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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金鳞

1,河边少年之恶犬

1,恶犬伤鸡

金阳高照,暖风和熏,黑狗子躺在河边晒太阳。浅浅的一弯溪流被拦截成一个小小的过水堰,深不过大腿。

远远的上游处,群鹅戏水,浊水顺流而下,恨的一群洗衣服的婆娘们破口大骂,这过水堰本就是居民洗衣服洗菜的地方,如今污水横流,着实可恨!

泼辣的婆娘投石驱鹅,满嘴脏话,老实的婆娘则自动提着篮子去更加上游处洗濯,也有那惫懒的婆娘坐在小桥上磨洋工,总是一幅人生百态!

河边柳树成荫,树下一群鸡,乃河边村中居民所饲养,这些家伙着实可恨,因为天生了一双翅膀,如果拼命的话还是能够飞过小河沟,尽情地跑去对面菜地之中大快朵颐的。菜地主人若是来驱赶,它们就会咯咯叫着扑腾翅膀逃回河对岸的柳树下,就像一个受了欺负十足委屈的老实孩子一样惨叫着,引来自家主人的探查!

因为这个缘故,那对面的菜园主人家也就被迫养了负责看菜园的狗,平常日子里,它撵鸡也属于正常情况,毕竟是职责所在嘛!

今天,黑狗子瞄准了一只肥硕的母鸡,盯准了这个目标,因为它跑的必然不快。这只母鸡嘴短而钝,双爪短粗有力,毛厚有光,眼大胆肥,是个很会吃也会下蛋的好鸡,很受主人宠爱,不过它也有弱点,它的缺点就是需短跑助力才可以飞越河沟,是绝佳的攻击目标,往日里就不少被狗撵,每次它叫唤的都很惨,这样一来这家主人也就暗暗地恨上了菜地主人李二亩。

对于河边桥上磨洋工的懒婆娘来说,河水混浊正是天赐良机,今日不用洗衣服,合该休息!所以,河边骂骂咧咧着走人的婆娘们其实并不算太生气!

事实上李二亩也是没办法才养了大黑狗,河边那一大群鸡也不是一家养的,一个小家自然对付不了一群不怎么厚道的邻居。

比如这群洗衣服的婆娘之中就有那么一两个鸡主人,她们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鸡去偷吃别人的菜,别人一旦撵了她们家的鸡,那她们照样嘴里不干不净地骂,道理什么的在她们这里没用,她们只知道在菜地边养鸡是一招好棋,无须费心喂食,年底便有八个好菜放在团圆饭桌上!

李二亩这时候扛着锄头去地里干活,这早饭还没吃,肚子里没食,身上也没劲。路过桥上的李二亩听见她们不干不净又不指名道姓的谩骂,心里分外不舒服。婆娘们心眼也坏,她们故意往后坐,拦住大部分桥面,给他制造麻烦。

老实人李二亩自然明白这是什么意思,这点龃龉在他眼里不算什么,忍一忍就能过去,可是没想到这群婆娘们之中有个喜欢大嘴巴的泼妇,她趁他路过的时候用力一撅屁/股,那李二亩差一点被挤下去。

“沃日你个大嘴巴!!”

“哈哈哈!”

李二亩被逼出一句怪叫,幸亏反应快,用锄头支在水里这才没有落下去出丑。这个喜欢大嘴巴的泼妇大声地嘲笑,肆无忌惮,其他的婆娘们也落井下石,好一阵取笑。

眼见她们人多,李二亩明白自己无论怎么和她们对骂都占不到便宜,于是这便灰溜溜地提着锄头去了菜园里。

此刻,那群鸡就在菜园里呆着,李二亩懦弱,也不敢大声驱赶这些可恨的偷菜贼,乡里乡亲的,低头不见抬头见,惹毛了少不得就是打架,自家儿子不省心,还是忍忍吧!只可惜他想的美,麻烦来了无论如何也是躲不过去的。

那些鸡经常被撵,已经形成条件反射,瞧见人来,它们依旧呼啦啦地惨叫着的飞向保命的那片柳荫之下!

“我日你二大爷的,天天吃,天天吃,我啄你老母的大屁/股!”

