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诈审
在大理寺的正堂下，杜霖诲声嘶力竭的嘶喊，拼命挣扎，蓬松着头发，衣衫不整，已经毫无豪门贵公子的形象。到了大理寺，哪里还有嫌犯摆谱的余地。到了大理寺，哪里还有嫌犯猖狂的余地，哪怕是京兆尹的儿子也不行。差役们死死抓着杜霖诲的双臂，任其死死挣扎，却犹如被铁钳捆住一般，挣脱不得。
左少阳面在堂上面无表情的默默看着这一切，心里对此案已经了然于胸！
“陛下已经下旨彻查章明忠强占民女案以及王家灭门案，大理寺受丞相命，主审此案。谕旨在此，杜公子休得喧哗，速上堂来！”左少阳一拍惊堂木，沉声说道。
被左少阳一番恫吓，杜霖诲这才安静下来，被衙役带到正堂，左右排班衙役一声“威武”，顿时令做贼心虚的杜霖诲心生惧意！
郭孝昌眼鉴于此，实在看不下去，他心里深深知道再这样下去，杜霖诲恐怕是难逃一劫。绝不能让左少阳继续审下去，否则杜霖诲就彻底完了。连忙看向左少阳，对他说道：“左大人，我看杜公子已经心神疲惫，不如让他休息一日，明日再审如何？”
御史大夫钟世勋冷哼了一声，对郭孝昌说道：“郭大人，刚才你我可是答应左大人了，这次由左大人审讯，你我不要干涉。我知道你与杜元鹤杜大人关系不错，可大是大非面前，还是不要带着私情才好。”
被钟世勋一阵抢白，郭孝昌阴沉着脸，只得缄口不言。
见郭孝昌不再说话，左少阳直视着杜霖诲，问道：“堂下可是杜元鹤之子，杜霖诲？”
“是，小人杜霖诲！”杜霖诲答话。
“闲王殿下的侍卫叶轻翎指认你于三月二十六日夜里，在城南别院毒杀了王员外之女王玥瑶，可有此事！”左少阳逼视着杜霖诲，喝道。
“我冤枉！我没有！”杜霖诲连忙否认！
左少阳从桌上拿着一本账簿，怒道：“回春堂掌柜指认，你的随从朱晓廷在三月十六日购买过合欢断肠散！这便是回春堂所有客人购买药物的账簿！有此账簿为证，你又如何解释？”
“我不知道！许是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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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廷自己买的，我如何得知！”杜霖诲抵死不认。
“哼！就在刚才，朱晓廷对此事抵死不认，八十仗打下去，血肉横飞。他已经招认，合欢断肠散是受你指使，在回春堂买的！为的就是王玥瑶！你还有什么可以抵赖的！这是朱晓廷的供述，你要不要看一下！”左少阳拿着一页信纸，对杜霖诲喊道。
“再不招认！朱晓廷就是你的榜样？你一没有爵位官职，二没有功名身份，大刑之下，你还是要招认的！快快从实招来！免受皮肉之苦！”左少阳威逼利诱！
“我……”杜霖诲已经心神崩溃，种种证据，已经指向自己，人证物证俱全，就算自己不认，这谋杀的罪名也坐实了，何必在受这皮肉之苦！
眼见杜霖诲就要招认，郭孝昌心急如焚，他站起身来，喊道：“左大人这是干什么！”
左少阳还没说话，钟世勋率先冲郭孝昌说道：“左大人这是为了案情需要，郭大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出面阻扰，难道你与杜霖诲之间真有什么勾连吗？”
郭孝昌哑口无言，愤怒的坐下。
左少阳心里也不舒服，他一拍惊堂木，怒吼道：“杜霖诲，你招是不招？再不招认！大刑伺候！”
左右衙役操起杀威棒，一个个怒目而视，就要动手。
杜霖诲彻底崩溃，直接招认：“我招，我招！是我指使朱晓廷去买的合欢断肠散，毒害了王玥瑶！是我看上了王玥瑶，垂涎她的美色，诬告章明忠，还让京兆尹丞与我里应外合，捉拿了章明忠。我爹……”
“杜霖诲！你个混账！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郭孝昌再次站起来，指着杜霖诲怒吼道。
他再不站出来，杜霖诲就要一股脑全都招认了！
“我……我……”被郭孝昌一震，杜霖诲这才幡然醒悟，呐呐不敢再说话。再如何后悔已经无用……
大局已定，左少阳命人让杜霖诲签字画押，然后带下去关入牢狱。
郭孝昌愤怒的站起来，指着左少阳说道：“左大人真是好手段！朱晓廷根本没有招认，你却把朱晓廷打晕，然后用猪血来冒充人血，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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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霖诲以为朱晓廷大刑之下招认，以致杜霖诲惧怕大刑加身，一番恫吓之下，令其不打自招。好手段！你这诈术，老夫佩服！老夫定会向陛下如实禀告的！”
说罢，郭孝昌拂袖而去。
眼见郭孝昌远去，左少阳尴尬一笑。御史大夫钟世勋却对左少阳大加赞赏，他直言道：“左大人不愧是朝廷的断狱高手，这刑讯之术出神入化啊。你也不用惧怕郭孝昌，不管过程如何，至少真相已经大白。况且，律法可没有说不可以利用诈术啊！哈哈！”
左少阳从来都不惧怕郭孝昌，大理寺虽然负责案件的审讯侦办，刑部负责堪核复查，两个衙门却并不互相统属，都是直接效命于御前。没有谁比谁高一级的！
“如今离真相已经越来越近！只需要在加把劲儿，就能够真相大白了！”钟世勋接着说道。
左少阳却是摇了摇头，他说道：“虽然杜霖诲承认了诬告章明忠，毒杀了王玥瑶。然而，那王员外一家被灭门的案子，却是还缺乏有力的证据！周锡只是指认赵师爷手持杜元鹤的令牌出城？可出城干什么了？不知道！王员外与赵师爷至今下落不明！那屠戮王家满门的杀手，又在何处？我们同样不得而知！这个案子，现在还一无所知啊！”
钟世勋皱着眉头，看着大理寺的大门，有些怨愤地说道：“都怪郭孝昌，要不是郭孝昌，杜霖诲已经招认关于杜元鹤的罪行了！不过，他知情不报，知法犯法，私相授受。就算仅仅如此，他的罪名也不轻了。丢官罢职怕是免不了的！”
左少阳为之一叹，他摇了摇头，说道：“郭大人向来与杜大人亲近，为之回护一二，也是情有可原！眼下，还是全力搜查王员外和赵师爷，追捕黑衣人为重。陛下可是只给了十天，已经过了两天了。”
钟世勋赞同的点头。
“嘿，钟大人，郭大人为了杜元鹤，你又是为了谁？为了闲王？”左少阳好奇的问。
被左少阳如此直白的追问，钟世勋也挺尴尬，但闲王身份特殊，他不能明言，只能是一笑了之。
左少阳也会心一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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