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之风云行

朱由栩见她善解人意，心里甚慰。大手从开口处滑了进去，竟是肤如凝脂般丝滑。宝凤仪转动下腰肢，让大手顺利来到高岭宝地。果真高丘松软寸草不生，峡谷隧长，朱由栩不由得点头说道“不枉尽心搭救与你，本王甚是满意，从今往后，务必为本王守护宝地”。

宝凤仪端起茶壶，借着为朱由栩添茶调整了身姿，让王爷的手更方便的检索宝地。轻轻地说道“王爷不弃，奴甘愿舍命，可恨未早识的王爷，心里愧疚”，朱由栩探索着丝滑的高地峡谷，叹息道“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此番你我二人相遇已是难得”

宝凤仪扶住炕桌的一角，迎合着王爷的检索。轻声笑到“王爷，刚才去领印信，管事说按制，奴奴家中可聘佣人五名，这是为何？”朱由栩爱惜的探索着沟壑，沉吟道“咱们北国府，要建个不一样的国。不再有随意砍杀，灭族之事。人人吃饱穿暖，每个人都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干活就得给工钱，随意打杀别人就要有报应。孩子有书念，病了有药医，老了有人养，这样的国就是本王的国。”宝凤仪闻听再难抑制，泪如雨下“若是王爷早来，族人何以死伤大半。若将宝地早早侍奉王爷，凤仪何来内疚”

朱由栩拨动着厚厚的蚌肉，安慰道“办好差事，守好宝地，本王自会护你周全”，“奴奴知道了～”····。小年临近，看着走上正轨，年味渐浓的天宁集。王爷聆听了一个时辰的医药主事汇报后，启程返回乌苏海行辕。

小年，北国府也休沐一天。在玉儿的房内，膳食坊送来调好的三种馅料。饺子皮三种颜色，胡萝卜汁和面的黄皮，菠菜汁和面的绿皮，和白白的普通面皮。朱由栩负责揉面赶剂子，玉儿·海兰珠·秋萍负责包饺子，玉梅负责在盖垫上摆放。

洪诚和张怀义去了踏雪的院子，阿三旬月前产下小马驹。跟踏雪一个马吊样，也是四蹄雪白，头顶金毛。张怀义对牲口产崽儿经验丰富，在踏雪的房子旁边收拾出间屋子修建壁炉，日夜守护在此。踏雪屋内暖洋洋的，把踏雪热的跑到玉儿的院子里闲逛。

酒菜由膳食房送了过去，二人也算是过节了。神龙殿的西间宽敞值房里，张五哥正入迷的听雷尔生神侃。尤其讲到比山顶还高的巨浪，装载六十门大炮的大船，只把张五哥忽悠的张口结舌目瞪口呆。酒都洒到脖子里，硬是没感觉到。

在朱由栩忙活着过小年之时，辽东沈阳城的大街小巷却鲜有人踪。彻骨的寒风穿街过巷，卷动灰土枯叶漫天飞扬。街上店铺十店九关，有一家开门，正将门外冻死的乞丐拖到路中间。回屋后点了把黄纸扔到卷缩的死尸旁边，寒风吹过，燃烧的黄纸灰烬飞上半空。

路旁的刺槐枯叶落尽，凛冽的寒风吹过树梢，发出不知疲倦的尖锐哨音。几只寒鸦收紧翅膀，不屑的看着地上卷缩的冻尸。这种尸体除了眼珠子，再没半点肉渣，寒鸦真没兴趣，都腻味了。

马蹄声轰然暴响，七匹高头大马由西向东飞奔而来。越过地面死尸，卷起千堆尘烟。迅疾而过，消失在长街尽头。一阵狂奔，七匹战马喷着长长的白雾，停在一处大工地的外围栅栏处。

这里是正在修建中的大金皇宫，此时只建好了一处大殿，两处宫室。其它的侍卫宫人都住在帐篷里，密密麻麻的石料木材中间，点缀着数不尽的各色军帐。除了十几座蒙古毡房，其它都是从明国军队抢来的。此刻伫立在石瓦木料中，无声叙述着大金的荣耀。

此时栅栏门打开，一穿盔带甲的嘎什哈殷勤的跑出来。抖了下袖子，在当先一人的马前一仟儿到底“贝勒爷，就等您了。”健壮的汉子跳下马来，将手中马鞭扔给嘎什哈，刚毅的脸上勉强挤出丝笑意“是你当值，辛苦”。“只要见着贝勒爷，奴才再苦都值得”。

那人点点头，紧了下身上的毛皮大氅，快步向里而去。后面六名侍卫，钻进旁边的帐篷内烤火取暖。那人走到大殿石阶下时，一个黄门快步迎了下来“哎吆～贝勒爷，可算是到了，大汗刚问起呐”

