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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瓯无缺

第四章 赶路2

离恨天微笑道:“很好,很好。老朽要传给你的武功叫“邀笛步”。这套功夫跟阴阳五行五音十二律相合,总共有六百招变化。”

吴人圣心生好奇,“邀笛步”这三个字自己就闻所未闻了,竟然还有六百招变化,更是让他无比好奇。

离恨天道:“阴阳五行相生相克的道理相必吴兄弟肯定知道,老朽就不用再讲了吧。这套武功最重要的是五音十二律。五音者,宫、商、角、徵、羽。十二律者,黄钟,大吕,太簇,夹钟,姑洗,仲吕,蕤宾,林钟,夷则,南吕,无射,应钟。黄钟生林钟,林钟生太簇,太簇生南吕,南吕生姑洗,姑洗生应钟,应钟生蕤宾,蕤宾生大吕,大吕生夷则,夷则生夹钟,夹钟生无射,无射生仲吕。”

吴人圣道:“在下对音律一窍不通,离前辈说的这些在下一点儿也不明白。”

离恨天道:“这又何妨?老朽对你一一说来你不就不明白了。黄钟大吕,自一至九,九九八十一而黄钟之数起焉。黄钟为万事之本,故音律亦应之,而用变无穷也。九而九之,九九八十一,以起黄钟数焉。“黄钟大吕,瓦缶齐鸣。”为“邀笛步”第一层境界。而后又是黄钟大吕,发达九地之后更弦易辙变为“金声振玉,胶柱鼓瑟”。这是第二重境界。虽然不及第一重境界,但这是水满则溢,月满则亏的韬光养晦之境界。第三重又是改弦更张达到“引商刻羽,动若参商。”之境界,这可是最难了,不光要参悟透音律,也要参悟透星相,让音律与星相合二为一。”

吴人圣道:“离前辈,在下有所不明,“动若参商”之中“参”和“商”都是星相,怎么能将音律与星相合二为一呢?”

离恨天微笑道:“这个就难了,不是非朝夕之间所能够参悟透得了的,音律与星相虽然看似风马牛不相及,可是如果你的悟性够高,能够天马行空,挥洒自如,练成这“邀笛步”也不是什么难事。”

吴人圣道:“在下明白了,多谢离前辈指教!”

离恨天道:“明白了也未必能登峰造极,吴兄弟虽然天资聪慧,但是没有一二十年我看公子的“邀笛步”也是难有起色。”

吴人圣不想离恨天竟然如此轻视他,在他看来这“邀笛步”在常人看来很是难学,可在吴人圣眼里,只要懂了音律,那也不过十天半月这“邀笛步”,虽然不能出神入化,可是练到行云流水之境是完全可以的。离恨天似乎看出吴人圣对自己的说法有些不以为然,便道:“吴兄弟不可灰心,老朽再指教你一些音律方面的常识。音律又分为七宫十二调。正宫、高宫、中吕宫、道调宫、南吕宫、仙吕宫、黄钟宫为七宫。大石调、小石调、般涉调、歇指调、越调、仙吕调、中吕调、正平调、高平调、双调、黄钟羽、商调为十二调。宫调一般表达的感情:仙吕宫,清新绵邈;南吕宫,感慨伤悲;中吕宫,高下闪赚;黄钟宫,富贵缠绵;正宫,惆怅雄壮;道宫,飘逸清幽;大石调,风流蕴藉;小石调,旖旎妩媚;高平调,条拗滉漾;般涉调,拾掇抗堑;歇指调,急并虚歇;商角调,悲伤婉转;双调,健捷激袅;商调,凄怆怨慕;角调,呜咽悠扬;宫调,典雅沉重;越调,陶写冷笑。这些都是你所要了解的音律知识。”

吴人圣不知“陶写冷笑”为何义,问道;“离前辈,这“陶写冷笑”怎么理解?”

离恨天呵呵一笑道:““陶写冷笑”即怡说性情,消愁解闷之义。”

吴人圣道:“那就不难了,在下先谢过前辈传艺之恩了。”

离恨天道:“何必着急着谢我这老头子呢?你这让我还怎么跟你同路呢?”

吴人圣道:“在下既然已经答应一路照应前辈到燕京,怎敢路途之中突然变卦?”

离恨天道:“吴兄弟认真了,老朽虽说要去燕京,可不一定非得劳烦吴兄弟,我这糟老头子一把年纪都是贱骨头了,何劳连累吴兄弟,吴兄弟还年轻,经得起路途颠簸,我老头子可就经不起在这马背上颠簸了,吴兄弟还是先走一步吧,到时候咱们在燕京碰头也不迟。”

吴人圣道:“我答应过离前辈,怎敢食言呢?”

离恨天道:“你我之间还说什么食不食言?你这年轻人怎么比我这糟老头子还冥顽不化呢?老朽游历到此,故地重游有些伤怀,只是想在这孟津渡多待几天而已,不劳吴兄弟挂怀。”

吴人圣道:“原来如此,那在下可就先走一步了。离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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辈保重,咱们燕京再见!”

