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向西游

“你——去吧！”

“往哪里去？”

“你来这北俱芦洲，不正是为了寻找一个答案么？！只是那答案，终究还须要你自己去体悟啊！呵呵，如今，我已把钥匙给了你。能不能开启那扇大门，就看你的缘法如何了！”

“多谢。”

“说什么谢不谢的！只是临别之前，还有几句叮嘱的话，你须谨记——这道得三十六元象，乃是功法、武技之集大成者。虽分为上、中、下三卷；但每卷既可各自独立修习，又同气连枝、层层递进，更是并无先后之分。你如今只修习了下卷，切记——不要让其中卷的修习者，对你使用‘若无所归’。否则，你之功法武技，必将尽数共享于他人……”

真武大帝昨日的叮嘱，如在耳畔，仿佛“字字诛心”！武道望着云雨仙长满是狞笑的脸，不由得如坠冰窟。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出师未捷，便将成为别人的嫁衣！他想挣脱，却无奈被擒龙手束缚，动弹不得！他想反抗，却惊骇地发现——自身元力乃至功法，竟像是被灌了迷药的欲女一般，迎合着对方的上下而求索……

云雨仙长贪婪且十分享受地呼吸了一口空气，狞笑道：“放心，你之后，便是他了。桀桀，本尊保证，一定会让你们两人完全释放最后的余热。”

武道闻言眉梢一挑，条件反射地问道：“他，是谁？！”

“既已猜出，又何必再问！”

“这么说来，你这‘若无所归’，便是从他那里骗来的了！”

“龙纹三瞬之第二瞬一点茉莉香，可是货真价实的极品武技。等价交换，桀桀，何谈欺骗？！”

“是么！只不过，你们一个是无心插柳，一个是有心栽花啊！”回想着赶来时三人间简短的交流，武道唯有心中苦笑。只见，他深深呼吸了一口肺腑之气，慨叹道：“只是我不明白！你既已成仙了道，为何仍执迷于凡间功法武技？！”

“你说它是凡间功法武技？！”云雨仙长反问了一句，不待对方答话，就又问道，“那你可知道，这道得三十六元象，共分上、中、下三卷么？”

“知道。”

“那你可知道，其每一卷的功法武技，皆属神品？”云雨仙长见对方满脸震惊，便不屑地哼了一声，继续道，“集功法、武技于一体的‘道得三十六元象’，即便被分割成了三个部分，其每部分也皆属于神品之列！啧啧啧，那么，如果这三部分合而为一，你说——它将会是何种品阶呢？！”

云雨仙长越说越是得意，终于忍不住大笑了起来。然而他刚笑了两声，却戛然而止。只见，他缓缓抬头，目视着苍穹。其目光灼灼，似乎穿云透雾，直达三十三天之上、离恨天兜率宫中。那里，一个道童每日打扫、毕恭毕敬、勤恳修炼，千万年来如一日。那里，一个老道，突然闭关。而千年之后，便有一部功法、武技的集大成者，横空出世。道童以为，自己身为老道唯一的弟子传人，必然水到渠成地被传授。然而，一千年过去了，三千年过去了……一万年过去了，原本三十三天之上的他，竟只是突然被派遣到了这肮脏的凡间，成了一名豢养家畜的龙场主而已！

“呵！说得好听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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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让我做了龙场主，其实，只不过是天庭下最低贱的饲养员罢了！”云雨仙长心中自嘲，突然狞笑着喃喃道：“师傅，我可是您唯一的弟子啊！你煞费了苦心，将这道得三十六元象一分为三、散落四方。可结果又能如何？！我，天命如此；纵然太上的你，也无力回天！一万年了啊，师傅！这一万多年，我无时无刻不在想象——你我师徒一旦重逢，将会以何等方式！您是会万般震惊呢？还是会万般欣慰呢？桀桀，徒儿我，可期待得紧啊！”

“你，为何告诉我这些？”

“因为，桀桀，等下你就要死了。死人就算知道的再多，也是不会多嘴说话的，不是么？桀桀。”

“必死无疑么？！”

“你们，都将必死无疑。”

“也包括他们么？”武道转眼扫了扫下方，笑道，“还有你云雨仙门中的那些护卫？如此，你要杀的，何止万人？！”

“放心。”云雨仙长仰天一笑，“你我所处的这片空间，早被我设下禁制，他们听不到的。”

“当真心思缜密啊！”武道点头赞叹，突然咧嘴一笑，转话锋道，“不过据我所知，下方人中，可有几个会读唇语的啊！”

云雨仙长闻言脸色骤变，一边扫视着下方，一边急急问道：“是谁？！哪几个？！”

然而，武道却缓缓闭目，不再言语。那云雨仙长空中、地上，来回扫视了好一会儿，突然面色一狠，刚要狞笑狂言，却见对面的武道突然睁开双眼，咧嘴笑道：“你可迟了啊！”