那人脚下未停，‘恩’了声踏上石阶。感觉到小黄门欲言又止，不察的低音道“怎么说？”黄门落后半步轻言到“早起，见红了”。那人面无表情，快步进了大殿。

大贝勒代善跪在东书房门口，太监李春袖手躬身在旁边。看到那人进来，微不察的点下头，对着棉帘说道“启禀主子，四贝勒到了”。“让他跪在外面”，“嗻”。

李春上前取下四贝勒的大氅，佩刀放在一边。又拿只棉垫放在大贝勒旁边，四贝勒静静地跪在那，目不斜视如高僧坐定。书房内，六十六岁的东北总瓢把子，天聪汗，正经路数的黑帮大佬，努尔哈赤盘膝在暖炕上。

失去光泽的额头密布老年斑点，后脑勺一撮灰白编成的小辫。枯树皮般的面皮皱纹纵横，尖尖的下巴，花白的两撇羊须，两只三角眼依然露出威严的神韵。掌管辎重的巴克什正在叙述粮草辎重事宜。

“大仓现有秫米·豆一万五千石，瓜菜三千石，牲口六万，羊十五万，可供大军至五月间”。刚说完，暖炕上的·东北总瓢把子（后简称奴总）就猛烈的咳嗽起来。李春掀开棉帘冲到近前，前捋胸口后拍背，总算好些。

奴总张开手，强忍咳嗽老脸泛着紫色。李春眼泪下来“主子爷”，奴总‘啪’的打下他的手臂，李春无奈，从怀里摸出暖着的扁铜酒壶。壶身铸有烈火烧，底部隆兴出品字样。

奴总夺过酒壶，熟练拧开仰脖‘咕咚’一大口，三角眼瞬间瞪得溜圆，干瘦细脖子青筋隆起。少倾‘咕’的打出酒嗝，缓缓吐出酒气，恢复了威严神韵。李春又摸出个琉璃瓶子，里面装满盐渍干萝卜条，递了过去。奴总捏起两根，想想又丢下一根，将一小根萝卜条扔嘴里。

嚼过无数牛羊肉的牙齿，现在只能咬碎萝卜条了。屋内响起‘咯吱咯吱’咀嚼声，引动着屋内大臣和贝勒不自觉咽着口水。奴总看着烈火烧，干萝卜条心中叹息。老了竟只爱这俩宝贝，一口烧酒治百病驱风寒，萝卜条咸香脆生有汁水，这隆兴的物件真真可心儿。

一想到商队跑了，心火又起说道“让大贝勒滚进来”，“嗻”。代善爬进屋内叩头道“儿不孝，打的骂的，阿玛千万勿动肝火”。“商队何时回来？”

“回禀阿玛，哈萨人只认您孙儿硕托，跟着走的，孩儿已派人联络北国府，开春可回。”‘蓬’得声一摞札子砸在代善的秃脑壳上，奴总呵斥道“孽畜，要骗朕到何时。早前春里各旗断粮，你竟私分了三个儿子的人口牲畜。

生生逼走了两个儿子，若不是朕接济岳托，其不早被你活活饿死。还回来，回得来吗”，“阿玛，儿有罪”。“说说，你的两旗为何只迁来一旗”，“回阿玛，北面无处打粮”。

“混账，你从库伦押解几万人口牲畜，以为别人都眼瞎不成。另外，因何违制，送去粮肉”“回阿玛，弟妹无辜，幼妹染疾，衣食短缺，请阿玛开恩”。奴总两额突突的跳起来，短衣少食，病疾无医？谁干的，老子还在，这他娘的就忍不住，动刀了。

本来因为四贝勒冲撞朝圣大喇嘛仪仗，罚他跪在门外。看来还有更恶的事，这些个狼崽子，都想做狼王。奴总睁开狼目，扫视屋内众人。二贝勒阿敏，早想另起炉灶。三贝勒莽古尔泰，盯着那把椅子很久了。

扎尔克齐，老奸巨猾偏偏威望有加。李永芳，好奴才，也是好兄弟。自己伸腿，这机灵人很快就会寻新主子。巴克什，倾尽家财助朕起兵，真的无欲无求，糙～能骗过老子的眼。

奴总扫视一圈，心里拔凉，竟没一个好玩意儿。不对，有一个，旁边泪眼朦胧的奴才李春，唉～～“春儿”，“在，”“宣四贝勒”“嗻”。

四贝勒黄台吉走了进来，看了下屋里众人，跪在代善身边。奴总平复下怒意语气缓慢道“何时让你短衣缺食，苛待弟妹？”黄台吉低声却语气坚定道“他们有人接应，失踪了～”

奴总睁大眼睛，死死盯着皇太极，心想难不成这孽畜将弟妹和自己的福晋都杀了，念至此喉咙一甜‘噗’，一口老血喷出三尺，仰头就倒～遥遥的传来～“主子”“阿玛”“大汗”～眼前黑暗无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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