吴人圣别了离恨天,从孟津渡口渡过黄河,一路在马背琢磨“邀笛步”的奥妙,愈参悟愈发好奇愈感深奥,陷入其中无法自拔,竟然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不知不觉已经走了两天两夜,自己却浑然不知。直到他所骑的那匹马不堪长途跋涉,累到卧地不起,吴人圣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好几天不曾歇息,而此时已经到了易州地界。吴人圣猛地想起易州龙兴观立有一通唐代玄宗皇帝御笔批注的《上至经》石刻经幢,既然已经到了易州地界,何不去龙兴观跟自己心里默记的《上至经》校对一番。

易州龙兴观道德经幢的经文,是按照唐开元二十一年玄宗皇帝注本镌刻的。唐朝李姓皇室,尊老子李耳为其始祖,以此来神化李姓皇族,并借助老子思想以治民。对于《上至经》,唐太宗曾经下诏书命令:上至皇亲贵胄,王侯将相,官宦人家以及下至老百姓家家户户都应该家藏一本。唐玄宗李隆基更是尊崇道教,据《资治通鉴》记载,在唐玄宗当政时的开元二十五年春季正月,朝廷首次置玄学博士,每年都像科举中的明经科一样考试,推崇包括老子《上至经》在内的道家学说。就在唐开元二十五年初置玄学博士的第二年,在范阳易州奉敕竖立了这个石刻上至经幢。

吴人圣骑马来到龙兴观,却见道观虽然荒废,可是那经幢依旧保存完好。经幢所刻五千言,字体刚劲飘逸,圆转流美,是唐代书法的上乘之作。但遍寻幢身,未发现书者姓名。据经幢上翁方纲所撰题记以及易州的“易州铁像颂碑”、“梦真容敕碑”可得知此经幢为苏灵芝所书。苏灵芝陕西武功人氏,唐代书法家,玄宗时曾任登仕郎前行易州录事。其书法融“二王”王羲之和王献之、虞世南及诸家为一体,楷、行兼有,与当时的胡霈然、徐浩齐名。宋代文学家兼金石学家欧阳修曾称誉他为唐代第一写碑手。苏灵之所书虽可与颜真卿齐名,但因其附逆安禄山,其碑刻墨迹多毁,所存无几。

吴人圣一一逐字逐句校对,却发现经幢所刻《上至经》自己心里所默记的一点不差。吴人圣心有不甘,又再次校对一遍,确实是丝毫不差。吴人圣心情失落,走出龙兴观就近找了家客栈,让小二照料好马匹,自己进了客房倒头便睡。直到第二天中午日上三竿,吴人圣才走出客房,向店小二胡乱讨了些吃填饱肚子,又继续骑马赶路。

吴人圣一路思绪迷乱,先教主沙扬天离世之时曾嘱托他《上至经》所载有误,可是他至今找不出纰漏所在。又在路上遇到的离恨天莫名其妙地传授了他“邀笛步”,越想越觉疑惑,这个离恨天究竟是谁?为何之前行走江湖从没有听到过江湖上有这号人物?如此种种自己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以至于一路闷闷不乐。

吴人圣心里烦闷,焦躁不安,骑着马在道上哒哒慢行。行不到一里,身后尘土飞扬,远处一行人骑马向这边飞奔而来。那行人走近时却看见一行总共有七人,六个彪形大汉簇着一位四十上下的中年人。虽是暖春时节,这中年人仍穿的是裘边锦衣,头戴方山冠,从外表着装看这中年人非富即贵。

因见路上有人,他们才提缰勒马慢了下来。中年人向身旁左右问道:“这是到什么地方了?”只见领头一人答道:“庄主,请恕属下不知之罪,属下马上前去打听。”那中年人也不发怒,独自挟马来到吴人圣身边抱拳问道:“这位兄台,请问此地是什么地方?”吴人圣看着这人甚是知书达礼,抱拳回礼道:“此是易州地面。”那中年人道:“多谢兄台!原来已经到易州了,想当初周武王伐纣灭商,封召公于北燕,都于蓟,即今燕京房山琉璃河,世称燕上都。后迁都易水之滨,为燕下都,即易州此地了。据说燕都都城长达数十里,只是沧海桑田,世事变迁,一路走来如今也只能看见些许断壁残垣,荒台落日,任凭野草掩映,风雨剥蚀了。”

吴人圣向那中年人作揖道:“原来这是燕国下都故地,在下受教了。”

两人正说时,前去探路那人回到中年人身边道:“禀告庄主,此地是易州地面,已经距离燕京不足二百里地。”

那中年人道:“知道了,下去吧。”探路那人骑马归队。

吴人圣心下大骇,心想他们也探听燕京,莫非他们也要去燕京参加幽州台武林大会?于是故作镇定问那中年人道:“敢问兄台,要去往何处?”