李二亩也就不客气了,指桑骂槐地大骂一阵,且先占住理,否则人家也要说三道四。毕竟不是所有的鸡主人都在河边看着,也有人在家里装作看不见,你现在再看那些偷菜家伙,它们也不是一直呆在菜地。

所谓风水轮流转,此刻那河边柳下之鸡并没有去菜地里害人嘛!

“走了走了,哈哈哈!”

河边的妇人们嘻嘻哈哈地回家去,听着别人骂她们,甚至还要当着面占便宜,她们心里其实也不好过,因为没法还嘴嘛!

不过,有一个婆娘没走!

话说这人穷是非多,今天李二亩只是一张破嘴大骂,并没有提着棍子驱赶,那只胆子很大的肥鸡便以为安全无事,也就不曾使出十二分的本领狼狈逃命,它只是埋头钻进草丛,跑向河边,准备苟且苟且,等到安静了再回去吃几口,毕竟菜比草好吃。

却不料,躺在河边装死的黑狗子早就盯上了它,听见动静靠近,它于草丛之中猛然跃出,狠狠地一扑,按住肥鸡一口咬下鸡毛数撮。

黑狗子并没有猎杀经验,没能一击必杀,偏偏这只肥母鸡力气很大,它惨叫着拼命扑腾,然后成功地摆脱了黑狗子,跃入堰塘,暂且逃得一命!

黑狗子就趴在于塘边草丛里看着它在水里挣扎,守株待兔!没想到的是这只鸡居然也有怕的东西,那河里面有一点金光在水下游动,不知道是何物,它竟然因此而不敢游水去对岸,只在这边漂在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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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惨叫而已!

远处滞留河边的大嘴巴懒婆娘听到有只鸡在惨叫,甭管是不是自家的,先大声吼叫,撵狗才是正经,黑狗子胆小,听见她嚷嚷就逃回了菜园,那只肥鸡终于有机会回返草丛之中,自此寂寂无声!

又说回河边桥上,这个懒婆娘筐里面的脏衣服很多,又重,她又是个好吃懒做的婆娘,长相又不咋样,而且还是村里的大嘴巴,顶顶的不讨人喜欢,所以也没人管她如何。

话说这个大嘴巴也爱生事,没看见狗把鸡咬死,却又没心思细细地看看,只以为那肥鸡掉水里沉了,于是好事的她赶紧提着筐就跑回村里,逢人就说:“哎呀呀,也不知道那是谁家的鸡,被大黑狗给咬死在堰塘里边,都落底了!”

午时,大黑狗跟在后面,李二亩提着筐,带着老婆回家,路过小桥。

一个养鸡的邻居老张拦住他夫妻俩勒索道:“李老二,我家那只很会下蛋的老母鸡被你家的狗给咬死了,有人亲眼看见,我也不坑你,就按照市价算,今儿你要不赔我一两银子,咱们两家就没完!我家那口子今儿不在家,要不然你甭想这么了了……”

李二亩家的婆娘性子忒烈,她心里早八百年就恨极了这帮欺负人的倒霉邻居,因为她儿子经常和邻居家的小子干架,虽说每次都打的别人哭爹喊娘,可是赔医药费的还是她,而且如今米价腾贵,这些偷菜的鸡居然也涨价了,真是可恨。

于是她愤怒地跳着脚反驳道:“你嚷嚷啥?凭什么要一两银子,你那鸡是金子做的?我家的菜喂肥了你家的鸡,它啥时候吃金子了?你个龟儿子在这儿跟老娘扯犊子呢?当心你那王八儿子不得好死!”

那家鸡主人也知道自己儿子经常被人家儿子打的哭爹喊娘,为了孩儿以后少受点毒打,于是他讪讪地道:“赔我半两银子也行,不信你去问刘老爷,真心就是这个价!粮食又涨了十文!”

李二亩因为亲眼看见自己家大黑狗撵他家的肥鸡,心里虽然恨的厉害,却又惦记着自从有了它,偷菜贼也没少吃亏,家里也热闹了很多,而且荒年里面它可是救命用的粮食,自然不忍心打杀,所以只是心虚,不好意思说话。

于是他只好转头小声跟自己的媳妇说事,对面的那鸡主人也没有再闹。旁边看笑话的人越来越多,靠的也越来越近,软柿子么,谁都想捏一下!

