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好心难了善事
“李阿姨,咱们就事论事,这个我真帮不了你啊”
余埊苦口婆心的对着一位已经纠缠了自己3天的鬼魂劝说着。
这位阿姨生前50多岁,家庭条件一直比较凄苦,丈夫早些年离婚走了杳无音讯,留下一个儿子,两个人举步维艰的生活在农村老房子里,因为实在太穷,儿子没上完初中就辍学四处给人打零工度日子,老太太平时就靠捡垃圾收破烂赚些零碎钱,省吃俭用了大半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能让儿子过好点,然后娶个媳妇好好过日子。
今年夏天的光景,求了无数人拜了千家门槛,费劲千辛万苦,总算是托人介绍找了个姑娘,长的不好看还刁钻难伺候,之前跟了两个男人最后都离婚了,但老太太的儿子也是条件有限,性格木讷寡言,老实的可以称为愚钝,跟谁说话都不敢抬头,所以最后老太太实在没办法,还是同意了。也默认了对方要求必须有楼房有车才肯嫁过来的条件。
老太太这一辈子所有的勤劳都是为了这一个儿子,自己捡破烂存下来有几万,丈夫在离家走之前,家里有不到10万存款,这些年儿子给人打零工的钱,自己不懂怎么花,也都给老太太手里存着,再加上终究还是有一些亲戚愿意出头帮衬一下,东头三百西头五百的,就这样真就给老太太凑到了将近三十多万,贷了一部分款买了一套两居室小户型的楼房,又买了一辆外观看着尚可的二手车,然后布置婚礼事宜,等操办完了,手里的钱也仅存无几。
儿子结婚后,老太太没能到楼房里住一天,因为儿媳妇不同意老太太住进去,嫌老太太天天捡破烂脏兮兮的不卫生,老太太又舍不得离儿子太远,就在小区附近找了个简易的那种棚子住了进去,平时还是捡破烂卖点钱糊口,空闲的时候就去儿子新找的工作地点去看儿子。儿子虽然愚钝,但对母亲也还是真的不错,每次母亲过去找他,他都会拿出偷偷藏起来的吃食给母亲。
就是这样一对母子,顽强的活着,努力的在社会底层拼搏,试图改变自己的人生命运,可纵使如此坚毅的意志,也还是没有打动老天爷,有一段时间母亲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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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看望儿子,儿子也没在意,直到工作地点的老板,看这小子偷偷藏的食物都发了霉,提醒他去母亲那看看,可别是有什么事。
儿子才反应过来好像母亲确实有一周多没过来了,就顺着附近小区外墙边缘一条僻静的小路,找到了母亲平时住着的那个棚子,棚子其实非常的简易,只是几堆柴火随便搭起来,中间留了1米多宽,三米多深的一个过道,母亲平时就住在这个缝隙的角落里,夏天秋天还好,现在已经到了冬天,棚子没有什么遮挡,木柴的缝隙间,不时还会传出丝丝的风过声。
就在最深处的角落,一堆废旧纸壳、报纸和杂乱的空矿泉水瓶中间,母亲蜷缩在那里,瘦小孱弱的身躯就像一只略大的小狗,并且,冰冷坚硬。
这个李阿姨,就这么的死在了北方12月的冬季,死的时候,穿的是儿子结婚时那套衣服,是老太太家当里唯一算是干净合身的衣服。在尸体三条街之外,就是余埊的家,那处现在归余埊自己使用的底商。
余埊这几年来,一直都很忙,今年13岁了,初春之际,罗真道人撤掉了约束众多鬼魂的阵法,经常会有鬼魂来余埊这里寻求帮助,求什么的都有,余埊有的时候会适当帮一下,有的时候就积压了下来,看心情或者等空闲时间,在酌情给予些帮助及支持。
所以李阿姨的惨剧,余埊之前并不知道,但就算知道了,可能也不会有什么行为,人间何人不疾苦呢?
李阿姨死后,鬼魂一直飘荡在附近,看着儿子在棚子里陪着母亲尸体呆了一整天,然后被找过来的老板拽出了柴火棚,老板看着这个孩子也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就安排了两个人把老太太的尸体搬走,运到火葬场火花了,只留给了他一个骨灰盒,期间所有的费用老板一个人默默的承担了,也不指望这小子会偿还,而且估计这小子都不懂这些事,所以安排了这些事,还是把他留下来继续在手下打工。
儿子本来也不爱说话,或者说不会说话,在家里什么都听媳妇的,也不敢把骨灰盒摆在家里显眼的位置,就趁着媳妇不注意,藏在了不住人那间卧室的一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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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媳妇从来都不打扫卫生收拾屋子,估计短期也不会发现吧。李阿姨现在就住在这个骨灰盒里。
前几天,不知道谁的指点,李阿姨突然就找到了余埊,希望余埊能帮一下他的儿子,知道了余埊的能耐,就开始苦口婆心的诉说自己和儿子的不容易,怎么怎么难,怎么怎么苦,现在终于是找了个媳妇,不管受不受欺负,可好歹也算有了一个家。我实在放心不下,怕儿子走了我的老路被人家给扔了,那可怎么活啊?所以求着余埊能不能多帮忙照看照看儿子。
余埊一开始很委婉的回拒了老人,毕竟活人不管怎么样,都是要看其自己的造化,死人既然已经死了,就别老惦记活人怎么活了。
一个说法不行,就换一个说法,还不行再换,可是余埊不管是讲道理还是让古择大叔帮忙震慑,请陈松阿姨出面给老人讲道理,都改变不了李阿姨执拗的态度,堵在余埊家门口就不动了,只要余埊一出门,就会第一时间凑上来絮叨,来来回回就是那几句,每次的台词都不会变花样的,让余埊实在是烦的不行。
今天开始,老太太不知道受谁的指点,在门口大声的嚷嚷,要求余埊给自己儿子一些钱,帮他存起来以备急用,理由是余埊那么有钱,拿出百分之一帮一下自己的儿子,有什么不可以的?把自己的辛苦又叨叨一遍,然后开始叨叨余埊这么有钱,随便抠出来一点点都比自己生前存款要多,你既然是好人,花钱做一点善事又怎么不行了?同时传来的,还有一些凑热闹的鬼魂附和声或者呵斥老太太过分的指责声。
于是就出现了最初对话的一幕,让余埊无语到了极致。
余埊的心情,在无奈的同时也略有烦躁,深呼吸了一下,随即轻轻的闭上了眼睛,片刻之后又极快的睁开,这时眼睛已不是往日的模样,一团白色的火焰在双眼内燃烧着,散发出的光芒,仿若正午炽烈的太阳,让附近所有的鬼魂,浑身剧烈的颤栗起来,源自意识深处的恐惧感,令其恨不得要钻到地底最深处才能化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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