‘没来由’的一句话，整得云雨仙长脸上一愣。不料，他刚想出言追问，却冷不丁地脊背发寒。于是急忙扭头，只见一道庞大的青龙偃月刀芒，正朝自己劈将过来。与此同时，就听一个让他痛恨得牙根发痒的可恶的声音，朗声笑道：“赶得早不如赶得巧。”

“啊晨风！你个混蛋，竟然三番五次地偷袭本尊！”云雨仙长纵然心中惊怒，但眼见着青龙偃月刀芒眨眼即至，却也不敢托大、不做抵抗。也是他三番五次地吃瘪于此，所以早就有了抗药性。此时，他心念乍动，一边运起神光护体，一边怒目凝神，相继扛下其物理、灵魂的双重攻击。

然而，晨风百战，又怎会不知——同样的招式，一而再、再而三地使用，实乃兵家大忌的道理？只见他一刀劈出，又连珠般地连劈了三刀。之前第一刀的目标，是云雨仙长。而接下来第二刀的目标，则是那困住武道的擒龙手手臂。紧其随后的第三刀和第四刀，其目标又转回到云雨仙长身上。

晨风这番除恶务尽般的操作，直惊得下方众人无不不寒而栗，甚至有些同情那云雨仙长。特别是留在原地的李元芳。他望着晨风龙形虎步地跃上楼顶的身影，不由得吞咽了一口唾沫，喃喃惊叹道：“卧槽，这特么是连续中出的节奏啊！”

一旁，江山一笑闻言，嘿嘿笑道：“迎战强敌，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所以自古兵不厌诈、杀招尽出！”

李元芳点了点头，扭头刚看了一眼江山一笑，突然环视着众人，惊讶道：“他们——在做什么？！”

“录视频、发颤音吧！”江山一笑摇了摇头，继续道，“毕竟，凡人战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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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就难得一见，何况更是晨风、武道联手！”

李元芳无语。他仰望着高处与云雨仙长对峙的晨风、武道两人，突然嗐了一声，叹道：“此情此景，倒让我不禁想起了一首应景的歌。”言罢，便调出游戏自带的音乐程序，开启外放模式——

我剑，何去何从？爱与恨，情难独钟！

我刀，划破长空。是与非，懂也不懂！

我醉，一片朦胧。恩和怨，是幻是空！

我醒，一场春梦。生与死，一切成空！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恨不能相逢！

爱也匆匆，恨也匆匆，一切都随风！

狂笑一声！长叹一声！快活一生！悲哀一生！

谁与我生死与共？！……【1】

“哥哥我在拼命，你们现场直播也就罢了，竟然还配乐啊！”晨风立于楼顶，对武道惊疑道，“你竟也能脚踏虚空？！”

“燕处超然——想学啊你？我教你啊。”

晨风嘁了一声。只见，他随手挽了一个刀花，朗声笑道：“可还能战？”

武道重重地吐了一口肺腑之气，手中望朔长剑遥指云雨仙长，沉声道：“一招。”

“哎呦我去！你才这点时间啊！”

“说好的五分钟，你却多浪费了三分钟，怪我喽？！”

望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云雨仙长顿感自己竟被两个凡人无视了，不由得心中大怒。谁知他刚想暴喝出声，却听晨风豪气干云道：“一招就一招！”言罢，便将战刀追风转至左手，与左侧并立的武道刀剑互指。

“狂妄无知的凡人，你们当真不知道——自己与神仙之间，到底存在着怎样的差距么？！”云雨仙长冷笑连连间，突然右手单掌托天、左手单掌摁地，口中喝道，“为了让尔等彻底死心，本尊就使用刚刚修成的最强一招，结束战斗吧。”

“他们这是——”

江山一笑重重地吐了口肺腑之气，目不转睛地回答李元芳道：“直接最后一击，一决生死！这是副会长他们自己悟出的合击招式！”

“合击招式？！还自己悟出？！”

江山一笑点了点头，解释道：“第七十九次西游之路，也就是上次游戏中——在通天河上，我们大战观世音菩萨时，副会长他们使出的那一招！”

“什么招式？！”

像是代替江山一笑回答，突听晨风口中喝道：“刀——”

武道紧接着喝道：“剑——”

随后两人齐声接着喝道：“神域——”

而几乎与此同时，两人对面的云雨仙长，亦厉声喝道：“天——地——相——合——”

刀剑神域，天地相合。刀剑神域，望朔追风似网罗；天地相合，肉掌翻飞如狂魔。那两个一刀一剑；这一个双手双搏！一边是自悟合击式，纵乍逢敌手，现学现卖现合作。一边是强取豪夺法，虽以一敌二，翻云覆雨不消说。合击对神品，凡人战仙者。一时间，正是棋逢对手，惊得众人忘我！只为龙族脱灾难，两家相争谁能活？！

【1】：摘自周华健演唱的歌曲《刀剑如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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