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聋半哑半糊涂
春雨贵如油,算上今晚,今年春季已经下了几场雨,这对于老百姓来说喜闻乐见。
只不过有喜也有愁。
比如一些贫苦人家,房屋漏雨者亦不少,只盼着今年好岁景,可以余出些钱好补缮补缮。
而普通务农人家,此时也“阔绰”起来,不再像冬天时,舍不得烧柴了。
冬季已过,渤海离东海不远,囤着也容易发潮,不如来年再攒新柴。所以一些农家怕自己的风湿骨病,在耽误自己春天伊始的劳作,都很“大方”。
虽是吹面不寒杨柳风,却也春雨反寒,春风刺骨。
郡守府。
刚刚送别宾客的许仙,步履蹒跚走向府内一破败小院,而他好像是喝多了。只不过很奇怪,没有一位下人在旁伺候,任凭许大人自己踉踉跄跄。
项华源走后,许仙也就是和那些喜爱的儒子们象征性的喝了两杯,然后就脸色突然煞白,称不胜酒力,早早的散了场。
进入小院只有一间老房,灰呛呛的。其他映入眼帘的只有荒草萋萋,假山嶙峋,给人感觉很是凄凉。
“吱呀”
推开了门,刚进屋许仙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也不顾形象慌张的走到书案。笔墨纸砚不分先后的被扫到地上,杂乱的声音乒乒乓乓。
摸索了半天翻出个墨绿小瓶,里面沁出褐色,不知是什么,拧开盖子喝了起来。
一个小瓶能有多大容量?只见许仙刚仰脖灌进嘴里,就回过头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双目微闭,似乎享受着一种…快感。
“呼…”
深深吐出一股浊气,似是回魂了一般,许仙一脸享受之色,与刚刚那位走路蹒跚的许大人,大相径庭。
又过了片刻,起身理了理衣衫,走向屋外。
“可有异常?”
许仙对着无人院落出声询问,不知问谁。
小院落里想起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随后一声嘶哑之音传来,听其声就想刀划玻璃,刺耳难听。
“你这小院,连下人都不让整理,谁没事会来?”
“你不懂,今日有绣衣来渤海郡了,据报是押送一和尚和老白刀进的城。”
“老白刀?虎皮沟那个?虽说这绣衣抓他们有点狗拿耗子,但也算正常,难不成你养的这个匪头还养出感情了要救他?”
那嘶哑的声音,很不为意。
“那申屠家据说是公子恭来此,按他们说法,前一站就是到的虎皮沟转脚。”
许仙声音颇为沉重。
“虱子多了不痒,我说你就是太多疑了。先不说是不是冲你来的,就算是,哼!他们最好只是押犯人!”
“呵呵,也对,但愿他们只是押犯人路过。”
冷笑一声,一丝凶气,在许仙眸中一闪而过。
已近午夜。
折腾了一大天外加前半宿的项华源众人,终于“会师”了。
项华源在不小的渤海城,能找到小山宗书的过程,并不复杂,甚至很简单。
现在又没有什么路灯和24小时工作制,除了客栈亮个灯笼,勾栏亮个灯笼,赌坊亮个灯笼……嗯,剩余建筑多是漆黑一片。
在这么多灯笼之中,尤其以小山宗书处最为亮眼,因为那里还有人“帮衬”打着灯笼,不是别人,正是顾韶棠她们。
不为别的,凑热闹的习惯,就够让项华源与安霜薇不约而同的一探究竟。
结果,当得知和尚杀人了,项华源并不意外,通过一天一夜对他的“了解”,多半杀的也是恶人。不然以他总爱让人控制情绪的烂好人性格,是不会犯戒的,所以多半是遇了恶,他情绪没控制住,让那“第二人格”热心肠了一把。
“我说安霜薇,说说吧,这俩人也是绣衣吗?当众杀人这个,可不好办呀。”
顾韶棠先是对项华源和善地微微一笑,然后又开始了……
此时客栈的女掌柜一愣,刚刚这位女大人,听那说话的意思,不还因为和尚是与这安女子一行,才免得去衙门录口供吗?这怎么正主来了,反而说不好办?