反正鸡是铁定死了,那泼辣婆娘拿这事没辙,只能咬牙切齿地斜着眼看着愚蠢又老实的李二亩,嘴里却对着大黑狗骂道:“老娘真想打死你这不省心的蠢货!”

李二亩蹲在地上,气的肝疼,如同一个受气包一样不说话,情况也就这么僵持住了。

黑狗子胆怯,一路逃窜回家,路过村民身边的时候那些人直接拿石头砸它,老实巴交的李二亩蹲在地上静静地看着那些人砸自己家的狗,突然觉得很好笑,心里有一种隔膜被突然破了的感觉,居然不难受,反而很舒服,没人知道就在这一刻他的想法变了,变得危险了。

过了一会儿,又有一个找麻烦的人来到桥边,这人正是李二亩的同胞哥哥李二柱,也是河边养鸡的人之一。只因为两兄弟之间有旧怨,所以互相之间不待见。

今日出了这狗咬死鸡的事情,李二柱逮到了落井下石的机会,于是也来敲竹杠:“老二,我家的鸡也丢了,不用想就知道是被你家的狗咬死的,一两银子,便宜卖你了。”

李二亩他媳妇顿时一蹦三尺高,还暴怒地大骂道:“李二柱你这个王八蛋,我还就直说了,你家的鸡就是老娘我吃的,老娘就不赔,有种你打我呀,有种你打我呀,你敢碰老娘一下,老娘就让你全家死光光,我让你全家死光光!”

李二亩如同一个石头人一般蹲在地上,就这么看着他亲哥哥,他家的婆娘气的七窍生烟,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你想呀,这些事在我们这些看官眼里确实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可要是真的赔钱,那咱老李家就得白白赔人家二两银子,而且到头来还一根鸡毛也见不到。

说句难听点的话,李二柱他媳妇也不值二两银子,当年老公公从人贩子手里买下她的时候仅仅只花了一两半银子外带一篮子炒花生,就这样,这个泼辣的女人就落户在这双河村了。

“老二媳妇,我不跟你说,你一个买来的外人,又做不了主!老二,你倒是说句话呀,别像个缩头乌龟似的,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众位乡亲,你们都看见了吧!是他们要耍赖哈!还威胁我要杀人,你倒是杀呀?这个天下还有没有王法了?老二媳妇,你忘了你是怎么来的双河村?这么些年你也就生了一个三儿,要论功劳,你的功劳也就芝麻点大!光嗓门大有什么用?”

李二柱非常狡诈,他从来不和异常泼辣的兄弟媳妇斗,他一向只欺负亲弟弟,这个软柿子非常好拿捏,只是今天,李二亩被他们逼急了,兔子急了也咬人,何况还是个人呢!

“你这个混账东西!”

老二媳妇一听他提这个旧事,顿时捂着脸哭哭啼啼地奔回家去。所谓孤女难为妻就是这个说法,人家欺负她没有娘家人撑腰,她也只能受着这份委屈,眼泪只能往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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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里咽。

李二亩站起来了,他气的腿都在发抖,一张脸涨的通红,只见他举着锄头,梗着脖子嚷嚷道:“放你娘的狗屁,哪个王八蛋看到我家狗咬鸡了?谁说的,有种站出来,看老子不送你见阎王!狗日的李二柱,老子话撂这儿了,你们谁特么拿出死鸡来,老子拼着砸锅卖铁赔他五十文,要是哪个敢来老子家里打秋风,老子这就去点了他的狗窝,草!”

“砰!”锄头狠狠地砸在地上,啪一下,断了。

断锄明志的李二亩吓住了邻居,他们不由自主地后退,尤其是惹祸的大嘴巴,她躲得比谁都快。李二柱自然不怕这个弟弟,老实人的愤怒能够持续多久?

“哼,走着瞧!老张,快去河里捞一捞,那鸡铁定还在河里!”

