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恶魔的契约

第三十三章：抉择

菲莉茜娅她们三人行进的速度还是很慢的，毕竟要考虑到围观群众挪动的速度却是有限。

嘛~这个速度刚好适合爱薇雅一路吃过去，虽然菲莉茜娅对爱薇雅吃了快一个小时，速度和欲望仍然没有消减这一事表示疑惑。

‘说起来，这种行为好像被刹雨叫做压马路来着。’

虽然这种类似被围观的行为有些让人不悦，但怎么说还是方便了不少的。

“嗯？”

菲莉茜娅和绝望骑士同时发出疑惑的一声，随后菲莉茜娅朝着一个方向的楼顶看去，而绝望骑士则是看了一眼菲莉茜娅，随后才同向看去。

一个穿着墨绿色的盔甲的人拿着长弓从远处在屋顶上向着她们跳来。

“禁卫骑士？”

菲莉茜娅疑惑的说了一句，而听到菲莉茜娅似乎认识来着，原先绝望骑士腰间鸣动的剑重新归于平静。

“是你的熟人吗？”

“不。”菲莉茜娅摇摇头说道。“只是认识。”

绿骑士跳到附近的一栋建筑楼顶后，朝着人群看了一眼，似乎是被这景象惊到了那么一会，随后便一直盯着这边。

见状，绝望骑士问道。

“他为什么不下来？”

“估计不想像现在这样被人围观吧。”菲莉茜娅猜测道。

“中古时代的骑士不应该很喜欢受人瞩目敬仰吗？”绝望骑士好奇的问道。

菲莉茜娅想了想后，摇摇头没说话。

两人对视一眼后，装作若无其事般继续跟在爱薇雅后面压马路。

路上，菲莉茜娅和绝望骑士也跟着爱薇雅吃了一些东西。

陪着爱薇雅接着走了一段，菲莉茜娅用影子看了一下，嗯，她们已经快把这条街逛完了。

快走到尽头的时候，只见人群非常整齐的让开了一个向左转的缺口，顺便把另外两条路堵住。

爱薇雅也非常配合的拐了进去，然后又拐了一下......

菲莉茜娅：......

绝望骑士：这孩子挺可爱的。

就在两人做好陪着爱薇雅把整个商业区都逛一圈的心理准备的时候，爱薇雅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快步走回菲莉茜娅和绝望骑士身边把她们两个也拉了过去。

那一堆小山一样的东西也如愿以偿的被菲莉茜娅收进了储物空间里，省的飘呀飘的让人担心会不会掉下来。

“这个是什么？”菲莉茜娅看着爱薇雅塞到她手里的那串......和棉花糖差不多大，但是是一个肉球，上面长满了各种颜色的眼睛的东西。

绝望骑士也收到了一串，不过和菲莉茜娅一样，因为这玩意的造型太过惊悚而不敢下口。

“这个是眼魔的心脏噢！”爱薇雅一边闪亮着眼睛，一边从肉球上咬下一只眼睛吃起来。“很好吃的！”

看着爱薇雅吃的津津有味快双眼冒光的模样，菲莉茜娅想就算爱薇雅的口味和她相差的再大，应该也不至于难吃到哪去。

但视觉上接受不能。

色，五颜六色。

香，四溢飘香。

味，还没尝过......

从远处看上去就像是在一个大肉丸上镶满了各种的半透明皮的芝麻汤圆。

明明经过了魔力扫描、热能扫描、生物质扫描等十数种检查法术下去，已经能够说100%确保眼前这眼球肉丸吃下去是不会有危害的，甚至会因为魔力充盈而产生类似喝碳酸饮料一样的酥麻感。

但菲莉茜娅只感觉自己从呆毛到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拒绝让她将这玩意放到嘴边。

目光投向一旁的绝望骑士，却发现她不知何时拿了一根竹签挑了一个眼球吃了起来。

“味道不错。”

察觉到菲莉茜娅投过来的诧异的眼神，绝望骑士回以一个微笑。

“虽然卖相不好，但确实美味无比。”

“就是就是！”爱薇雅非常认同的点了点头。“以前我来买的时候都还要排队呢！”

听到两人都如此说道，菲莉茜娅看着手中的眼球肉丸皱紧了俏眉，闭上眼睛轻轻在其中一颗眼球上咬了一口。

然后被眼球里的汁水溅的打湿了下颌和衣领。

菲莉茜娅：......

