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恶魔的契约

第三十一章

菲莉茜娅花了一点时间将绝望骑士身上的非人部分用诅咒的说法给爱薇雅忽悠了过去。

然而菲莉茜娅的说法并不算错，四位魔法少女身上的异常都或多或少的在一些程度上能够被归类为诅咒。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有爱薇雅这样大条的神经，为了防止出现一些不必要的意外，菲莉茜娅还是从扉语中拿出了一顶灰色的太阳帽给绝望骑士戴上，然后往一侧偏了偏遮挡住尖角，这样看上去至少不会那么违和。

这顶太阳帽原先是夜刹雨拿来给菲莉茜娅穿的一套非常，非常、非常，非~常！离谱的裙子套装上的。

菲莉茜娅在看到那十几层像书页一样层层叠叠，足足有好几斤重的裙摆之后，直接把这件裙子扔进了衣柜的最角落，半点穿上的想法都没有。

在被告知一些公主在正式场合穿的裙子和这差不多的时候，菲莉茜娅就深刻的明白了有钱人的痛苦，贫民无法想象这一话语的含义。

不过她还是不会穿的，毕竟太影响动作了，而且也没有什么值得她穿这么华丽的裙子的场合。

现在给绝望骑士正好。

第一次在头上戴着除了黑桃小白冠之外的装饰，绝望骑士显得有些不习惯。不过菲莉茜娅是觉得相比绝望骑士一身星空鱼尾裙，这太阳帽完全不算什么。

不过就是上面镶嵌了数十颗微小晶莹的宝石和一圈一圈的荷叶边蕾丝而已。

虽然整体看上去这太阳帽有些格格不入，但总好过直接将那非人的尖角暴露在外面。

“说起来......”菲莉茜娅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样，看向爱薇雅问道。“你有什么想买的东西，或者想去的地方吗？”

“嗯？我以为姐姐已经计划好了去哪里了诶？”爱薇雅惊奇的回应道。

菲莉茜娅耸了耸肩，绝望骑士则是看着菲莉茜娅的神态若有所思。

最后还是决定由爱薇雅带领，以吃东西为主，在路易法斯特东边的商业街逛一圈。

毕竟绝望骑士不需要其它的衣服，而菲莉茜娅则是已经有足够多的衣服了，爱薇雅是就算有也穿不出来，所以三人对于去买衣服的兴致并不大。

爱薇雅趴在服装店的橱窗前，看着那木人偶支架上华丽的公主裙痴了神。

“喜欢的话，就叫店员拿下来试试？”菲莉茜娅走到爱薇雅身旁建议道。

“可以吗？”爱薇雅惊讶道。

菲莉茜娅有些诧异的看了爱薇雅一眼。

“为什么不可以呢？”

“可是......我没有那么多钱啊！”

“我有就可以了。”

说着，菲莉茜娅推开了服装店的门，向着爱薇雅歪头示意。

爱薇雅仅是犹豫了一刻，便窜进了服装店让店员将展示在橱窗里的那件衣服拿下来。

好在那并不是非卖品，在菲莉茜娅拿出十枚金币摆在柜台上证明她确实有将这件衣服买下来的能力后，店员很殷勤的带着爱薇雅去了试衣间。

一般这种繁复的衣服都是要下人帮忙着装的，菲莉茜娅不觉得爱薇雅一个人能够穿上这么复杂的衣服。

“两位要看看其它衣服吗？除了展示在橱窗里的，店内还有很多迎合最近女孩子喜好的裙子噢~”另一个店员趁机向坐在椅子上休息的两人推销道。

绝望骑士摇了摇头，菲莉茜娅则是回以一句。“我不需要。”便又把头低了下去。

店员有些遗憾的离开去了爱薇雅的试衣间提供帮助。

这一件衣服要是卖出去了，那笔分成对她们来说可一点不小。

“为什么要选择在这个时间点出来呢？”绝望骑士问道。

“需要我再重复一遍吗？”菲莉茜娅停下笔看过去。

“我想知道你真实的想法。”