啊,是了,一定是想敲一笔。
“说说经过吧。”
安霜薇很冷淡,甚至都没有理顾韶棠的话茬,直接问向背对着的小山宗书。
“大……大人,事情是这样的……”
见安霜薇发问,女掌柜看出由头,所以又将经过替和尚讲了一遍,过程大体没变,但言语很是偏向和尚,毕竟这位大师算是帮自己解决了问题。
哼,想敲诈收黑钱?
正义的女掌柜,不答应!
项华源在一旁也听出了个大概,明白了事情的经过,项华源沉思着,他总觉得这幕后黑手,与许仙没准也能联系上。
“又是孩子……顾大人,渤海有过此类似事件发生过吗?”
“我虽是去年才来此处,但渤海今年各类案卷倒是查阅过,城里未曾见闻。”
顾韶棠思虑片刻答到。
“城里?嗯,想必……顾大人来到渤海,莫不是也是因此?”
项华源低声询问,他知道自己很唐突。但从安霜薇处听过这小烈马与通天阁的关系,名为开除,但这些年应该是类似于绣衣暗部,这么个身份。
虽然不懂什么明暗,可自己知道,他曾经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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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夏历史上,一些王朝养的这些“鹰犬”组织,都是有明暗的,当然,他的定位里自己肯定是鹰,没那第二个字。
“或许是吧。”
顾韶棠已经很给面子了,没有否认项华源的问题,却也在回避着。
给面子是因为,虽然对安霜薇不爽,但对她的人品能力,虽嘴上不说,可心里还是认可的。
所以项华源与她同行,甚至安霜薇隐隐还以他为主,她知道安霜薇能力不差,虽做不了领导者,可傲气不弱。
这就另她有些奇了,这说明什么?说明眼前这小子不止诗作的好,定然也是做过什么另她而服。
当然,如果项华源要是知道她的想法,肯定有些无语。
这是什么用语?做过什么令安霜薇而服?
哼哼…
“首先你这一问,就不该在这议论,现在唯一要做的是找孩子啊!那孩子被掳去何处,这是要先想的啊!”
安霜薇听项华源在想什么顾韶棠来此的任务?分不清缓急吗?
不过也由此可见,男女思维方式的不同,感应与理性的又一次碰撞。
“啊,是了,这位…账房先生,可否领我们去案发之地?”
项华源满脸歉疚,这时才发现了本案唯一证人,在角落瑟瑟发抖。
还没缓过来。
“……好,好。”
“慌什么?你以为我没安排现场吗?还不是在这等你让你明白事情经过。”
顾韶棠撇了安霜薇一眼,可嘴上虽这么说,但也没跟安霜薇对着干,示意捕头带着人一起去。
客栈不留人有没有问题?很简单,那和尚比自己强多了,她压根就没想让他跟着。
“你俩的心咋就这么大??”