召来冰块融化成水流将那些污渍涤净后，菲莉茜娅直接将那枚像破了的气球一样的眼球咬住，小舌一卷在口中咀嚼。

......意料之外的美味，口感像是在吃棉花糖，味道上和焖煮过的牛腩类似。

将口中的吞下，菲莉茜娅又吃了一个。

这次是烤鸡肉味的。

“这些眼睛每一个的味道都不一样的噢！”

“......无法理解。”说着，菲莉茜娅又咬下了一只。“不过味道确实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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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

“嘿嘿~~我就说吧。”爱薇雅对着菲莉茜娅甜甜一笑，随后又将手中另一串造型像爱心一样的......应该是糖果一样的东西伸到了菲莉茜娅面前。

“尝尝这个吧！”

有着眼魔心脏的前车之鉴，菲莉茜娅并没有拒绝，而是轻轻咬了一口。

入口像是有着硬糖外衣的软糖，流体夹心蕴含了非常多种水果的味道。

“这是百果糖。”在菲莉茜娅问出来之前，爱薇雅便已微笑着答道。“我最喜欢吃这个了！”

甘甜的味道中杂糅着些许混乱的情感，有喜悦、有忐忑、有慌乱、还有一些后悔，像百味瓶一样，将这糖果染上了七彩颜色。

将糖浆轻轻吞咽下，菲莉茜娅微微阖上双眼，自言自语般的说了一句。

“果然还是不明白......”

在一旁的绝望骑士听到这句话，好奇的看过来问道。

“怎么了吗？”

“......没什么。”菲莉茜娅微微摇头，似是回应，也似是让自己清醒的举动。她对着绝望骑士伸出手：“绝望，把手给我。”

“？”

绝望骑士闻言照做，菲莉茜娅双手夹住绝望骑士的手掌，黑光乍现，随后隐没。

“我离开一下，如果又发生任何异常的事件，呼唤我。”不等绝望骑士回答，菲莉茜娅又说道。“对方是精神领域的神祇，人多反而碍事。”

听完菲莉茜娅的解释，绝望骑士看了眼因为菲莉茜娅突然说要离开而显得有些不知所措的爱薇雅和围观在周围的人群。

绝望骑士看向自己漆黑的双手，有些胆怯失落的回道。

“只是我一个人......”

“你可以做到的。”

菲莉茜娅伸手搭在绝望骑士的肩膀上，虽然因为身高的缘故看上去有些违和但那不重要，重要是的菲莉茜娅的手掌中传递过去的情绪——那是从一个酷爱咖啡的人哪里得来的信任。

绝望骑士失落的神情减轻了些许，但仍然不敢直视菲莉茜娅。

“别忘了，你不是一个人。”菲莉茜娅向一旁的屋顶示意。“还有另外两个骑士在，他们会协助你的。”

“让他们看看你同为骑士的荣光？”

听到菲莉茜娅如此劝说，绝望骑士迟疑的点了点头。

之后不给爱薇雅提问题的机会，菲莉茜娅从扉语中掏出一圆罐子，将上面的拉环拉开后高高的扔向了空中。

随着一声爆炸的轻响，眩目的光亮夺取了在场所有人的眼睛，以至于没有人发觉菲莉茜娅就在所有人眼皮底下化作一道黑雾散去。

等到闪光震撼弹的效果散去，绝望骑士看向一旁屋顶上的绿骑士，后者也意识到，现在应该是自己现身的时候了。

不过他没有径直跳下房顶落到她们身边，而是落到的人群中，将还在人群中挤来挤去的蓝骑士也一起带了过去——踩在他身上给他指路。

四人会合后蓝骑士最先问道。

“菲莉茜娅呢？刚刚那个闪光术又是怎么回事？我现在耳朵旁还有回音！”

因为身上厚重盔甲的原因，他受到的影响到现在还有一些余韵。

“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绝望骑士回答道。“方才那应该是她用来转移注意力的手段。”

“那还真是出人意料。”绿骑士几次想伸手摘下头盔揉揉眼睛，但都忍了下来。“有什么事情是比保护爱薇雅小姐还重要的？”

绝望骑士摇摇头，看向一旁。

‘希望......如彼时一样......’

......

菲莉茜娅的精神空间中。

灰白色的世界，金黄色的光之树，以及一个浑身被黑光笼罩的白色人形。

“刹雨她被关禁闭了，瑰音和柯丝塔这段时间有别的事情忙，所以我替代她们来找看你。”

不等菲莉茜娅问话，那人便自顾自的坐下，顺应它的动作，一茶桌椅出现在它身下。

从那飘逸的长发和轻灵的声音来看，似乎是女孩子，不过菲莉茜娅却觉得这个声音自己似乎听过。

仔细斟酌着自己的言行，菲莉茜娅小心的问道。

“您是刹雨的父亲吗？”

“嗯。”那人抿了一口茶后有些语气复杂的回道。“不过我没想到刹雨居然会对你倾心。”

“我本来只是想让那个孩子变得开朗一些的。”

听到那人印象中的刹雨似乎和自己所想的有很大不同，菲莉茜娅不禁问道。

“刹雨原来是一个很阴沉的人吗？”