“直觉。”菲莉茜娅毫不犹豫的回道，随后又低下头去。“仅此而已。”

绝望骑士沉默下来，腰间的西洋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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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颤鸣。

“在想什么？”菲莉茜娅接过了挑起话题的重任，向绝望骑士询问道。“觉得我的行为太过冒失了吗？”

“......嗯。”

菲莉茜娅沉默了片刻，一双好看的眼眸灵动的打转着，似是在思考着什么。

片刻过后，菲莉茜娅方才说道：“我需要......我须要这么做。”

察觉到前后语义的差异，绝望骑士皱了皱眉，目光落到菲莉茜娅手中的书页之上——那一条条重叠覆盖的线条上散发着她无法理解的恐怖气息，但又觉得熟悉。

“为了你缺失的情感？”

“......或许。”菲莉茜娅没有给出肯定的答复——因为她也不知道原因。“想到了，就去做了。”

“即使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绝望骑士犹豫片刻，伸手抚在菲莉茜娅的脑袋上，以她的身姿做出这样的举动有着一股说不出的和谐感。

“虽说没有依据，但我还是希望你能把手拿开。”菲莉茜娅瞥了一眼绝望骑士后道。

“你很在意身高吗？”绝望骑士听话的把手放了下来。

“......应该是在意的。”

“那你为何还要怀疑？”绝望骑士反问道。

菲莉茜娅沉默着在扉语上画下一划。

“......不知道。”

看着书本上已经大致有了个雏形的符文，和一旁密密麻麻的注解以及推导公式，菲莉茜娅叹了口气，声音中带上了些许的无奈和茫然。

“不知道啊......”

绝望骑士看到菲莉茜娅如此神态，有些讶异的说道。

“你当初帮我挡下致命一击的时候可没有半点犹豫和迷茫呢。”

“那是因为能复活，而且我对你们的精神状态感到好奇而已。”菲莉茜娅不假思索的回道。

绝望骑士轻笑两声，手掌再次在菲莉茜娅的脑袋上摩挲着。

“那结果呢？”

“......我尽力了。”

“呵呵~~”

绝望骑士轻笑着，将菲莉茜娅拥入怀中，后者被撞到眼前的灰色柔软吓了一下，随后无奈的说道。

“你很无聊吗？”

“你身上的气息让人心安。”绝望骑士微微睁开她那仅剩一只的眼睛，然而那眼眶之中却是空洞一片。“如果能一直这样亲密接触，或许能直接治愈我们的心病也说不定。”

“梦话请在梦里说。”菲莉茜娅从绝望骑士的胸脯中脱身出来，疑惑的回看着绝望骑士。“怎么感觉你怪怪的？”

绝望骑士微笑着说道。

“自从苏醒之后，我内心的低语便减轻了许多，方才与你相拥时更是几近于无。”

听到绝望骑士的话，菲莉茜娅的头上布满了问号。

她怎么不知道她还有一个医疗抱枕的作用？等等！难道这就是夜刹雨一直偷偷在夜晚摸上她床跟她搂搂抱抱贴贴的原因？

......好像不是没有可能诶。

菲莉茜娅开始思考这个可能性——这虽然听上去荒唐了一些，但违背的只是观念，而非常理，反而有很多理由能够解释这一现象。

可惜，赫尔斯特和柯丝塔都不在，夜刹雨出差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回来，她现在也没有可以询问的对象。

“如果真的有用的话，那随便你。”菲莉茜娅用着莫名的语气说道。

“你这不是情绪挺丰富的嘛。”

“借的。”菲莉茜娅冷淡的解释道。“我也不知道我应该是怎样的性格。”

“现在这样有什么不好吗？”

“......”菲莉茜娅沉默不语，手中的羽毛笔再次动了起来，这便是不想再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了的意思。