一声中气十足的嗓门响起,白刀老花心里很是不忿。
直接无视了老安两人,因为知道不管他们的行为,肯定跟这两人扯不上关系。
“大师,…老寨主,你们在此再委屈会,我们先去看看案发现场,至于下午确为有事,回头定与你们解释。”
项华源对小山宗书的态度还是很好,只是面对白刀老花时,尴尬倒谈不上,只有些状态不明。
毕竟前天这个时候刚打完架,虽说和尚那句恭喜白施主入通天阁,他也是听到了,可至于原因估计不止是他,安霜薇都不知道什么意思。
但这和尚肯定是不简单的,佛家那套因果论没准真说明老白刀是有此缘的,可还没正式“入编”是敌是友还是不明,等回到了通天阁,守阁老人任命下来再说吧。
“这是何话?这都出命案了,你以为我还让你先管我们不成?……给我们留点钱…”
顾韶棠对于奇葩组成的这个团队,兴趣不大,她还是奇在了安霜薇的态度。
但她还是没有多言,就这么饶有兴趣的看着项华源。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小子是金符绣衣御史呢,让直指服从”
顾韶棠心里活泛着。
“你别多想,老师的意思。”
最了解你的,是对手。
安霜薇看出顾韶棠所想,不咸不淡的解释一句,算是给彼此一个台阶。
本来吗,虽有恩怨,但眼下还要合作,再说本来也没多大仇,只不过是小心思作祟。
就这样,几人走后,客栈的住客看一会热闹,也都回房去了。客栈厅室内,只剩下老板几人,和尚四人。
顾韶棠带走了所有皂衣捕快,经过晚上一闹,她觉得歹人也不一定会再回去,最关键的账房都在自己身边,对方见不得光,她就不信胆子那么大,在城里正主不见,就敢灭门。
何况…还有个吓人和尚。
不止脸吓人,实力更是吓人。
她感知的到。
“老安,你说项大哥和安小姐儿,他俩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没被带上的芽儿菜子用胳膊怼了一下老安,他总觉得从郡守府出来,这俩人给他的感觉有些怪怪的。
“阿弥陀佛。自古人生多忌疑,半聋半哑半糊涂。”
“大师说的对,你在这瞎猜什么?虽然对他二人过去不了解,但我觉得他俩就算有矛盾,也不至于刀兵相向,别瞎操心。”
理解万岁的老安……理解不止万岁,还是万能的。
“……阿弥陀佛。”
“哈哈,让你多语,夏虫语冰,徒增窘态。”
海印总是会适当的补刀。
过了半刻钟,项华源一行人来到事发地。
杀人掳子的现场,在一胡同偏街位置上,只是案发到现在,本就过了时辰,又加上大雨的冲刷,除了现场有些被撞倒的鸡笼,已经看不出什么了。
“尸体都被处理过了,嘁,这帮人速度倒是不慢,颇为熟练。”
看着比她们早到,在那站岗的几名捕快,安霜薇就知道即使他们来的再快,也是赶不上那些老练凶手的。
随后就蹲下检查起胡同口的鸡笼了,看看能否发现蛛丝马迹。
“安大直指,要不你也给我调几个铜符当手下?到时候没准咱们没到,案子就破了。别人不说,这个项小哥我看就不错。”
小烈马其实也不太满意自己这几个手下来这就往那一站。而怼了一句安霜薇,倒也不是为了顶嘴,只是让她又回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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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些和安霜薇不愉快的回忆。
“这渤海治安倒是不赖。”
项华源压根就没理她俩那茬,看看胡同口的鸡笼,又看了看胡同与街道的位置。最后将目光收回,注意着胡同口两侧的店铺,一间药坊,一处布阁。
沉思了片刻,说着就像药坊走去。
这个胡同位近商业街,胡同两侧都是墙体,说明两处门店是对街的。而鸡笼有可能就是两家其中一家的,前门开馆,后院住人,很正常。
只不过大晚上不将鸡笼放回各家,只能说明不怕被偷。
“那是当然,自本官到此,何出宵小?”
顾韶棠对眼前这小子的态度越来越满意。小女人心思,有时虽然对自己手下不露,但并不能说明自己没有,而是要懂行人来夸赞,更有得意。
虽然只是个小铜符,但也是绣衣,何况这位绣衣是安霜薇一道的。
项华源无奈一笑,就敲响了医馆的门。
“砰砰砰。”
安霜薇和顾韶棠自然知道他是何意,也不拦着。
在没有过多娱乐活动的古代,睡得都早。
医馆虽然不像勾栏客栈,可谁也保不齐什么时候,就有个头疼胸闷,脑袋疼屁股疼的时候,所以趁晚上分拣药草,熬煮个药丸之类的,也很正常。一是为了明天省事方便,再一个病可不等人,谁晚上着急寻门,也好有个应和。
因此,起码和卖衣服布料的布坊相比较,睡得应该是较晚。
所以,没准有什么异动,在药坊中人的嘴里,会有发现。
“砰砰砰!”