“阴沉......也算不上，不过和她的哥哥姐姐不一样，她已经快一千岁了，却连家门都没出过一次。除了家人和女仆之外对外界没有任何认知，也没有想要认知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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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放下茶杯，看向菲莉茜娅。

“所以我将你制成了一个供她玩乐的棋子，虽然如我所想的她对其它世界产生了兴趣，不过却没想到她会喜欢上你。”

菲莉茜娅沉默片刻，将那人话语里每一个字都咀嚼至不可能揣测出另外一个意思为止，方才答道。

“所以您之所以会答应当时的我的请求，不过是因为您想将我作为您女儿的玩具，是吗？”

“有很大一部分原因确实是心血来潮。”那人又拿起茶杯，向菲莉茜娅遥敬了一下后说道。“你庞大的执念和不论对象的祈求非常容易吸引来一些不好的东西，我不过是碰巧路过，便应召了。”

“......”

菲莉茜娅走到茶桌前做下，同样要了一杯茶慢慢的品茗。

“刹雨曾经说过，我和您很像。”

“我对您并不了解，也不知道，这次您急切的呼唤我是为了什么。”

“我以为你会要求我帮你解决你遇到的麻烦或者就我刚才说的话。”

那人放下茶杯，双手搭在下巴上盯着菲莉茜娅，纯白色的脸庞上看不出表情，但依照菲莉茜娅的猜测，估计是在微笑。

“回答你刚才的问题——只不过是因为我想看看自己女儿看上的女孩子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说完，那人又躺回椅子上，翘起二郎腿，一手扶着膝盖，另一只手拿起茶杯悬于身前。

“尤其是在那女孩子是我一手制造的情况下。”

菲莉茜娅沉默了片刻后问道。

“我并不是‘菲莉茜娅’对吗？”

“噢？居然是这个问题吗？”那人放下茶杯，歪头想了想。“按照你的想法，无论从物质、精神还是灵魂，你确实和十年前的那个向我祈求的小女孩完全不是同一个人。”

菲莉茜娅点点头，将自己双手的手套脱下，然后将双手放在桌面上展示给那人看。

左手，荆棘缠绕着的书本正熠熠生辉。

右手，伤痕交织成的刻印铭刻着伤痛。

在无数个夜晚，菲莉茜娅不止一次这样仔细的看过自己手背上的印记，只是都不如现在这般心情复杂。

她不觉得自己拥有了感情，在夜刹雨离开之后她就一直停滞不前，用借口掩饰自己的迷茫，正如现在这般，如果她拥有感情，就不会不知道自己现在内心这股情绪应该叫什么。

“那么，我现在应该是什么？”

菲莉茜娅冷静的看着那人，异色的双眸平静的宛若一潭死水。

“你觉得自己是什么？”

那人一句话将这个问题打包扔了回去，显然是不打算直接把答案告诉她。

看着自己双手的印记，菲莉茜娅低眉垂眸轻声问道。

“我是否仍然还是我？”

“你仍然是你自己，仍然是菲莉茜娅，这一点你无须怀疑。”

菲莉茜娅抬起头，迎上那人的目光。

“这与您方才的话语相悖。”

“因为我刚才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那人轻笑一声，一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手用茶匙指向菲莉茜娅。“你很快就会明白，你仍然是你，但不完全是你。”

“能说的清除一些吗？”

“如果说的太明白，那反而可能不会发生。”

那人站起身，环绕着茶桌走动。

“按照惯例，我应该收取费用，尤其是对你这样不知足而二次请求的人。”

当那人走到菲莉茜娅身旁的时候，伸手揉了揉菲莉茜娅的脑袋。

“手感确实不错。”那人如此说了一句，随后接着走动起来。“你仍然存留有你的自我，其实和你刚才安慰的那个异想体一样，你们都有心病，不过她的已经被你治的七七八八了，而你的......”

那人停下脚步，细细的打量了一下菲莉茜娅后说道。

“你已经痊愈了。”

“我已经拥有，只是尚未察觉。”菲莉茜娅重复着当初夜刹雨同她说的这句话。

那人点点头，随后接着说道。

“既然你能那么熟练的忽悠别人，为什么不能用同样的方式忽悠你自己呢？”

菲莉茜娅沉默了片刻，摇了摇头。

每一次面对面前这个人和刹雨的时候，她总是无法像往常那样做出理性的判断和行动。

“因为影子，我们周身天然弥漫着一层情绪的漩涡。”那人似是猜到菲莉茜娅所想，解释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身在其中，能够受到影响，便已说明你自身拥有了情绪。”

“我现在的所思所感不过是借来的。”菲莉茜娅反驳道。

“借来的也一样，而且你没有发觉吗？”那人指向菲莉茜娅胸口的项链。

“那其实只是一个会对灌入其中的情绪发亮的宝石而已，没有任何储存的作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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