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瑟江湖行

韦小宝一行下山时已然天亮，到饭铺吃过酒后，便寻客店住了。那三名好手将那少女以不同手法又点了一次穴，扔进了柴房中，教那幸存的兵丁把守。

且说冯凶化与他们吃过酒后，假意回山去了。忖度他们应在客店住下了，又悄悄摸了回来。这镇甸只一家客店，便径奔那店而去。到了门首，向伙计打听，果然在这住下。悄悄踱到后院，见柴房前有一兵，正是随韦小宝来的，便上前搭话。

那兵见是冯凶化，笑道：“原来是冯爷，怎么您又回来啦？”冯凶化笑道：“听说里面景色好得很，我想进去瞧瞧。”说着掏出一锭金子，递了过去。那兵笑道：“好景儿人人都爱瞧，不过那是回京给皇上瞧的，恐怕不太方便。”说着将金子推了回去。冯凶化笑道：“皇上日理万机，我先给皇上验验，也好尽尽臣子之道。”又掏出两锭，递了过去。那兵笑道：“冯爷有见地，皇上鸟生鱼汤，咱们做奴才的正该效劳。”说着将金子接过，又问道：“冯爷，这玩意儿是什么，怎么我不认识。”冯凶化道：“这是黄炭，留着冬天取暖罢。”www.tcknh.com 侠客小说网

冯凶化进了柴房，见那少女靠在墙上，虽然头上脸上沾满了煤灰草屑，但不掩其秀美之色。一双妙目正凝视着自己，满脸都是喜色。他上前说道：“姑娘，你快想个主意，如何救你脱险。”那少女笑道：“我早知你必会来救我，你附耳过来。”

冯凶化点点头，蹲下与她靠近，鼻中忽闻到一阵淡淡的幽香，不由心中一荡。只听她道：“你将我鞋子脱下，到洛阳绿竹巷交给绿竹翁，他自然会来救我。”这少女吐气如兰，那气息又教冯凶化耳朵发痒，直把他弄得心旌摇曳。

冯凶化点点头，回到那少女身前，俯身去除她鞋子，左手拿住她足踝，只觉入手纤细，不盈一握，心中一荡。抬起头来，却见那少女向他嫣然一笑，不由得看痴了。

那少女道：“你愿一生供我驱策么？”冯凶化脱口道：“愿意！”说罢这才惊觉，忖道：“我这是怎么了？莫非那姑娘会妖法？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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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给这天仙一般的姑娘使唤，似乎也应当。”忽听那少女又道：“那你发个誓。”冯凶化心道：“那也没什么了不起，我一向是不相信的。”因道：“好，我冯凶化一生一世都是眼前这姑娘的奴才，若是不听她使唤，便……便教我手中这只脚踩死。”

那少女听到后来，格格娇笑，，冯凶化听了又是一阵的心旌摇曳。忽听那少女道：“小奴才，你要握着我的脚到几时呢？”冯凶化闻言满脸飞红，忙除下她脚上一对花鞋，揣入怀中，逃也似的向门口走去。及至门口，情不自禁地又向那姑娘瞧去。那姑娘格的一声，笑了出来。

冯凶化回转山上，正行至中途，见前面奔来一匹黑马，马上端坐一个黑衣女子。一丛乌油油的黑发作闺女装束，脸上蒙了一张黑布面幕，只露出两个眼孔，一双眼亮如点漆。

那女子瞧见冯凶化喝道：“好淫贼，终于教我寻着！”说着一扬手，一支袖箭向他胸口射来。冯凶化大惊失色，却未能躲开，胸口一痛，吓得双腿软了，一屁股坐在地上。

冯凶化摇摇脑袋，发觉自己没死，甚是惊奇。将那袖箭拔下，又一摸胸口，原来是那一对鞋子救了自己一命。

那女子这时过来道：“你不是那淫贼，你是谁？”声音清脆动听，但语气中却冷冰冰地不带丝毫暖意，听来说不出的不舒服，似乎她对世上任何事情都漠不关心，又似乎对人人怀有极大敌意，恨不得将世人杀个干干净净。

两人这时离得虽有两尺远近，但冯凶化却闻到一阵香气，似兰非兰，似麝非麝，气息虽不甚浓，但幽幽沉沉，矩矩腻腻，一闻之下，头脑微感晕眩，身子晃了一晃，心中也是一荡。

那女子见他没有立时回答，抬手重重扇了两记耳光，喝道：“你是谁？怎么跟那淫贼长得如此相像？”

冯凶化头脑中一阵阵的晕眩，当真是说不出的难受，道：“我是，我是冯凶化。”只听那女子又道：“你练了什么功夫？怎么射你不死？”说着伸手将他怀里的鞋子拿出来一只。冯凶化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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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手上戴了一只薄薄的丝质黑色手套，不露出半点肌肤。

那女子啐了一口，将鞋子扔在地上，道：“好小贼，在哪偷来的鞋子？快说！”说着又是一巴掌。冯凶化道：“我不是贼，这是……一时跟你说不清。”啪的一声，脸上热辣辣的又吃了一记耳光。那女子冷冰冰的道：“要扯谎么？说，你是不是与那淫贼一路的？”冯凶化怒道：“不是！”啪啪两下，又连续吃了两记耳光。这两下最重，只打得他右耳中嗡嗡作响，几乎耳朵也被她打聋了。

冯凶化喘了喘气，道：“姑娘，我跟你说清楚，你说的那淫贼叫什么？”那女子道：“肯说了么？那淫贼叫欧阳克。”

冯凶化忽然想起查先生似乎写过一部小说，里面就有一个叫欧阳克的。忖道：“莫非我是在小说中？只可惜我平常不看查先生的小说，只喜欢看卫斯理和古龙的，连欧阳克都不是看小说晓得的。”

那女子见他不答，怒道：“快说！”伸脚在他脸上狠狠蹬了一脚。冯凶化脑袋狠狠摔了一下，登时昏了过去。

那女子见他昏了，便骑在他身上，不断扇他耳光，直到将他打醒，问道：“你服了么？肯听我话了么？”冯凶化道：“你动不动便打人，快放了我。”

那女子冷冷道：“还不肯服么？”取出两根彩带，将他双手双脚分别缚住了。冯凶化急道：“你干么？”那女子不答，上了马。冯凶化心知不妙，忙叫道：“服了，我服了。”那女子道：“料你不是真服。”打了声忽哨，催马快行，那马放开四蹄，急奔起来。

冯凶化手足均被带子缚住，带子的另一端仍是握在那女子手中，便被那马拉着，在地下横拖而行。冯凶化仍叫道：“服啦！服啦！”那女子仍不停，如此奔了一段，头脸手足，给道上的沙石擦得鲜血淋漓。

那女子叫道：“你真的服了？”冯凶化忙叫道：“真的！真的！”那女子一拉彩带，冯凶化便觉得如同腾云驾雾一般，被提上了马。脊背靠在那女子身上，鼻中闻到阵阵浓幽香，正是她身上的香气。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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