敲了三声,见没有应承,项华源便多用了些力气。
“来啦,谁啊。”
过了一会,里面传来声音,听声音应是位老者。
“吱呀~”
门开了,这时代的门都差不多,该上油了..
“老人家辛苦,在下等人乃是听属渤海贼槽大人,此间叨扰确有要事,劳烦老人家宽恕则个了。”
项华源此时倒是很有礼貌,挑不出毛病。只不过他也是趁着客道话的功夫,观察着老者的样貌。
老者约莫六十左右,一身素衣,很是立正,看得出很讲究,应该不是正睡着觉而被吵醒的,否则就应该是穿着內衫,然后披件外衣来开门了。
由于自己也是正经五品犀石,即使是夜晚,老人面相在他眼里也并不模糊,脸上有皱纹之外,几块老年斑印在脸颊两处,浑浊双目及略显佝偻的身材,但整体给人的感觉却精神矍铄,气血饱满。
满头霜发,头上有发髻,只是让项华源有些意外...古人的发质都这么好吗?发丝浓密,没有脱发迹象。
想想曾经三十多岁的自己....唉。
老人此时也再观看来人,只见前方一年轻小哥,长相很是普通...但穿着得体,胸前一朵莲花借着月光反射微光,使老人看了一眼就立马相后望去。
后跟两位妙龄女子,美观不同,一左一右分立两侧,很是养眼。再其后是一班皂衣捕快,自己认识相熟的李捕头,身位也在三人其后。可知眼前小哥所言不虚,乃是官身,而且是要比捕头还大的官身。
只不过此时的李捕头不知为何,面有尴尬,发现老人再看自己,神情躲闪....
“大人太客气了,小老儿当不得礼,不知大人们前来,有何要事?小老儿定言无不尽。”
“是这样,不知老人家半个时辰前,可在家中?”
“在家,在家。小老二酉时歇馆,出门拜友,不久就回来了。”
“那可曾见闻到过什么异样?”
“异样?嗯..大人可是说半个时辰前?是否听闻异样?”
“正是,老人家可有发觉?”
“没有。”
“....如此,下官叨扰,想进贵宅查看一二。当然,老人家不要误会,也请家中余人不要怀疑,因有凶案离此不远,下官等人实属无奈,期望能寻出个真相,才有此等唐突。”
这个时代有没有搜查令,项华源不知道。可这大晚上的上人老头家里搜查,虽然这古代可不管人不人权问题,但来自文明社会的他,虽知老人不会阻拦,而且想拦也拦不住,但有些话,还是得说出来,安心中不平。
“即使如此,大人请进,只是家中除却小老儿,还有儿子、儿媳二人,不知他们睡下没有,这..毕竟有女眷,若是睡下,进屋之时,还望知会才好。”
“这是自然,下官省的。”
项华源有点尴尬,他当然明白老者说的是什么意思,大晚上去人家搜房,夫妻俩谁知道干什么呢?
就算老者不告诉自己,自己也会避讳,难不成直接踹门进去,让他们双手抱头,蹲在角落??
咳咳...自己有那么彪吗?
看着项华源谦恭应许,老者点点头放下心来,侧身做请。
项华源看此,也就不再扭捏,只带了安霜薇、顾韶棠以及李捕头进院。
“你怀疑这老者?”
安霜薇并肩平行问道。
“不怀疑啊,就是这老人家没睡觉,顺便进去看看。”
“...你挺不讲理啊?”
“我可没有,别诽谤我啊。”
说着,项华源看着前方老人的背影,眸中光芒一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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