“这个……”

俩人这就去河边捞鸡,其实这个事也就这么落幕了,河里面确实没有死鸡,他们也只能骂骂咧咧地自认倒霉,然后记下这个仇,有机会再吵也不迟。

李家两口子回家就开始生闷气,尤其他那泼辣的婆娘一直在骂街,李二亩倒是个平和性子,从来没有亏待这婆娘,要不然她也没胆子这么跳。老二其实也有心眼,别人不知道,他心里清楚,他婆娘是个认字的精贵女子,他心疼还来不及呢,自然从来不打不骂,有气都是他自己受着。

话说这村里的也没什么大事,除了打架的孩子们之外。

到了黄昏时刻,那只肥鸡回了家,老张家的仇恨自然而然地消了,只是李二柱却异常恼火,他家的鸡确实不见了,想想老二家那媳妇嚣张的模样,李二柱拽了拽胡子,还是没打算去他家闹,不为别的,这两天他儿子刚好不在家,他怕打不过,而且也不能打,儿子毕竟在念书,将来还要考功名,为了一只鸡闹得人尽皆知,对他的名声不好!

“哼,就忍一忍,找机会再收拾他们!”

如此这般事情便不了了之了。

然而你方唱罢我方登台,李二柱这边偃旗息鼓,可是李二亩这边却没能安生。话说这李家兄弟都有一个儿子,这哥儿俩一个叫做李梁,一个叫做李三,没事就打架,李二亩家的李三输多赢少,就这一项拖垮了他百战百胜的战绩,也就是说,村里的孩子只有这个李梁能破了李三的战绩!

晚上,李三回家了,这家伙才十二三岁,忒野,回到家却没吃上饭,两口子没心情做饭,他自然吃不成,不过他不饿,对他来说吃的不难弄到。

村里的事情也不是什么秘密,他李三也知道了,可是除了看着爹像个闷葫芦一般坐在门口不说话,看着娘在屋里哭哭啼啼,他也只能静悄悄地回到自己的小破屋里,对着窗外的月亮发呆。拳头没法填饱爹娘和自己的肚子,这是他从小就知道的道理。

第二天,一大早李三便带着黑狗子就去地主家打秋风。

地主刘老爷有个儿子,和李三一般大,名字叫做刘云帆,是个很爱打抱不平的少年,李三因为性子野,敢翻他家的墙去他家的小院里偷着和他玩,这一来二去的也就和他混熟了!

地主刘能老爷颇有家資,因其妻白氏接连三胎皆生女,故而刘老爷纳有侍妾数名,以期生子传家,不料事与愿违,那些侍妾皆生女,妻白氏第五胎反倒生了儿子。自此,白氏扬眉吐气,独霸后宅,刘公子一人享尽宠爱,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只是等闲。

只是这刘公子生来便不是个纨绔性子,不爱华装,不爱美食,只对那些个江湖传闻颇感兴趣,尤其喜爱捣鼓一些药材,还美其名曰炼丹。

李三时常来此蹭饭,因为云帆沉迷那些忽悠人的东西,时常废寝忘食,这食嘛,便便宜了他这个饭桶和一个丫鬟。

刘公子有两个漂亮的婢女,一个叫做惠兰,泼辣而灵动,视抢食的李三如仇寇,动辄腿脚招呼;另一个叫做云柔,人如其名,娴静而温婉,颇受夫人小姐之宠爱,故此少有出后院,李三只知道她的名字,不曾得见一面。

刘家公子与李三同年,因渐知人事,故此独居小院,白日里止有丫鬟惠兰伺候,夜里便是惠兰也不准入院,盖因刘老爷寄予厚望,以期独子戮力苦读,以求他日金榜题名,功成名就。

李三来找他,直接闯入小院,这个时候刘公子正倦读书,闻得恶邻相欺之事,自然是义愤填膺,二人商量一番,然后携带了一应作案工具,这就翻墙而去。

只是走的匆忙,忘了黑狗子还在院子里,这家伙就在院子里乱叫唤,很快就惹来刘夫人和小姐丫鬟们,这帮子妇人全都知道李三又来了,于是愤愤然去找刘老爷告状,要他收拾这个小贼,免得他带坏了公子。

刘老爷的想法与众不同,他思忖,儿子年少孤独,所陪者皆是女眷,家中阴盛阳衰,极为不妥,不若雇了这个小子做书童,一来儿子有个玩伴,二来白先生也可以约束于他二人,如此岂不美哉?

又思及儿子心智早熟却难得有一个好朋友,刘老爷这就带着一斤肉,去李家找那李二亩,只说请他儿子陪读,包吃包住,李二亩大喜,当机立断地替儿子应了这个美差。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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