭菜一会儿让杰敏送去。

贾杰玲熟悉贾中华的火爆个性。含着眼泪,又返回车间。

接下来,围绕着“当妓女”、打“游击”,赵玉泉又一番评说。当然,他甄别的认定吕玉仙未必能够相信。她不相信不打紧,打紧的是贾中华相信。于是,争执的焦点一个认为对方一味放纵,另一个则认为,不该听风就是雨。郭新盛趋向于吕玉仙。他要叔叔找到领导后再做结论。

贾中华黑沉着脸子:

“你不是不知道,等你找到领导,一切都晚了!”

又说:“幸而,有你赵伯伯敢透露出来一点消息。否则,一家人要被她连累得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呢!”

这晚,贾家厨房上空极其地压抑。这次的压抑与以往的不同。以往的压抑好像是吵到了尽头,等待着唾液生成便可以持续;而这次的压抑似乎是等待着一场更大暴风雨的洗礼。

贾杰敏手提饭盒走出家门。她的心极其的痛苦。不知怎地,她的脑海里留下了当年杨丽燕哼的歌词。父母一争吵,她的歌声便会在混沌的脑海中响彻起来:

“爸爸妈妈,你们又吵架,今天我要、我要离开家,我要、我要、我要离开家,任凭那狂风雨,又打……”

仰望天空中一遍星光璀璨,含着晶莹的泪花儿,她对天许下了一个小小的心愿。她希望她今后的家可以像这夜空一样柔美,像这夜空一样静怡相安。她是多么期盼风调雨顺的家境。可是,此时她还不知道,接下来,那在战火中风雨中飘摇的家将土崩瓦解……

是的,人的美好心愿总是最大程度地对立着人的意志而背道相持。特别是对于她来说,上天似乎就是要有违她的期望值,将她溶于冰火两重天的熔炉中重新熔炼打磨。

这夜,贾杰玲下了中班。四周一片寂静。贾家人已经睡下。贾杰玲悄然搬离。贾杰敏起床帮助。贾杰玲重新回到宿舍。

第二天一早,吕玉仙就找到了王上洲办公室。吕玉仙将来意表面,要求查看信件。

王上洲却一头雾水。他狐疑所谓的信件。书记这样的神态,吕玉仙心里有了底儿。急匆匆返身下楼。楼口处,正好见到赵玉泉懒洋洋走来。

吕玉仙迎了上去劈头询问:

“赵大师傅,贾杰玲的信放在哪里了?我来帮她取走。”

赵玉泉:“哦,这不能给你。要等党委研究研究决定后,再做处理。”

吕玉仙:“哪个党委?”

赵玉泉:“当然是王书记。”

吕玉仙一听火了。吕玉仙:

“赵大师傅,人要少干缺德事,否则落得个光杆司令就是报应。”

又说:“我女儿的书信不能给我,你拿着到底想作出什么文章?”

赵玉泉听对方说话的底气,再打量她下来的途径恍然明白。赵玉泉调整着说:

“你叫她下午亲自来取。”

吕玉仙听后,也不多说话转身离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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