绝望骑士没有追问，而是同样沉默了下来。

店内显得非常空旷——仅有的两位店员去了试衣间，时不时传来一些惊呼；窗外的行人似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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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任何想要进这间店的意思，连向这间店铺看一眼的人都没有。

时间就在这安静之中度过。

“如果......”菲莉茜娅突然出声。“如果有一天，你们都回复了正常的模样，你们会怎么做？”

“我们吗？”绝望骑士想了想后发觉自己似乎从来都没有想过这样的问题。“......或许会待在你身边也说不定。”

菲莉茜娅的笔尖一顿。

“原因。”

闻言，绝望骑士对着菲莉茜娅微笑起来，却是不正面回答。

“你知道的，而且你最近一直在想着相关的问题不是吗？”

菲莉茜娅沉默片刻后抬起头看向绝望骑士。“你确实变化了很多。”

“我也这么觉得。”

看着大半注意力都在书本上的菲莉茜娅，绝望骑士突然凑到菲莉茜娅的额前，轻吻了一下。

“你的祝福应该不需要通过吻的方式给予才对。”菲莉茜娅伸手擦了擦额头，但却发觉自己似乎并没有获得祝福。

“这只是对朋友的问候。”绝望骑士柔声道。

菲莉茜娅看了眼开朗的有些过了头的绝望骑士，伸手抚在自己的右眼上，金红的眼眸中倒映着一个淡薄的红色印记。

而菲莉茜娅不知道的是，一枚残破的猩红符文正静静的飘在她眼眸的正中央。

“这是喜悦吗？”菲莉茜娅看着从自己身上浮现出的淡淡的黄色，不解的问道。

而看不到这光芒的绝望骑士则是伸手摸了摸菲莉茜娅的头，有些不悦的说道。

“我的祝福难道是什么诅咒吗？你就这么不喜欢？”

“我不是那个意思...”菲莉茜娅心不在焉的解释了一句，合上手中的书。

她已经开始有些搞不懂它们的想法了。

......

爱薇雅换装出来，忐忑的站在两人面前，有些紧张不安的问道。

“是不是很奇怪？”

菲莉茜娅绕着爱薇雅走了一圈细细打量一番后，给出了中肯的评价。

“看上去就像书里的公主一样。”

爱薇雅闻言兴奋的抱著菲莉茜娅，将头埋进菲莉茜娅的胸脯中撒娇。

“那姐姐也换一件衣服怎样？”

爱薇雅话音刚落，店员的眼睛顿时迸射出精芒。

“还是不了。”菲莉茜娅婉拒道。“我有专门用于正式场合的衣服，虽然不多，但也够用了。”

之后又是半小时的换装时间。

对于爱薇雅来说，直接穿着这件公主裙在大街上走还是有些太羞耻了。

虽然爱薇雅很呆，还有点蠢，但菲莉茜娅能够感觉的出来实际上她是一个很怕生还很害羞的小女孩的。

只不过很大程度上被她的天然给抵消掉了。

绝望骑士仍然和菲莉茜娅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身为异想体的她，根源来自于另一个世界中的灵魂源泉，除去直接的攻击外，基本不会受到来自这个世界的精神影响。

虽然她的精神状况不太好......大概。

至少菲莉茜娅在今天之前从来没有见到过绝望骑士的笑容，或许连她自己也忘记了自己应该怎么微笑。

这变化的程度远超菲莉茜娅的想象——这可能是一件好事，但就现在来说，只会增加不确定性，让她接下来的计划出现她无法预料的变数。

毕竟要是后面她一不小心把碧蓝新星放了出来，那整座城的人都可以宣告死亡了。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这是和解决旧神同一优先度等级的事件，但她对这个是真的没有什么头绪。

究竟是因为她的原因还是世界的原因，她一点线索都没有。

虽然不管哪一个都不是什么好消息就是了。

菲莉茜娅看向绝望骑士，轻叹一声，伸手抚在自己脖颈上的项链。

在夜刹雨离开后，她还是第一次这么想念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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