那中年人道:“我等前往燕京,敢问兄台也是同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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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人圣明人不说暗话,道:“在下也是前往燕京,咱们正好同路。”

那中年人道:“敢问兄台高名?”

吴人圣道:“在下吴人圣,人称白衣秀士便是。”

中年人道:“久仰,久仰。在下魏醉僧,人称洛阳酒徒便是。”

吴人圣道:“原来兄台是洛阳平泉山庄魏庄主,魏庄主大名在下从长安七贤庄庄主杜伯伦口中早有耳闻,失敬失敬!”

魏醉僧道:“吴兄弟客气了,如此说来,我们早就是朋友了,真是一见如故。不知我那杜兄弟向来可好?在下现在想邀吴兄弟一起去荆轲塔游玩,不知吴兄弟是否肯赏光?”

吴人圣道:“杜庄主安好。既然魏庄主邀约,在下当然恭敬不如从命了。”魏醉僧道:“骆宾王有诗云“此地别燕丹,壮士发冲冠。昔时人已没,今日水犹寒。”真是物是人非,让人感慨无限啊!”探路那人凑前来对魏醉僧道:“庄主,前边不远就是白虹村,荆轲塔就在白虹村。”

魏醉僧轻轻“哦”一声,招手示意那人不可插嘴。

一行人骑马前行,不一会儿便到白虹村。白虹村传说因荆轲仰天呵气,直贯夕阳,化成一道白虹,见者称异而得此村名。从白虹村眺望荆轲塔,荆轲塔十三层清晰可见,每层八隅悬有风铎,微风摇动,清脆悦耳,声传四野。

吴人圣道:“人言“燕赵自古多慷慨悲歌之士”,大概说的就是荆轲这一类人吧!”

魏醉僧道:“其时秦始皇一统天下,已是大势所趋,太子丹凭籍荆轲一介武夫,刺杀秦王就想保住江山社稷,真是异想天开了。而荆轲欣然受命带着秦舞阳赴咸阳,舞阳色变振恐,荆轲展图现匕,行迹败露,荆轲命丧殿上。这不是很悲壮吗?不过话又说回来,假如荆轲刺死了秦王,又有何用?只能图一时之快,马上会有另个秦王继承王位,区区燕国依然是要亡的,天下依然要统一于秦。历史的车轮如同轧着一颗小石子,仅仅硌生一下,又要继续前进了。”

吴人圣道:“魏庄主看似对荆轲的壮举不以为然?”

魏醉僧道:“在下无意否定荆轲,舍生取义,乃英雄壮举。荆轲这种“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壮举,让后人景仰,难以忘怀。尤其在易水河边,太子及宾客皆以白衣冠送,高渐离击筑,荆轲和歌:“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这歌流传至今,当地人每每提及此歌,久而久之竟也念出续句:“探虎穴兮入蛟宫,仰天嘘气兮成白虹。”并说荆轲慷慨雄壮,边唱边登车而去,头也不回,真是豪气冲天。”

吴人圣道:“我们常吟咏英雄壮举,其实荆轲刺秦还有个尾声:就是那个击筑相送的高渐离,后变名姓为人庸保,因善击筑受秦始皇召见,虽被识出,但秦始皇惜其技艺,赦免一死,乃矐其目,就是用马粪熏令其眼睛失明。后在演奏时,以钻置筑中,举筑扑秦皇不中,也被秦始皇诛杀。若是荆轲地下有知高渐离如此义举,也可含笑九泉之下了。”

魏醉僧道:“此地悲壮,让人唏嘘不已啊!”

吴人圣试探道:“魏庄主太感怀旧事了。请问魏庄主,如到燕京,在下邀请魏庄主同游幽州台,不知魏庄主是否肯赏光?”

魏醉僧道:“吴兄弟是要去燕京参加五月初五端阳节的幽州台的武林大会么?我魏某人可对打打杀杀没有什么兴趣,还望吴兄弟见谅。”

吴人圣想不通这魏醉僧既然不去幽州台参加武林大会,那他为何要急匆匆赶着去燕京?

吴人圣与魏醉僧一行人等一起同路,不出半日就到了燕京城。燕京城乃塞北繁盛之地,街上贩夫走卒的叫卖之声不绝于耳,来往之客摩肩接踵,嘈杂之声喧嚣无比。

魏醉僧道:“吴兄弟,咱们行了这半日,已是人困马乏,我带你去个地方喝个酒,吃个饭,你看怎么样?”

吴人圣道:“出门在外又何必讲究,找个酒馆随便胡乱吃些东西填饱肚子就是了。”

魏醉僧笑道:“吴兄弟这话就不对了,我魏某人此次来燕京,就是为了这顿酒而来,怎能随便找个小酒馆胡乱吃些东西就了事?如果正如翟兄弟所说,那我待在洛阳城不就得了,何必舟车劳顿,受一路颠簸之苦来到此地呢?”

吴人圣道:“让魏庄主见笑了,那就听魏庄主的,一切悉听魏庄主尊便。”

魏庄主道:“吴兄弟这就对了,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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